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文字吗？”孤云慕问道，若是还有别的文字，还刚能看见更多的线索，若有更多的线索，他也更能断定，那些刻在矿洞上的咒文是什么样子的。

止水学宫藏书浩如烟海，在那些古籍残本之中，孤云慕也曾见过类似的记载，关于咒法，关于幻术，却是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使用的东西。

竹肃仔细回想，他也只是看到了一点，并未深究。也只能将他记忆中的字写在孤云慕手上，也只有寥寥几字而已。

只凭这点内容，也只能让孤云慕一次断定是什么字形，只是到底有什么作用，没有更多的信心。而且孤云慕也并非是精于其道，不过是之前看过只言片语而已。

竹肃依着回忆，将那几字描拓在孤云慕手上。孤云慕沉默，在脑海中将这些字拼凑起来，试图与记忆中所见的那些只言片语重叠，只是还并未找到与之相似的痕迹。

将这些告诉孤云慕，竹肃也并未希望有一个结果，他也知道，若让孤云慕将这些符文的来由解释清楚，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孤云慕也并不是神仙，也不能回答萧云晏所有的问题。

“我只是有些运气而已，这些事情跟我们并没有关系，正如你之前所说，对于这些邪术，我们不必深究。”

可他问都已经问了，说不好奇是假的，最难控制住的，也就是好奇心而已。

看竹肃这副样子，孤云慕也的确不想瞒他，

“我早年看的那本古籍，上面记载的，更像是一种邪术。”

“什么意思？”竹肃问道。

孤云慕摇了摇头，伸手扶住额头，似乎是回忆起十分久远的事情一样。

“这跟你想象中的那些神话不同，他们流传的这些神话，可以说是，十分不祥。”

与那古籍一同翻出来的，还有一张描金古画，内容瑰丽，描绘的是先民祭祀神佛的情景。

他们所祭祀的神佛，是从仙门中走出来的一头漆黑巨兽。

头顶上睁着一只血红的眼睛，用金丝细细描绘，让孤云慕直到现在都记忆深刻，也就是因此，他才会......现在孤云慕也不愿再想这些了。

“这就是他们祭祀的文字？”竹肃问道。

孤云慕摇头。“不，并不是。这些字，按照那本古籍上的说法，这些应该是从天书上所描摹下来的文字。”

天书？竹肃有些疑惑。这些亲耳听孤云慕说起来，他不能相信，这样荒诞离奇的神话，从来都不是他这样的人会相信的，也并不是孤云慕会轻易相信的。

“这些天书的传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何而来。”孤云慕说，“似乎一直都有这样的传说，至今已经过去了许多年，那些古籍既然在止水学宫收录出来，先贤也并不只是为了研究古文那么简单。”

“所以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不成。”竹肃问道。

孤云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倒是头一次看见孤云慕有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候，只是孤云慕垂眸，他并非有意想要瞒着萧云晏，有些事如果让萧云晏知道，就会变得格外棘手。瞒着萧云晏，反而还更加简单一点。

“关于之前五国的秘密，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或许在五国覆灭之后，还有什么我们不能理解，就连史书上也不能出现的奇事，也是尚未可知，”

孤云慕说着，他想要将这些在萧云晏面前掩盖过去，而他的脑袋也有些混乱，竹肃扶住他。

看着孤云慕在一旁坐下，竹肃给他倒了一杯茶，只是孤云慕没有接过，只是推开竹肃的手。

“或许只是因为我多想了，你不用挂心这些，这与我们去往止水学宫，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越是这样说，竹肃便觉得奇怪，他并非求知欲旺盛的人，在诡异地方出现的文字他原本也并不挂心。可偏偏是这件事，仿佛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竹肃执意如此，孤云慕也没有办法，他看着竹肃。

“萧云晏，你既然身在大楚王室，你知道的事情，应该比我更多才对，关于一些细节，你又何须问我。”

孤云慕一脸笃定，他说这些话，更像是挑衅一般。他知道竹肃的性格，不用看都知道，竹肃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竹肃果然无言，以他的心性，他不会探究那些秘密。

“罢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孤云慕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去问问答复，有没有能暂时缓解你身体寒毒的药。”

他之前给竹肃开的那副药，只不过是缓解病情而已，不能根除竹肃体内的寒毒，现在还需要去问问大夫。

目送孤云慕出去，竹肃叹了一口气，方才孤云慕将事情搪塞过去，他也不知道孤云慕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秘密。

或许孤云慕心中的事要比他想象当中要复杂得多，至少在那些文字，孤云慕一定看出了什么，只是他并没有说。

现在孤云慕心中想的事情，比他所想的还更复杂，或许是他不应当用虚无缥缈的东西，来烦孤云慕才是。

竹肃这样想着，躺在床上。也是他身体有恙，不知不觉就已经睡了过去，等他睁眼，已经是半夜，并未点灯，屋中仅有外面月色投下来的一点光亮。他总觉得有一股异香，只是不清楚是从何处而来。

坐起身来，竹肃并未听见庭院中有别的动静。这样的宅子，巡逻的人并不会少，怎么现在并未听到任何声音，一片寂静。

这府中并未有那种可以在竹肃面前隐藏气息的高手，就算有，也不会只有那一个人在巡逻。

知道事情有异。竹肃翻身跳上屋顶，四周寂静无声，连一两声虫鸣犬吠都没有，一切都静的吓人。

竹肃意识到有所不对，抬头看见月明如水，便沉下心来，一双眼睛从寂静的房屋间看过，并未看见有可疑的身影。

竹肃手压在刀身上，听到背后有声音，也一刀劈了过去，刀锋刺入的地方，却只听到如同琉璃破碎一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