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这…”
妇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以前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的,但是现在,她信了。
“太谢谢您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您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呢,小妇人今天真的是走了大运了。”
妇人连忙双手合十,不停的拜。
孟长攸突然想起来刚才她说自己身份的时候,这个妇人好像不在,怪不得要立字据。
“我是孟将军的女儿,就住在那边的街上,我肯定不会骗你的,要不然你就拿着我签了字的字据来找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妇人这颗心才彻彻底底的放到了肚子里。
“那我现在就给孟小姐拿账本,您慢慢瞧。”
小妇人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后面一个回忆里,掏出来一个本子,随即又赶紧上了锁。
“您瞧着,我去后院给您做点吃的。”
妇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孟长攸一页一页翻开,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很简单,甚至都没用复式记账法,最多就是记个银钱往来。
可能是业务不多,这么记着倒是也清楚,光账面上看着,确实是经营的还行。
八成银子应该都给孩子治病了,再加上这个男人天天赌,再好的家底都被败光了。
看完账本,孟长攸心里已经有大概的想法了。
“小姐,您干嘛平白无故的要盘下这家店啊,瞧着附近都是一些普通人家,也挣不了多少钱的。”
“挣的就是普通人的钱,本来我就想着什么时候盘个店,来做生意呢,只不过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今天刚好遇到了,就当是日行一善,更何况,这里的环境我还挺喜欢的。”
正好女人端着几盘菜过来,都摆在孟长攸面前,紧张的攥着围裙:“我刚才听着小姐的意思,是想让我留在店里,所以我就做了几个拿手菜,小姐尝尝。”
孟长攸赞许的点点头,是个有眼色的,还会举一反三,最起码脑子转得快。
孟长攸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跟聚福园那种大厨做的自然是有差距的,但是这个味道也不算差。
城中既然已经有聚福园这种老字号,走高端路线的酒楼,那她就弄个亲民的小店。
各走各的路,谁也不影响谁。
“味道不错,我看着你人也聪明,账本记得很清楚,暂时就由你做大掌柜的,我们先去衙门过了户。”
孟长攸左右看了看:“这个房间也得重新装修,暂时就先关了吧,等装修好了,我去挑几个机灵的小二,咱们重新开。”
女人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自己的店还在,除了所有权不是自己的,一切都没变。
甚至比之前还好。
她的银子有限,也没办法招更多的人,当然也就忙不过来,一忙不过来,有些客人等不住,也就走了。
这一走,挣得银子就又少了。
于是就陷入了循环。
现在好了,她有了稳定的工资,一切都有老板来操心,自己只需要做饭和看店就可以了。
哪怕不盈利,那她的工资还是照发。
最最重要的是,这位孟小姐承诺治疗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了,说有把握治好小松的只有这一个。
还有六成把握。
她真的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一直叫你吧!”
“小妇人名叫陈秀兰。”
“好,那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把过户?”
陈秀兰小心翼翼的说:“明早可行?我现在要去给小松抓药,今天可能不行了。”
确实,今天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时间也晚了。
“别抓了,那个药一般,作用不大,我重新给你开一张药方,你去抓,比他的有作用。”
陈秀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医术比大夫还厉害,在自己没答应之前,她可没说重开药的事情。
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答应了这桩生意。
孟长攸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张纸,都是对病情有帮助的,随后放下一锭银子。
“去给孩子抓药,剩下的钱拿着买点吃的,孩子还是得补,太瘦了。”
陈秀兰激动的眼泪又要出来,强忍着泪意,挤出一抹笑。
“我为了小松的病,真的是天天烧香拜佛,终于,我今天遇到神仙了,谢谢孟小姐,谢谢孟小姐。”
孟长攸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这份感谢太重,她承担不起。
明明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却被人这么说,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心虚。
她走到男人面前,眼神冷漠:“这家店现在是我的了,你要是再敢拿钱,就是偷,等着蹲大牢吧。”
男人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婆娘居然真的把这家店卖了。
“现在还不是,都没有过户。”
男人还在强词夺理,刚才他可看的真真的,给了那么大一块银子,除了买药以外,剩不少呢。
要是能弄来,那他的债都能还了。
男人天天嘴唇,一副丑态已经尽数落入孟长攸眼底。
陈秀兰也是个聪明的,立马从抽屉里翻找出来房契递到孟长攸手里:“明日去过户,但是这个房契您先拿着。”
孟长攸扬了扬手里的房契,眉尖轻挑:“看见了?现在这家店是我的了,这里面的一分一毫,你都没有资格拿走。”
男人气的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这么大个店说让就让,你知不知道一天能挣多少银子,我看你就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骂完,男人狠狠啐了一口,走了。
陈秀兰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看着男人远去,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谁没有年轻过,年轻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好的,至少对未来是有憧憬的。
可是眼前人终究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不瞒孟小姐说,小妇人这一辈子,也就活个儿子了,只要能看着小松平平安安的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读书,什么做官,只要小松平安健康,做什么不是做呢,哪怕他挑着担子去卖菜,那菜也一定是最新鲜最好的。”
说着说着陈秀兰眼泪就流了出来,只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是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