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将叶天泽,包围在中央,极尽焚烧。
但叶天泽却是始终负手而立,整个人都没动一下。
唯有脸上的不屑和冰冷,更重几分。
哥舒长天脸色微变,又是两股火流,从虚空中射下,一左一右,狠狠冲击在叶天泽身上。
轰隆,雕像炸碎。
叶天泽脚下的雕像,整个都被削去了三分之一。
哥舒长天如今,已经能完全驾驭火焰意志。
特别是在炎尊与烈尊死后,火焰的权柄,完全落入了哥舒长天手中。
可以说,哥舒长天如今,就是整个宇宙火焰之神。
但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巨大如同星球的雕像,被他灼烧融化炸开。
而叶天泽本体,依然悬浮在远处,动都没动一下。
“怎么会......”
哥舒长天失声。
叶天泽淡淡道:“你对力量的理解,太肤浅了。”
心念动出,叶天泽身后,两条水龙,咆哮着冲向哥舒长天。
“五行术法?轩辕,你既然已经为黑暗星主,那么又为何使用我们元素族的法术?”
哥舒长天质问,抬手间一团巨大的火焰盾牌,与两条水龙僵持在一起。
叶天泽一步迈出,一拳轰向哥舒长天脑袋。
无尽的黑暗能量,如同夜色降临,将哥舒长天包裹。
砰的一声大响,哥舒长天的火焰盾牌,给轰飞。
而两条水龙,则在咆哮中,狠狠冲击在哥舒长天本体之上。
“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我想用什么攻击,就用什么攻击。五行术法也好,黑暗源能也好,甚至是你驾驭的火焰,对我来说,都能如臂使指!”
叶天泽声音淡漠。
吐气开声中,一座巨大的巨人雕像,在他的力量牵扯下,缓缓升天而起。
黑压压的天际,当即被这座堪比星球的雕像,给遮挡住。
错乱的引力,令整个天神座小范围内,星辰失衡,微微颤抖。
叶天泽一声低喝,巨人雕像便下坠着,带着灭绝一切的威势,砸在了哥舒长天之上。
哥舒长天的怒吼声,响彻整个魔渊。
被巨大雕像推动着,他重重砸入下方的深渊之中。
“你杀不掉我的,主人的力量,将让我立于不败之地!@”
哥舒长天狞笑,许久之后,从魔渊之中升起。
他身上的火焰,已经完全转化为黑色。
一头荒古凶兽之魂,咆哮着撞在叶天泽身上。
他四周的黑暗结界,在这凶兽之魂的啃食下,竟然快速消散。
哥舒长天正要大笑出声,叶天泽已经一把捏住凶兽之魂。
喷薄的黑色源能量,灌入凶兽魂体之中。
嘶吼过后,凶兽之魂,烟消云散。
唯有片片的白色灰烬,飘向四方。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万年前不是,今天,你也照样不是!”
叶天泽脚踏虚空,一步步走向哥舒长天。
后者低吼一声,身体内密密麻麻的凶兽之魂,汹涌而出,撕咬向叶天泽。
一个倒扣的黑色光罩,将叶天泽身体,保护得没有一丝缝隙。
那些凶兽撞在其上,接二连三湮灭。
哥舒长天倒抽冷气,“这,怎么可能?”
