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顾赤堇还等着沧瀛王的回话,沧瀛王真的是很认真的想了想,还是自己拿不准主意,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
“不如,大祭司先放在您这里,让我回漠北商议一下再给回答,可好?”
说完这句话沧瀛王就后悔了,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顾赤堇瞧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沧瀛王心中窃喜,然后马上的,他就被顾赤堇的一句话吓的一哆嗦。
因为顾赤堇说。
“好说,不过我这里不是白供给漠北大祭司吃喝用度的,这几日的消耗且用大祭司的一只右手抵了,往后的日子,以一日一根指头的费用计算,可好?”
顾赤堇明明是脸上带着笑问的,却让沧瀛王手一抖洒了一盏茶。
“你说什么,你砍了她一只手!”
沧瀛王此刻是千万分的惧怕的,这一次倒不是惧怕顾赤堇了,大祭司没了一只手,他回去不好交差啊。
这下子,还什么顾忌不顾忌的,他能够将人尽量完整的带回去就阿弥陀佛了,左右都是要死的,沧瀛王脖子一横,就当早死早超生了。
“我说,大麒太子殿下您今日能让我带走大祭司吗?”
顾赤堇无所谓的点点头。
“自然可以。”
“那好,我说,一直在我背后指导我的人是漠北的太妃娘娘。”
“漠北先皇荒淫无度,后宫光是有位份的都数不过来,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太妃娘娘?”
唉,沧瀛王在心中那叫一个懊悔啊,明知道他糊弄不了他,还耍什么小聪明啊。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当今皇帝的生母,宿太妃。”
顾赤堇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似他对这个答案早就了然于胸一样,实际上在他心中,正比对着从前提交上来的那些版本,然后总结融合,得到了故事大概的模样。
“沧瀛王的茶洒了,追风,给沧瀛王换一杯。”
“是。”
追风站了出来,走到沧瀛王身前,从他的手中接过洒了大半的茶盏,沧瀛王一个垂眸,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连后退。
“你……你你你……你……”
沧瀛王用手指着追风,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就说怎么就看顾赤堇身边的这个侍卫这么眼熟呢,方才低头看见他指缝间的那颗小黑痣才想起来,这个男人曾经扮作女人的样子在青楼接待他,天知道在他撩开他的裙摆后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器官的时候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他都还……不能人道!
想到这里,沧瀛王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永远都忘不了盈儿准许他近身伺候的时候,看着他绵软身体的那种嫌弃的眼神,再次抬起头,看着罪魁祸首,沧瀛王委屈的眼眶猩红涕泪交横。
“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属下伺候的不满意吗?”
看到沧瀛王这个样子,追风“关切”的询问,这不问倒还好,一问,沧瀛王直接坐在了地上,叉着腿拍着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指着追风大喊。
“你害苦了我啊……你害苦了我……”
追风背过身去,看着顾赤堇笑的直发抖,大概是所有人在捉弄讨厌的人之后都会感受到一瞬间的快乐吧,顾赤堇也短暂的扫了些这些日子的愁闷自责,露出了几分出自真心的笑意。
沧瀛王真的是被刺激的狠了,像一下子疯魔了一样,如同孩童一般哭闹不止,顾赤堇觉得烦得慌,就将人拉了下去,他可没有耐心哄孩子。
处理完这边的事后,顾赤堇又处理了一些这几天耽搁的事情,包括一些这边的事后处理等等。
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后,顾赤堇回到房间里,屋内只剩下许白苏一人安静的睡着,顾赤堇坐在许白苏身边,怜惜的抚了抚她还有些苍白的小脸。
芍药端着刚打好的水推门进来,顾赤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去外面说话,芍药轻手轻脚的放下水盆,跟着顾赤堇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许神医呢?”
“您下午刚离开没多久,就有人来禀报说是漠北大祭司要见许神医,许神医在那边呆了好些时候才回来,回来后也没再来看小姐,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芍药回答的很具体,抿着嘴,大着胆问出了她疑惑了好久,却一直不敢问许白苏的话。
“请问您知道漠北大祭司和小姐之间的关系吗,她……她真的是……”
“是。”
顾赤堇没打算瞒着芍药,他知道芍药和阿苏之间的情谊,也相信芍药对阿苏的忠心,如果他别告诉她,她总有一天会忍不住问阿苏的,倒不如自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给她好好理清这原委,然后让她帮着一起瞒着阿苏,也能让她在旁的人在阿苏面前提起此事的时候出言阻止一下。
“那许神医今天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郁郁寡欢的吧。”
“不是,他早知道。”
芍药瞬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早知道,早知道是多早。
“什么时候……”
“你们在漠北的时候。”
顾赤堇将这件事情的原原本本抛开关于许白苏父亲的情感方面的内容跟芍药讲述了一番,芍药好像是听明白了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她心中一点都不能理解,可再多的疑问她也不能向顾赤堇提出了,顾赤堇跟她说了这么多就已经挺出乎她的意料得了,她不能顺杆爬啊,那也太给脸不要脸了。
可是芍药就是想不明白,为何许神医不去认……郢女,是的,现在在芍药的心中,郢女不再是那个漠北的大祭司了,而是一个没有亲人疼爱的可怜的小妹妹。
想到郢女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又设想了一下她这些年在圣女族可能过的日子,从籍籍无名走到大祭司的位置,一定很不容易,这样想着,芍药真的萌生出了几分心疼来。
不过,芍药还有一件事是更加想不明白的。
那就是,既然郢女早就知道她和自家小姐是亲姐妹,为何还要五次三番的要害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