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赤堇醒来时,有一种深深地不真切感,那是梦没有错,只是梦境真实到可怕,抬手抚上腕间的念珠,这是阿苏的东西,阿苏是他的。
起身,自己已经回到了岸上。
“追风!”
追风应声而入,取下架子上的披风递给顾赤堇后抱拳行礼。
“怎么回事?”
“主子应是急火攻心,在海上晕倒了,属下担心是漠北女人作祟,就擅自做主带您回来了,还请主子降罪。”
抬手止住了要跪下的人,顾赤堇摆摆手,他做的没错。
“这是哪儿?”
“是济城的别院,刚建好的。”
“我睡了多久?”
“回主子,您睡了两日了。”
追风犹豫再三,还是继续禀告下去。
“属下见您久久未醒,自作主张把许神医从南佞县请了过来,只是……许神医知道太子妃没跟着回来,强撑着给您施了针后也倒下了……”
“祖父在哪,带我去见他。”
许神医就在旁边的房间里,顾赤堇进去的时候许神医刚刚醒过来,正在吩咐堇卫该如何煎药。
顾赤堇走到许神医身边,双膝触地,上半身挺得笔直。
“辜负了祖父的期望,请祖父责罚。”
许神医将自己上半身撑起来,抬手,沉重的落在了顾赤堇的肩膀上,这个平时神采奕奕的老头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下来,虽然他确实也是一把年纪了,但是一直保养的极好,许白苏是他的命,丢了她,他都不能像顾赤堇一样带兵去追,他还有什么资格怨顾赤堇呢。
追风跟他说了,带走他的小孙孙的是雪域的五皇子,洛桑那个孩子他在雪域的时候很是喜欢,甚至都生了要把衣钵让他继承的心思,此刻他也只能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好孩子,别跪着了,起来吧。”
顾赤堇起身,许神医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抬手给他切脉,空气很是安静,只能听闻到许神医一声声沉重的叹息。
收回手,再次看向顾赤堇的眼神里充满了惋惜。
“我有一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许神医开口,看着他面色纠结,顾赤堇就知道,这个法子虽说是一个办法,只怕也是那种极为损耗自身的办法,可惜那是目前为止能找到的唯一方法,无论如何他也是要试的。
“祖父但说无妨。”
“蛊虫是由饲养人的血液供给的,我之前说你只有七天时间,这几日我翻阅了诸多古籍偏方,引用母蛊寄生者的血液或许会延缓一些时日,只是……”
许神医不忍说下去了,他是一个大夫,治病救人是他的本职,他要做的就是让病人减轻伤痛直至痊愈,蛊虫将顾赤堇与那人联结,要他饮她的血意味着他也会失去同样多的血,这不是一个医者应当出的主意……
许神医的未竟之意顾赤堇已然了解,只是点头,然后递给身后的追风一个眼神,又对着许神医行一个大礼后退了出房间。
坐回自己房间的椅子上,手臂担在放在一旁案几上的小盆之上,不一会,左小臂中间的位置就出现了一道伤口,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