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大麒和雪域的实力不相上下,漠北从前依靠着圣女族的卑鄙手段倒也能勉强制衡,但是随着漠北皇室和圣女族的内斗,漠北现在的实力明显的下降,不过有了过去跟漠北交手的教训,大麒和雪域虽有吞并漠北的心思,倒也没敢轻举妄动,三个国家就这样平静了几十年。
倒是漠北上一任君主,看不清自己的斤两,反而今天东戳戳明天西碰碰的,但是大麒和雪域都担心是阴谋,只采用了只采用了防御措施出兵镇压,并没有出兵攻打。这么长时间过去,漠北虽然实力下滑的厉害,因为战争也消耗的厉害,不过倒也是存活了下来。
从漠北新一任君主上任后,漠北开始平静下来了。
但是显然,平静只是一个表象,私底下的小动作怕是不断,南佞山上那七拐八拐的山洞,还有这个小县城客栈下面错综复杂的山洞,皆说明了漠北的不安分。
这个新上任的小皇帝,并不简单。
能够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些,一定是花费了大量人力财力和心血的,为了郢女的私欲,漠北小皇帝舍得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也可见漠北小皇帝对郢女的态度了,加上之前漠北皇室对郢女的保护……
赫连訇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漠北小皇帝像葛堂主和黑鹰一样被郢女控制了,还有一个,就是这个漠北小皇帝对郢女的心思不一般,若真是这样,那么假以时日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
这么想着,赫连訇在心里暗自嘲讽了自己一下,还真是可笑,自己一个江湖人士,这是在瞎操的什么心,怎么就下意识的想着帮顾赤堇的大麒争点什么了。
突然间,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乱作一团,打打杀杀的声音不绝于耳。
许白苏紧张的抓住了目儿的手,目儿反握住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
“阿苏不要怕,我和二宫主都在呢。”
目儿只当许白苏是害怕这种打杀的场面,毕竟平时他们经常会看见,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反而是麻木的觉得很平常了,可许白苏不同,她从小到大都很少接触过这样的情景,害怕也是自然的。
许白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其实她害怕的并不是血腥和杀戮,那些她早经历过了,她的恐惧仍然源自于郢女,难道她真的要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和顾赤堇相互残杀吗。
前世,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郢女这个人,可是今生自从她回来,郢女就一直跟自己作对,她害怕的是,郢女会不会和她一样……
这,才是她恐惧的根源。
窗户外面也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有血迹溅到窗纸上,刺目的红洇透了窗纸,在阳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目儿手握在剑柄上,把许白苏护在身后,做出随时要拔剑的防御姿态,她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目不转睛地看向窗户。
窗棂突然断裂,一个人影从窗子外跌进来重重摔在地上,他迅速翻身起来,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往许白苏的方向刺去。
目儿眼疾手快地挥动剑鞘将那人挡住,可是那人的反应极为灵活,在被目儿挡住之前,匕首已经扎破了目儿的衣服。目儿皱眉,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厉害,她不敢大意,迅速用剑鞘抵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挑,匕首脱手飞了出去。目儿趁此机会,迅速出掌,击中男子的腹部,让他吐血倒地,然后长剑直直的插在了男子的胸口。
这个时候黑鹰脚尖点在窗框,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见许白苏安好无事,松了口气,然后回手又用剑挡住了另一个袭击者。他的剑法很精湛,一招接一招,攻守兼备,几乎没有给对方留下半分空隙。
“看顾好小姐。”
给目儿嘱咐完这句话,黑鹰眼神一凛,又迅速闪躲过一道剑风,然后抬脚踹在来人胸膛,将他踹得飞落在地,然后从窗框上跃下去,一个纵身跳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目儿收起剑,走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跟前蹲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确认人已经死了,大力将人拖到床边,看了一眼横尸无数的院子,双手用力一提,将人丢出窗外。
做完这事,她拍拍双手,从架子上扯下一条汗巾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然后随手丢掉,转身回到许白苏身旁。
“吓到阿苏了。”
目儿轻柔地拍了拍许白苏的背脊,让她放松心情。
许白苏摇摇头。
“我没事。”
“你受伤了。”
坐在那里全程一动未动的赫连訇突然开口,目儿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果真见划破的布料下面皮肤上渗出了淡淡的血丝,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不过是破了皮。”
许白苏拉过她的手,查看她的手臂,发现只是划伤了一点皮肤,并无大碍,这才安下心来。
许白苏下地,从包裹里掏出两块干净的帕子,一块沾点水给目儿擦拭伤口,然后用另一块斜角对折缠在她手臂上,打个结固定住。
“好了。”
目儿看着许白苏,忽然就笑了。
“好像之前你住在山上的时候,就总帮我包扎伤口。”
许白苏随即也笑了起来。
“是啊,你一个女孩子总是跟那些大汉比武,可不总受伤嘛。”
说话的功夫,一个飞镖穿过窗纸,“噗呲”一声从外边斜着射了进来,赫连訇起身抄起椅子就往床的方向丢去,飞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钉进椅子的木板上,椅子被飞镖打偏了方向,带着飞镖跌在了床边的墙壁上,碎裂开。
椅子过来的瞬间,目儿本能的将许白苏护在怀里,在椅子破碎成几块的时候用后背帮许白苏挡住了崩过来的木条。
许白苏听到了木条打在目儿后背的声音,从她怀里挣出来问她怎么样,目儿捡起来那一段小木头,很轻,手掌般长度,许白苏放在手里掂了掂这才舒展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