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头露面？以我为耻？”
这真是孟长攸今年听过最好的笑话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敢问你的母亲是不是女子，你从她肚子里出生，一转头就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是什么？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男子没想到孟长攸骂人这么直白，他又平时自诩文人雅士，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
“你这女子粗鄙不堪，女子以父为纲，以夫为纲，以子为纲，怎可如此诡辩。”
孟长攸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我只知道西边小镇有给妇人裹脚的习俗，怎么没听见京城还有给人裹脑的习俗，你摸摸你的头，看看裹扁了没有。”
“世界在女子裙摆下产生，你们这些酸腐秀才却只觉得女子不应该抛头露面，怎么，女子腹中容得下尔等，尔等的心胸却容不下女子，可笑不可笑。”
这一番言论，属实震惊了众人，一方面是他们觉得一个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讨论生不生孩子的话题。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居然觉得她说的对。
“诡辩，绝对是诡辩，你这女子恬不知耻，你父母是何人，在下倒要问问，是怎么把你教成这副模样。”
小雅听不下去了：“你这人在京中混居然不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字。”
那书生轻蔑的看了孟长攸一眼：“看你们这个粗俗的模样，应该也算不上大家闺秀吧，我又何须知道你们的名号。”
孟长攸看着这人只觉得好笑，旁边有看热闹的人已然认出了孟长攸，赶紧扯了扯那书生的胳膊。
“听我一句劝，道个歉吧，她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周围有认识的也纷纷劝说他，书生大概已经猜到这人不好惹，但是刚才他话都已经扔出去了，现在反悔算什么。
“她能有什么背景，不过说出来我也不怕，我舅舅乃是礼部尚书，我不见得比不过你。”
这么巧？
孟长攸有点诧异，自己跟张静贞有冲突，没想到出来碰见一个傻叉，也跟张静贞有关？
此时围观的人也不免感叹一句，什么叫冤家路窄，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这位仁兄，我劝你还是走吧，虽说你舅舅的官职跟孟小姐父亲的差不多，可满京城谁不知道，孟将军把女儿护的像眼珠子一样，你碰上，占不到好处的。”
书生见劝的人越来越多，心里开始打颤，不会真的踢到铁板上了吧。
心里打着突突，但是嘴上不服输。
“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儿上，我不与你多做争执，免得污了我这个读书人的名声。”
孟长攸冷哼一声，突然展颜一笑：“那你可得把你读书人的名声捂好了，时不时的拿出来晾晾，别捂臭了。”
说完也不等着那人说话，带着小雅走了，旁边有的人赶紧给劝着。
“你赶紧追上去认认错，她可记仇了。”
“你是没见过她打人的样子，可凶了，听我的，别冲动，别害了自己。”
书生心里越来越害怕，感觉腿都在打摆子，但是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可笑的自尊心强迫着自己动不了。
他好不容易从小地方来到京城，说动自己的父母，在舅舅面前卖乖，这才哄得舅舅有把静贞嫁给自己的想法。
只等得此次高中，便可以抱得美人归。
“我才不去，我绝对不会对这种女的点头哈腰，有失文人风骨。”
孟长攸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文人风骨是吧，宁折不弯是吧，那就让她看看文人风骨到底值多少钱。
于是，第二天就传来消息，曹士贵被人套麻袋打了，挺重的，差点去了半条命，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好不容易养了几日，能下地走动了，听说被人打晕扔到茅厕里了。
最后是被臭醒的。
听到消息的众人，感觉脖子都凉飕飕的，于是京城里传着“宁惹活阎王，不惹孟长攸”的流言。
不过…以后活阎王和孟长攸可是一家人，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这两个在一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孟长攸其实挺无辜的，第一次套麻袋是她干的，但是第二次可不是她。
不知道纪屿峥出去的时候给王府护卫留了什么话，反正等孟鸿甫派人出去收拾曹士贵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摄政王的人扔进茅厕里了。
左右看看，确实没地方下手，只能又给下了点药就回来了。
孟鸿甫得到消息的时候，很不是滋味，没想到被纪屿峥的人给抢先了，打算等过几天曹士贵好点了再去整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这边外面谣言传的凶，张静贞在家里却如坐针毡。
“爹，孟长攸太过分了，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潜入我们家，不能就被这样欺负了还一句话都不说。”
张大人愁的揪掉了几根胡子，自家外甥怎么这么不懂事，一出手就惹到不能惹的人。
那个孟鸿甫，护起自家女儿来就没个限度，看的比什么都重。
“爹，女儿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啊。”
“啊，可是咱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孟长攸干的啊。”
“外面都传的满城风雨，还用证据吗？”
张静贞生气倒不是为自己表哥出气，主要是对方是孟长攸，就是见不得孟长攸得意。
更何况居然还能悄无声息的跑进自己家，这不是把自己的脸往脚底下踩吗？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大理寺断案，也不需要证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不是真的如你表哥所说，你对他有好感？”
张静贞气的直跺脚：“爹，表哥乱说的你也信？你怎么不关心自己女儿的想法，女儿喜欢太子。”
张大人试探性的问：“士贵说，他对你很是喜欢，听意思是有想亲上加亲的冲动，你真的没有想法？”
“爹，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可是太子已经有太子妃了，你嫁过去最多是侧妃，爹舍不得你受委屈。”
张静贞面上浮现一抹坚定：“女儿喜欢的是太子这个人，又不是这个位置，即便是侧妃，只要我能陪伴在太子身边，女儿就高兴。”
张大人愁的又揪掉了几根胡子，女儿太天真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