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冉。”季微尘在苏梦迈腿要走的时候,忽然伸手拽住了苏梦的手,他抬眸看向苏梦,眼底深处是浓郁的化不开的占有欲和极度没有安全感,他小心翼翼的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疯狂和欲望。
想做什么呢。
想永远看着姐姐在自己的面前,闭上眼睛是她,睁开眼睛也是她。
一同做尽恶事,互相奖励。
“嗯?”苏梦看了一眼季微尘的手,如今正牢牢的禁锢住她的手腕,宴会厅的灯光下,季微尘的模样瞧得漂亮的不像话,病弱,美丽,乖软,仿若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应答下来。
“我还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事情,我可以打给你吗?”季微尘咽下心中的想法,最终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瞧着自己牢牢禁锢圈住苏梦手腕的手,垂了垂睫毛,极力的忍耐着,克制着。
他更想做的是什么呢,禁锢她住手脚,铸造一个安全隔绝外界的壳子。
就像温养一朵艳丽的蔷薇花,将她娇养私藏。
这是只有他欣赏,拥有,采撷的花。
企图摧毁一切靠近她的存在。
“我的朋友很少,很少会有人愿意靠近我,听我说话。”季微尘又是开口,在心中给自己加固锁链,将疯狂的贪欲压制。
会吓坏姐姐的,会被讨厌的。
他努力的扮作乖巧的模样,一步步靠近。
“可以吗?裴同学。”季微尘看向苏梦,将自己的掌心摊开,浅色瞳孔带着几许蛊惑人心的虚假乖顺。
似一只桀骜凶残的狼犬,掩藏着自己的爪牙,耷拉垂下尾巴,扬着脑袋,两只耳朵也乖顺的垂下,发出无害的呜咽声。
博取且索求着爱。
“我也没有朋友,你是唯一一个,这个是我的号码,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苏梦听见季微尘的这番话,撕下来一张纸,在上面干脆利落的写上自己的号码。
“??季微尘,我们好像认识挺久了吧,五年前,我遇上你这个冤种病人,我费尽心思的求你治病,求你吃药,我还是你的私人聘请的医师,你不遵医嘱,却……”
等到苏梦离开后,沈辰在一旁大受打击的模样,开口道。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会接受季微尘的聘请,要么就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要么就是昏头鬼附身了,当初看着季微尘那个模样,下意识的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冤种竟是他自己。
“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吧,满打满算,你们认识了一个月都不到,你心里不是一直有个无法忘记的白月光吗,那个瑶城的秦家千金秦梦,不要了?”沈辰开口,他给季微尘治身体,同时也算是他的心理医师。
知晓季微尘这个模样,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心中那个死去的白月光,自我折磨至疯狂,甚至不能提这个存在,一提及,他的情绪波动就会很大。
以至于他觉得季微尘这辈子不会再喜欢第二个人。
“白月光……”季微尘听着沈辰的话,起身,整个人看起来冷漠淡然,似乎提及这个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眸底一片平静,睫毛轻颤,抬眸扫了一眼沈尘。
“我已经忘记她了,我现在重新有了喜欢的人。”
季微尘开口,声音清冷。
他喜欢藏在躯壳内的那个灵魂,她是秦梦时,他喜欢的便是秦梦,她是裴冉时,他喜欢的便是裴冉。
“哈?忘……忘了……”沈辰在一旁说不出话,他看得出来季微尘不是说谎。
一直以来,他知晓季微尘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感情淡漠,他似乎不太拥有寻常人的共情能力,这也使得他许多时候看起来,像个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怪物。
可当提及他心中白月光之时,他便生出了人的温度,有了七情六欲。
但现在他说忘就忘,语气轻飘飘,移情别恋的速度快的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季微尘转身离开,无暇去看现场的一片混乱和烂摊子,对这些没有兴趣。
……
一处昏暗的地下室,四周光明明灭灭,地上趴着一个人,他额头流着血,如今血已经止住了,额头是难看的血痂,头发被鲜血粘连沾成了一坨一坨的,像死狗一般的趴在地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季平捂着自己疼痛的腹部,努力的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季微尘。
“季微尘,你做这些就不怕被发现了,被逐出季家吗。”季平开口,说着又想起了什么。
“我真是没想到啊,竟然还有人袒护你,该死的,她也不看看,在这季家,我和你的区别,就算讨好,也应该讨好我,而不是你,她会后悔的,就像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身边的所有人一样。”季平扭着身子,只觉得腹部简直像是移位了一般。
他拉住了那个女人,把自己的身份都说的明明白白了,只要帮他,在这上京要什么没有。
可那女人呢,三言两语套他的话,他脑子昏昏涨涨不知道怎么的,就倒出来了,当听见他提及的关于那场暗杀,季微尘腹部撕裂的伤口之时。
对方脸上笑容更盛,乖巧又甜美,声音软糯的道,送他个礼物。
而后便是狠狠的在他腹部留下淤伤,将他绑的更严实,塞住嘴巴藏了起来。
季微尘听着季平的话却只觉得被取悦了一般,睫羽轻颤。
“季微尘,你们该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她还不知道你灾星的身份吧,知道你会害死自己身边的人吗,那个秦家千金不就被你克死了吗?她会不会是下一个呢,呵呵,你识相的话,最好就现在把我放了,否则,等我出去,那个小贱人……”
季平始终不相信季微尘敢对他做什么,眼中始终带着倨傲,如果季微尘真的对他动手,那么季微尘在季家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哪里都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处。
不过一个低劣的被认回来的杂种罢了。
季平话音落下,季微尘迈步来到了季平的面前。
哐当一声。
是季微尘手中拿着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玻璃的残渣散落一地。
季平以为季微尘生服软了。
抬眸却瞧见了季微尘那双浅色的眸子中皆是冰冷冷的审视,眼中是乖戾,是疯欲,仿若被他的话给刺激到了什么,唇角便生生上扬,那双桃花眼亦浅浅的上扬,一种很矛盾的气质揉杂在他身上。
“咽下去。”季微尘开口。
他随手握起地上的玻璃渣,仿若说着寻常无比的话,语气又轻又淡。
季平瞳孔收缩,完全不知道究竟是哪里触到了季微尘的疯,他明明前面说了再多难听的话,季微尘都没有反应。
季微尘转身,将身后的一切留给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好好实行。
抬眸看向窗外寂静的黑夜,什么也没有。
脑袋很疼,脸色苍白,脑海中一直回旋着季平的那些话,眼前又仿佛虚妄的出现了手术室中血淋淋的景象,他低头,原本干净的双手顷刻间仿若染上了血迹,苏梦的血。
“姐姐……”季微尘趴在房间的沙发上,揉着太阳穴,声音低哑,眼中有些神经质的病态,念着这个称呼,只觉得脑袋依旧疼的厉害,就好像苏梦存在的药效短暂的过去了,他又梦魇着的觉得。
今天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手机拨通了苏梦的电话。
“季微尘?”苏梦在电话响起的瞬间便接起了电话,只听见了季微尘这边传来了安静的呼吸声。
“你,是真实的吗。”季微尘声音低哑,小心翼翼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