整个订婚都没有出什么岔子,可以说是非常顺利的圆满结束。
不过也是,蒋锡城这厮没有什么会大闹订婚现场的烂桃花,惜月自认为没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粉红泡泡感情线,再加上蒋锡城好歹是个少帅,没人吃饱了撑的跑来闹腾。
两人的订婚圆满完成,两人的关系有没有什么变化,对惜月来说,变化还真不大。
可能就是蒋锡城订婚后来找自己连理由都不用编一个了?
不过两人都挺忙,见面的次数也不是那么那么的多。
自打订婚过后,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巧合,惜月感觉整个上海都平静了似的。
也不是没有什么能在小报头版上刊登播报的事情发生,就是比起之前能调动的起来惜月去夜探的那些,平淡了不少。
年前杭副会长一家被害之后,商会一直缺一个副会长,下面的魑魅魍魉你来我去,都没有将人选定下来,最近倒是定下来了——姜婉眉女士荣登副会长一职。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因为和蒋琰司令成了亲家,所以各方面平衡,商会里的人一商量才将姜女士给推了上去。就连姜女士自己都说“这是沾了亲家的光了”。
不过商会副会长花落姜女士头上的事情,并没有让惜月觉得有什么,在和蒋锡城订婚之前她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毕竟商会说好听了是一个协会,可是说白了就是一个各方利益的结合体罢了,不管是正会长还是乔副会长,亦或者是姜女士,都是“背后有人”的人。
商会唯一让惜月注意到的是那根本就没有上报、只是姜女士提了一嘴的“那个徐参谋的新女婿黄粱这次也进了商会”。
黄粱是个新加坡商人,而且是一个在上海就只有一家新加坡饭店的新加坡商人,而且饭店规模还不大。
要知道当年姜女士进商会,也是手底下的美容美妆美发生意几乎可以说是半垄断上海美容美妆界的情况下,才堪堪收到了邀请函。
这个黄粱,一家饭店,一个做参谋的未来岳父,就这么的入了商会内部?
惜月是越来越怀疑他了。
可惜的是,从小五那里得到的信息并不能证明惜月的猜想,所以惜月只能先观察着慢慢来了。
而且,蒋锡城也怀疑他,他那边调查起来比自己方便,问了也会给说,惜月也不是没有来消息的地方。
上海租界林立,倒是比别的地方看上去太平几分,华阳医院虽然不是洋人在背后支撑的医院,但有门口立着的兵,也没有多少人敢来闹事。
不过,没有多少人敢,不代表不是所有人都不敢,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意外。
比如,今早。
“天理啊!大家伙都来看看有没有天理啊!”
蒋锡城昨晚住在眉山公馆,所以今天早上惜月是他送着上班的,车还没开到的时候,就看见医院门口闹哄哄的,一到地方一下车,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穿着格子旗袍的女人,站在医院大门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天,大声嚷嚷着,两个站岗的兵完全拿她没办法。
惜月站在车门口,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是什么情况?”蒋锡城也下了车。
惜月并不认识这个女人,想了想说:“不知道,最近医院也没有哪个病人去世了啊?”
正在这时,那个格子旗袍的女人亲自为他们解了惑:
“邵伏安!你给老娘滚出来!”
“邵伏安?邵院长?”惜月疑惑了,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来找邵院长的?”
要知道,邵院长这个人那真是兢兢业业的干实事,而且是医院里的同事们口中人人称赞的好院长、好丈夫、好爸爸。
最重要的是,邵院长的妻子邵太太惜月她见过,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穿格子旗袍的女人啊!
难不成邵院长还有外室?
惜月一时间有一种好上司要塌房了迷惑感。
蒋锡城也有那么一点,邵院长和蒋家那不是一般的熟,蒋锡城自然是认识他的:“这是,医闹还是情闹啊?”
不过,不管是医闹还是情闹,在医院大门口这么的闹,总归是不好看的。
“蒋四儿!”蒋锡城随口呼唤来金牌隐形工具人蒋四儿:“叫两个人去把那位女士请进去,然后找个人进去问问邵院长人呢?”
说完之后,和惜月说:“今天比较空,送你进去,再听个热闹。”
蒋四儿的办事效率比较高,最起码比那两个不知道该拿那个格子旗袍女人怎么办的兵要高效的多,惜月和蒋锡城绕开他们进去不久,那个女人就被请了进来。
而在他们进来之前,惜月也差不多搞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个女人不是什么邵院长的外室,而是邵院长远嫁的大姐。
到医院门口闹,也和医院的医疗毫无关系,而是因为家庭财产纠纷,刚刚邵院长没有出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女的一大早的脑袋犯抽似的跟着邵院长跑到医院来,然后将邵院长华丽丽的给气晕了。所以才有了惜月所看见的站在医院门口嚷嚷,然后那两个站岗的兵想拦拦不住的样子。
“刚刚不是把我赶出去吗?现在请我进来干嘛?邵伏安!你给我出来,凭什么娘死了钱全是你的,就给我一盒子首饰?你出来给我说清楚啊!装什么装!”
好的,人依旧非常的嚣张,被从外面被带到里面,再带到楼上的办公室里,据蒋四儿所说,一直就是这么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嚣张样。
可怜邵院长刚刚幽幽转醒,被这一叫喊声气的差点没再撅过去。
“你、你、你!”邵院长微微颤抖着的手指着旗袍女人:“嫁出去十几年不回来一趟,娘死了你也不回来,隔了三年了,你突然回来,说是上坟,结果和我在娘的坟头扯皮,你是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