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月隐星疏。
树林之中,义庄之外,许阳缓步而来。
远见火光闪烁,炊烟袅袅,音乐依旧嘈杂震耳,又有一股莫名的妖冶不详。
身穿西装,手持枪械的武装份子内外巡视,纵是入夜也不敢放松丝毫。
许阳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视线却被浓密的林叶阻挡,其后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夜黑,风高,杀人夜!
许阳纵身而起,踏树飞空,直接纵入了义庄当中。
“什么人!!”
毫无掩饰的动作,即刻被义庄之中的众人察觉,叫喊与枪鸣瞬时惊响而起。
然而……
“砰!”
一道黑影自墙头翻飞而下,重腿如斧,轰然劈落,直接将一名武装份子劈倒在地,肩颈扭曲,骨骼尽断,一阵抽搐过后,就失去了声息。
“这边!”
“快来人!”
巨大的响动吸引了众人,几名武装份子快步冲来,二话不说就开枪射击。
然而……
“砰砰砰砰砰!”
枪火咆哮,硝烟弥漫,原地却不见许阳身影。
几人一怔,还未来得及重新寻找目标,就感到一阵劲烈的风压自后方袭来。
随即……
“砰砰!!”
一阵重响,接连而起,几人翻倒在地,脊椎骨骼全数粉碎,直接失去了行动力乃至生命。
如此这般,片刻之后……
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在义庄内外,空气之中处处弥漫着血腥与硝烟。
许阳再度迈开步伐,踏入义庄内院之中,直向祠堂所在走去。
祠堂之中,音乐震荡,不止狂乱嘈杂的重金属声,还有一丝似唱非唱,似吟非吟的邪异声调,在狂乱的声浪与昏暗的灯光下更显诡异。
许阳神色不变,踏入堂中,只见一场不知从哪儿搬来的沙发横在中央,一男一女正坐在上边策马奔腾,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外边的各种响动。
许阳看着交欢的两人,没有一丝意外或惊疑,脚步平静的向其走去。
就在此时……
“砰!”
那骑乘在上的女子两脚一蹬,踏在沙发之上,借力翻身而起,竟是劈出一刀,斩向许阳。
东瀛刀,迎风斩!
意外突袭!
然而许阳神色不变,一脚踢起,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竟是后发先至,一脚踢在女子握刀的手上,将她生生踢起,在半空翻转开来。
“砰!”
翻转未完,又见一脚,重重踢在她腰腹之间,像踢沙袋一样将她整个轰飞出去,把后方摆放贡品的祭台砸了个粉碎。
就在女子飞出的下一瞬……
“呼!”
撕风之声,迎面而来,一口关刀重劈而下,直取许阳头颅肩颈。
正是最后那名男子,或者说——马天寿!
在这个拥有修者超凡之力的世界,各大势力,各大集团的真正首脑必然是修行者,超凡者。
毕竟,权力势力,只是外力,权力会丢失,势力会背叛,只有属于自身的武力智力,超凡之力,才能保证绝对忠诚,永远被你掌握在手。
所以,各大势力,各大集团真正的首脑,真正的掌权者,自身必定掌握着强大的力量,这是成为核心,作为首脑的必备条件。
美智子如此,马天寿也一样!
这个跨国贩毒集团的首脑,国际上有名的毒枭巨鳄,也是一名修行者,一名内劲凝练,小有所成的二境武修。
数十斤重的仪仗关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一般,一记力劈华山更是威势十足,凌冽的刀锋化作一道半月寒光,撕开空气的屏障,重重斩向许阳的肩颈。
这一击,若是落实,那别说人身血肉,就是二境白僵,铜皮铁骨之躯,也要身首分离。
可见其威!
然而……
许阳肩一偏,身一转,就避过了这威势十足的一刀,同时左手提拳,八极轰出。
“砰!”
八极发力,一拳如雷,重重打在马天寿左脸颊上,直接将他连人带刀,当场轰飞,砸入后方已成狼藉的祭台之中。
祭台,是义庄的祭台,祠堂的祭台。
但风叔搬走之后,这座义庄,这家祠堂,已经废弃十多年了,这祭台供奉也早被移走,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再有祭祀才对。
但……
现在这祭台上却见香烛,黄纸,三牲等供品,还有一大碗红稠的鲜血被打翻在地,泼洒得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味,让人阵阵作呕,深感不适。
对此,许阳也没有多少意外。
这是一个拥有超凡,存在鬼神的世界,连普通人都有接触各种神秘恐怖的机会,何况是这些大势力,大集团的首脑,搞个鬼啊神啊的来拜一拜,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尤其是东南亚这一片,你不拜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是帮派首脑,社团大哥。
所以,马天寿搞这些玩意,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重点在于,他拜的是哪个,拜了多久,有没有用?
“嗬!!”
二境武者到底是二境武者,内劲有成,气血雄厚,纵是给许阳八极重击面部,也还能支撑着站起身来,不像那个女子,如今只能倒在地上,有气出,没气进了。
马天寿拄着关刀,撑起身子,滴滴鲜血随之落下,有之前打翻在祭台的供血,也有他自身口鼻之中溢出的鲜血。
他能撑起身子,是因为二境武者的体魄强悍,不代表许阳那一拳没有伤害。
许阳的力量何况强悍,再配上八极发力之法,别说人身骨肉,就是钢筋铁板,一击之下也要变形破裂。
马天寿虽是二境武者,但肉身体魄并不比钢铁强悍,许阳这一拳直接砸爆他半张脸,面骨碎裂,鼻梁崩塌,血肉成糜烂之状,看来凄惨无比。
这还只是外伤,内伤更加严重,脑海震荡,头晕目眩,拄着关刀都稳不住身子。
很显然,同为势力首脑,马天寿的实力远不如美智子,所谓的跨国贩毒集团,论底蕴论根基,也未必强过隋唐至今,传承千年的九菊一派。
马天寿拄着关头,视线已被鲜血浸染,一片扭曲朦胧,根本看不清对手身在何处,只能听到一道脚步声,一道平静,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自正面逼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