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阵激烈的震动,尊者堂的大门被一股强劲之力推开。
赤炎妖王飞身落地向前冲了两步,转身挥袖,急步走到舞墨染面前,拉起她的手臂。
“快跟我走。我已经用了所有的妖力暂时封种炎口,但是依然坚持不了多久。快离开这里,这破道观很快就要被熔掉了。”
舞墨染看着青玄,摊了摊手,“你看,我没有骗你吧。现在连赤炎妖王都镇不住那座炎山,你觉得你有何能耐可以办到?你那些徒子徒孙们,若是跑得够快,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若是慢一点,也未必能活得了。”
青玄师尊总算是相信了她的话,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难道道名观万万年的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上了吗?”
“还不快求求你们的祖师爷们。”舞墨染指了指那些画像。
她话还没有说完,赤炎妖王就拉着她冲了出去。
“走吧,别跟这些人废话了。你劝也劝了,吓也吓了,人家要死,你还非要拦着不成。”
舞墨染甩开赤炎的手,回过头看了看青玄与玄音,说道,“不想死就好好想想办法。”
说完单手一挑,尊者堂的门便关上了。
她缓缓腾空而起,在刚才的强震之后,地面上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痕。
舞墨染将散落在道名观四下的力量全都聚在尊者堂,眼看着屋外起了一层淡淡的墨里透粉的雨雾。
失去了她的力量庇护的地方,瞬间瓦落柱倒,“道名观”的牌匾落在废墟之中,让人不免有些遗憾。
舞墨染却没有多看一眼,立即转身往火山口飞去,赤炎紧随其后。
“方圆百里之内虽然没有什么人家,但此山的喷发,要是我无法将其力量压至最低,还是会造成一定的伤亡的。有劳妖王在百里之外设个结界,以免失控。”
她说完,向之赤炎微微一笑,脚下花瓣云散去。
赤炎眼见着她像一柄利剑似的,直刺入火山口,没在熔岩之中。
他都没有来得及拒绝,更没有来得及抓住她。
舞墨染拜托他的事,他也是可以拒绝的,但他却办不到,即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保护那些人族。
“我可是妖王,又不是上神上仙,竟让我干这些打杂的事情!”赤炎妖王嘟囔了一句,对着火山口大声地喊道,“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回头我可是要来讨的!”
喊完,他就甩身离去,在方圆百里之外设下了屏障,还派出了小妖四处作乱,把近邻的居民们都吓跑了。
美其名曰,此乃我妖族作派!
舞墨染在火山洞中,被一个纯蓝色的球体包裹,仿佛浸在水中,其实只是她的一个术法,让她可以重新置身最原始的天地之间一般,海天一色。
听到赤炎的喊话,她不禁一笑,继而缓缓地闭上双眼。
舞墨染双手合什,妖力全开,这还是她取回生命之力之后第一次使用,是否可以发挥到最强而又不失控,她也没有把握,否则又何必多此一举的让赤炎帮忙。
蓝色球体上渐渐伸出芽枝,初长出来的很快就被岩浆熔尽,连灰都不剩。
枝芽只是源源不断地长出,越长越长,一边被消熔,一边在生长。
根茎向着深处延伸而去,火山喷发之势也在逐渐加强。
两股力量就这样暗暗地在山腹中对抗着。
炎山旁边的冰原一点点被消融冰层开始碎裂,水开始冒出烟气,冰泉变成了温泉。
青玄师尊与玄音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打开尊者堂的门,外面传来各种巨响,他们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形。
“玄音,在各位尊者像前点上香烛。”青玄吩咐道。
“是,师傅。”玄音照做了。
“跪下。”青玄师尊又吩咐道。
玄音应声跪下。
“默念召唤咒,召唤你想召唤的尊者出来。”青玄师尊把选择权交给了玄音。
玄音听了,露出天真的笑,问道,“叫清欢师兄也可以吗?”
青玄师尊不应,却是硬生生地点头默认了。
此时此刻,能救道名观才是最重要的。
玄音心中欢喜,闭上眼睛,虔诚地念起了清欢的仙名。
只是画像前缭烟升起,化成浓雾,渐渐地出现一个人影。
清欢手中端着个酒杯,对自己的所在之处,出现了瞬间的疑惑,但立刻就反映了过来。
“清欢师兄!”
他听见了玄音欣喜的呼唤声。
“玄音,青玄师尊。”他将酒杯随手一放,顺手扶起了玄音。
“师兄,快救救道名观吧。”
玄音的脸上由喜转悲,清欢走到门前,用力推了几下。
“墨染的结界。怎么回事?”他问道。
“那个厉害的漂亮姐姐说,神木被人砍了,玄灵山要毁……”
玄音刚说到一半,“什么?!山顶那棵神木被砍了?”
“嗯嗯!”玄音用力点点头。
“其他人呢?”
“虚清师尊带着他们都下山了,只有我和师傅还在山上,师傅他受伤了。”
玄音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注意青玄师尊的表情。
“你留在这里,将无风上神也召唤出来。我出去看看。”
清欢说着手上加劲,将门推了开去。
玄灵山的景象,令他与玄音,以及青玄都是大吃一景。
四处残垣断柱不说,整座山被热烟气所缭绕,气温升高,冰原化水,形成环绕道名观山脚的河流,只不过此河不停地冒着水气,流淌着的是温泉水。
不远处的火山口上,滚滚黑烟还在不停地冒出,偶尔还掺杂着一些火星子。
整座玄灵山已经面目全非,而且此时的气温也已经不是适合凡人生存的温度了。
“玄音,你留在这里照顾你师傅。无论如何不要离开尊者堂。”
“是,师兄。”玄音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紧紧地抓着清欢的衣袖子,把衣服都抓出了褶皱。
清欢双臂一震,背后生出了青色双翅,翅膀轻扇,飞了起来。
他很快就看见了在废墟之间的那根枯树。
树已经不只是枯了,焦黑的立在那里,一点点枝灰缓缓地掉落,还未落到地面,已经消失殆尽,仿佛它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保护着这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