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西下，洛桑从膝头抬起头来，一手扶墙一手搭着洛仁的胳膊，他的腿已经蹲麻了，刚起来一点又再次跌在了地上。洛仁陪着他，腿自然也麻了，跟着洛桑跌在一处，两兄弟对视一眼，轻笑出声。

缓了一会，洛仁起身，伸出手来递给洛桑，洛桑握住兄长的手站起来，拍打了两下下摆的灰尘。

洛仁也低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抬头后，看了一眼屋里，轻声的对着洛桑说。

“带我进去看看她吧。”

洛桑点头，手搭在门上顿了一下，洛仁从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洛桑偏头看了一眼洛仁，鼓了勇气迈步朝里走去。

坐在许姐姐的床头，依旧是习惯性的搭上了她的手腕，许姐姐的手已经很冰凉了，那凉意顺着指尖淌过了他身体的每一处，好冷啊，没了许姐姐，他的心都冻住了。

洛仁走到洛桑身边，看着床上的许白苏，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安详。他与她三年未见，印象中还是她三年前的样子，果然女大十八变，许白苏比起三年前更加好看了，也难怪自己眼高于顶的弟弟会念念不忘了三年。

“天黑了，掌灯吧。”

洛桑点点头，起身亲自点燃了烛火，他的许姐姐虽然不怕黑，但是不喜欢黑，她喜欢光亮的地方，曾经他努力的让自己发光，成为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个，从今以后，他不知该怎么活。

回首看向许姐姐，还是一下子红了眼眶，阴间会不会太黑太冷，许姐姐怕不怕呢，不，那边道路崎岖漫长，他不能让许姐姐自己走，他要去陪她的，他因自己而死，他合该去给她殉葬的。

“噗通”一声，洛桑跪在了洛仁身后。

“二哥，对不起，也替我向父王母后道声歉，许姐姐去了，我难以苟活人间。”

洛桑说的真挚也决绝，半点不容人拒绝，洛仁盯着许白苏看了许久才转过身来看还跪在地上的洛桑。

“你先别着急死。”

说罢，洛仁转过身去，坐在许白苏床边俯下身去。

洛桑愣住了，不过也只是一瞬，直起身来抓住洛仁的衣领子抬手就要给他一拳。

“你个混蛋，那是我的许姐姐，我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

洛仁本能的接住洛桑的拳头，听到洛桑说的话都气笑了，甩掉他的拳头。

“你以为我想要干什么。”

按着洛桑在许白苏床头坐下，伸手去扯许白苏鬓角的一撮头发，稍一用力头发就被扯掉了，连着脸颊处的一块皮肤。

拉过洛桑的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手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易容术，她不是许白苏。”

看着反应过来的洛桑，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不用死了。”

洛桑顾不上洛仁的揶揄，亲手在“许姐姐”脸上摸索，不多时又扯下几处人面，他也气笑了，这不是他准备给顾赤堇看的“许姐姐”吗，不自觉地把手握紧，这招偷梁换柱用的很好，连他都蒙骗过去了。

“黑甲卫里有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