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那娇小可爱的小女孩，如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这一刻，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可是活生生十条人命，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狠毒？”在一处房屋内，一位婀娜多姿的妇女颤抖地指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不可置信的道。

在她身旁，有足足十道尸体，但此时的他们，浑身被抽干精血，没有丝毫生机。

那是整整十条鲜活的生命，可却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玉儿，如果我不杀他们，心儿就会遭受寒毒致死。”中年男子眼里也是闪过一丝后悔之意，但很快就化为冷淡。

“无凡，你变了。”被叫做玉儿的女子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眼前这个令她深爱的男子，居然会变成如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现在的他，和那些禽兽有何区别。

“你杀死一个人的时候就和我说，这事仅此一次，现如今，你已经心狠到连杀十人都不手软。”玉儿紧紧盯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你现在，就像一个恶魔。”

“如果让尘心知道他的父亲，是靠每年诛杀数条生命换来的一时安稳，她会恨死你的。”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略有些复杂，拳头紧握。

话毕，她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前走去，直到门口方才停下脚步，旋即微微侧头，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我会自己去找治疗尘心的办法，元灵大陆这么大，总会有机会的。”

说到这里，她不再留念，而是推门而去，留下一句冷淡至极的话语：“无凡，我们就此分离吧。”

男子微微一愣，想伸出手抓住她的背影，可最后还是化为嘴角的一声哀叹。

……

“这位道长，真没有别的可以救治尘心的办法吗？”

“怎么？你狠不下心？这大陆这么大，每天死那么多人，多死几个怎么了？”道长摸了摸胡须，嘴角轻蔑：“一些废物罢了，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死活？”

“可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生命。”男子抱拳说道。

“你女儿不也是条生命吗？你就这样看着她痛苦死去吗？”道长看了眼男子，话语直击要害。

男子嘴角微动，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选择放弃，没有言语。

“你要记住，天下人都是自私的。”道长目光微闪：“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而以你女儿的病，再往后，则需要天之骄子的精血才行。”道长话锋一转，淡淡道。

“可这天启城内，去哪寻天才？”男子有些疑惑问道。

“天衍宗。”

…..

“所以，这个任务是你父亲派发的，目的就是想让天衍宗内的天才过来送死？”猫又看了眼梨花带雨的无尘心，冷笑说道。

无尘心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你也有想过杀了他保全自己吧？”看着无尘心不吭声，猫又指了指叶玄，继续说道。

叶玄微微一愣，也是将视线放在少女身上，等待她的答复。

“没有，我没有。”无尘心连忙抬头想要辩解，但对上猫又那副冰冷的眸子的，又怯怯地改口：“一开始是有过，但后面我后悔了。”

“所以，你选择留在叶玄这里，好劝退你的父亲？”猫又眼皮低垂，说出原因。

而这一次，无尘心则是没有再否认，而是在后者冷笑的眸子里点了点头。

“我想活下去，我想找我的母亲。”无尘心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显得楚楚可怜：“我从小就没有朋友，爹爹和娘是我唯一的依靠。”

说着说着，她眼里竟又是起了雾气，因为她一直不能修炼的缘故，虽然家族内的人表面对她恭敬，但那也只是碍于阁主女儿的身份，背地里不知窃窃私语了多少，多难听的话都有说过，更不谈外人了。

“爹，我想要的，从不是活下去，而是可以在生命的余光里，被你们好好珍惜疼爱。”无尘心突然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男子，努力扯出一幅笑容。

“父亲，你好久没陪我过生辰了。”

“别的小孩子都有好吃的好玩的，生辰那天可热闹了，可每年的生辰，都是我一个人过。”无尘心苦涩说道，旋即手指往上戳了戳：“不过还有它。”

众人抬头望去，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之上。

“为父，对不起你。”听到无尘心的心声，男子瞬间像个孩子一般号啕大哭了起来。

有些时候，时间就像花瓣，风一吹，也就散了，但那刮来的香气，却是最让人留念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