叶天泽淡淡道:“我本不想杀你,但如今,却找不到理由放过你。”
黑色的残影,在空中徘徊成一连串,叶天泽已经到了哥舒长天面前。
食指重重点出,点在哥舒长天眉心的铭文上。
咔的一声,哥舒长天额头上,出现一丝裂缝。
里面黑色的幽芒,放射而出。
紧接着,第二道裂缝,第三道裂缝,越来越多。
最终,哥舒长天身体,一阵膨胀,伴随着他的嘶吼,轰然炸开。
至此,又一位天体大能,死在叶天泽手下。
一团沸腾的黑色粘稠液体,漂浮在哥舒长天炸开的地方。
扭曲着,露出雄鹰大帝的脸来,朝叶天泽邪笑道:“北境王,从地球开始,你就是吾的对手。”
“如今,到了这玄境,你还是阴魂不散。不过这一次,你将彻底完蛋。”
叶天泽五指张开,密密麻麻的射线,一下绞杀而出。
顿时雄鹰大帝的脸,便被分割成了无数块。
而那团黑色液体,也一下,被叶天泽撕扯出来的空间裂缝,给吞噬进去。
“没用的,你会是玄境,最后一个死的人。”
“吾会先彻底摧毁绿海,将里面的人,全部化为死亡军团的一部分,最后再来找你。”
雄鹰大帝哈哈狂笑。
在空间裂缝,即将闭合的一刻,一道微不可擦的黑色丝线,一下射出,洞穿了叶天泽胸口。
呼!
叶天泽脸色,骤然一白。
刚才的黑色丝线,他发现了。
但是,竟然无法躲避。
这代表着雄鹰大帝,眼下已经是恒星层次的天体大能。
空间对他来说,已经等同于不存在。
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碎片,从叶天泽体内,被牵扯而出。
在空间裂缝彻底闭合前,消失在了其中。
叶天泽身体内,黑暗能量自动,将身体修复完毕。
但他神色,却是冷得可怕。
最后一块碎片,已经被抢走。
这意味着,造物主的身体,将得到完全的补充。
那么彻底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不等再等了!
叶天泽冲天而起,朝着天际,最亮的星辰飞去。
越发炽烈的能量辐射,照耀在他身上,与他身周的黑暗源能,互相消耗着。
叶天泽脸上的皮肤,也在一寸寸的融化。
黑暗与光明,向来是对立,互不相容。
但叶天泽,如同一颗黑点,依然冲向天神星。
最终,黑点消失。
整个天神座,轰然剧震。
......
绿海!
死亡大军的攻击,已经持续了两天。
被抹杀掉神志,如同行尸走肉的死亡大军,没有痛苦,没有犹豫,不会害怕,不会躲闪,只知道悍不畏死,冲击着绿海大阵。
玄易子坐镇绿海议会中央,调动着整个建木万年来,积蓄的能量,支撑着大阵不倒。
而白星,夜北海,阿黛尔,苏盈雪,白洛等等,凡是天体层次的大能,都必须离开大阵,到外面尽可能与死亡军团中的天体大能对抗。
苏盈雪体内的智脑,已经暴露在星辰族的视野下。
智脑本是星辰族的根本,但星辰三老中的二老,却是没有任何意见。
相反,还相助苏盈雪,开启了智脑的最高权限。
至此,苏盈雪一举,踏入天体层次。
“议长,眼下死亡军团,对大阵的冲击虽然激烈,但绝无打破的可能!”
星辰二老站在玄易子面前,沉声道:“但是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那头魔鬼的动向,直到现在都还没现身,我们担心......”
玄易子抬手,阻止了二老继续说下去:“二位,你们说的我都知道。”
“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今我们,只有固守绿海,等轩辕的归来。”
二老惊诧:“轩辕阁下,他到底去了哪里?”
玄易子在上方的星图上拨过,顿时天神座的位置,显现了出来。
指着星图中央,最明亮的那颗星,玄易子道:“轩辕他在这里!”
星辰二老倒抽冷气,动容道:“什么?最终他,还是要去融合天神星?”
“这不可能,这样做,轩辕阁下最终,必将落得神魂分裂的下场。”
玄易子摇头道:“轩辕的决定,从来都不是乱来。”
“再说,如今连老夫,已经束手无策。唯一的指望,只能靠他。”
星辰二老纷纷叹气,摇头道:“我们还是着眼绿海的未来吧,这场宇宙的终极走向,只等造物主真正现身的一刻,就能决断了。”
玄易子道:“等造物主真正现身的一刻,轩辕没有归来,那么绿海,就将是我们所有人的死地!”
星辰二老不说话了,面色非常凝重。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走。
整个宇宙,各大星域,死寂如鬼蜮。
在某一日,率先出现状况的,是黑暗星域。
所有的星球,生机全部被抽走,变得如同荒漠。
紧接着,是五大世族的大本营。
元素族王庭,幽冥族的暗黑王座,星辰族的星辉神殿......
五大世族的大本营,乃是宇宙中,最为富饶之地。
但渐渐的,全部都沦为了灵气断绝,生机湮灭的死地。
而在距离天神座,无限遥远之外的黑暗星域深处。
一颗巨大的茧,在无数蛛丝一般的事物牵扯下,漂浮在虚空之中。
这颗茧内部,微微跳动着,仿佛是一颗心脏。
那些蛛丝一般的事物,不时会亮起光泽。
那是从各大星域,各个玄境的重要之地,抽取而来的能量。
全部汇聚在这颗不大的茧内。
只能破茧的那一天,造物主将正式降临。
在行星,恒星这等天体大能的世界中,时间是很渺小的事物。
也就是说,时间过去千万年,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绿海的保卫战,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年。
一年以来,造物主没有出现,绿海大阵就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星辰二老,原本打算带领舰队,离开大阵保护,返回星辉神殿。
但是当玄易子,将宇宙各界的状况,给调度出来时。
所有人都沉默了。
整个宇宙的生机和能量,都在枯竭。
每一个星域,都面临着真正的灭绝。
如今绿海,成为了唯一的生命之地。
如果有一道超越所有人的视角,就能看到,整个玄境,仿佛有一股瘟疫,在朝着中央漫延。
唯一的绿色,只存在于中心的绿海。
时间又过去五年!
绿海的建木,依然有充沛的能量,支撑大阵的维持。
但所有人,心头都开始焦急了起来。
因为能量,总有耗尽的一天。
而造物主,一直都不曾出现。
这种无形的压力,连玄易子都感到了不安。
陆陆续续的,在这些年间,有来自各个地方,或许相隔无比遥远的人,赶到绿海。
其中,就有灵妖娆,以及随她而来的几个战士。
他们乘坐空间穿梭战舰,没人知道是如何来到绿海的。
但来到绿海的那一刻,灵妖娆晕死了过去。
海玲珑抱着她,哭成一片。
又过去了十年,一条美人鱼,同样找来了绿海。
她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
直到看到白洛的一刻,才放下心来。
而白洛见到这条美人鱼,由衷笑了起来:“凤儿,我们都在等你主人归来。你放心,来到这里,你很安全。”
时间,在绿海这里,仿佛没有了意义。
有人死去,有人出生。
造物主对整个玄境的能量汲取,还在持续着。
只不过速度,已经减缓许多。
这是一个不好信号,玄易子等人都知道,等停止那天,就是造物主,彻底重生之日。
而一个人的名字,一直在无数人的心中,被期待着。
那就是轩辕!
也有人呼唤为叶天泽!
距离叶天泽离开绿海,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
在天体大能的一生之中,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绿海过去,存在了无数个万年,依然长青。
但这几十万年,无数人却是日夜难寐,因为他们心头,都在盼望着。
等待,总是让人煎熬。
毁灭到来的那天,没有一丝征兆。
不大的茧,一块块裂开。
黑暗星域深处,一直洁白如玉的手,率先从茧内伸了出来。
稍后,一个浑身赤果的男子,站了起来。
他看上去,就是个很平凡的男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他脸上带着茫然之色,“我是谁?”
渐渐的,他脸上的茫然消失,露出一丝笑容:“我是我,我归来了!”
手轻轻一抬,八方涌动,四野翻腾!
一件粗糙的麻衣,凭空出现,穿在他身上。
他赤脚缓缓迈出,三两下,就来到了绿海。
然后从高空,俯瞰那个发光的大阵。
几乎是同时,在绿海议会内的玄易子,陡然惊醒,抬头看向空中。
穿透无尽距离,玄易子的眼神,与神秘男子隔空相望。
然后玄易子,浑身剧颤:“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