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兄建议我们不要在射艺大会出头,可温晁那个草包,想要放水也难吧?”魏无羡凑到江澄身侧苦着脸道。
“云飞羽说的又不是每句都要听!”江澄嗤笑道。
“可我总觉得他这么郑重提醒肯定有缘由。”
江澄冷哼了一声,不太高兴。他是最不愿意输的,再看另一头金子轩显然没有放水的意思,那就更不能输了。
比赛中,魏婴无意间扯掉了蓝湛的抹额。见蓝湛羞愤离场,魏婴干脆提前退场追着蓝湛道歉去了。不想温家人实在太菜,饶是魏婴和蓝湛提前退场,温晁犯规也不肯下场,还是将温晁比了下去。
魏婴和蓝湛分别为第三、第四,不甘作假的金子轩、江晚吟第一和第二。结果出来后,温若寒不咸不淡赞了几句各家人才辈出,就过去了,大家便没有当做一回事。
清谈会后,温旭逼上云深不知处,以蓝色不敬温氏为由,逼着蓝色动手烧了自己的大府包括藏书阁。蓝曦臣因在外夜猎避过一劫,青蘅君重伤,伤情不详。
火烧云深不知处后,温家以其他世家教导无方、荒废人才为由,要求各家在三日之内,每家派遣至少二十名家族子弟赴岐山,接受教化。蓝湛被温旭打断了一条腿,带着蓝家弟子前往不夜天教化司。
这次教化司,所有仙门都收到了通知,就连不入流的千岛云氏也不例外。
“温家要求每家必有嫡系,带弟子二十人。”云宗主心中发愁,“如此飞羽和飞令就必须去一个。”
“大哥,温氏此意不善,让飞令去吧,飞羽留下。”云二爷开口道。
“二叔,既然我是少宗主,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云笑开口道,“此事我早有准备,父亲和二叔不必担心。岐山教化司,我与大哥去就行,其余弟子不必同往。”
云氏人少,每个弟子都珍贵,教化司颇多凶险折损哪个都非她所愿。只云飞令同行,相互照应还好,人多了混乱中容易有伤亡。
“这怎么行?”云二老爷吃惊道。
“上次清谈会,温若寒的草包儿子出尽洋相,旁系也没几个拿得出手。此次教化司,温氏来意不善,但说穿了不外乎借机将各家继承人除掉或者掌握在手里为质。”云笑胸有成竹道,“云氏名不见经,我和阿兄唯二的嫡系去了,余下弟子并不重要。去时带几件灵器和金银珠宝收买温晁和他的小妾王灵娇便能摆平。”
“温晁是温若寒的公子,岂会被咱们家能拿出来的几件灵器和金银俗物收买?”云宗主皱眉道。
“父亲有所不知,温晁此人极为自大,灵器或许不看在眼里,但他享受旁人臣服的快感。王灵娇是温晁小妾,近来很是得宠,此女贪财,给些好处,这样的小事也就过去了。”云笑正色道,“倒是另一件事,要与父亲商议。温氏倒行逆施,玄门百家迟早会受不住压迫起事,此次教化司可能就是个激发点,我们须得提前准备。”
“你的意思是?”
“我与阿兄去教化司,一是拖延时间,不让云氏成温氏要敬猴杀的鸡,二是从世家中考察可结盟者。我这里已经安排了几个隐蔽之处,父亲和二叔趁这段时间,将家中老弱妇孺安顿,相互之间不让他们知道对方藏身之地。”
“何至于此?”云宗主失声道。
“自清淡会后,已经有不少小世家不愿依附温氏被莫须有的罪名处置。我们能够偏居一隅,概因离得远,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做准备总不会错。”云笑正色道,“将老弱妇孺送走,父亲和二叔一定要将家中一切维持如常,千岛不止我们云氏,或有人早就暗中投靠温氏也不一定。”
“大哥,飞羽一向比我们看得远,就听她的吧!”云二老爷叹道,“你们兄妹此去小心,家里自有我和大哥,教化司保命为上。云家的未来是你们兄妹,即便是我们死,你们也要好好活着。”
他们兄弟修为平平,能力平平,不过守成之才。难得家中下一代成器,小小年纪,已是青出于蓝,不想逢此乱世。
“父亲、二叔放心,我们必然全须全尾的回家。”云笑应允道。
云二爷叮嘱道:“飞令,你是兄长,去了教化司,多照应你妹妹。”
云飞令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爹!我会听妹妹的话。”
云二老爷听了,越发愁:……让你照顾妹妹,不是让妹妹为你费心!这个糟心儿子!
岐山教化司,除了清河聂氏,整个仙门能叫出名号的世家子弟都在限期内陆续前来报道。要求是每家必须有嫡系到场,前来的弟子不少于二十名,见到云霄孤零零地站在他们中间时,魏无羡特别诧异。
“飞令兄,云家怎么就来了你一个?”魏婴好奇道。
“魏兄,你这话就错了。来的可不止飞令,还有云飞羽,不过人家忙着拍温二公子马屁去了!”回话的是云深听学的同窗欧阳偱。
顺着欧阳偱目光望去,魏婴和江澄才发现站在温晁左右的云笑。相较于云深时的云笑,这个云笑简直油腻的让人恶心。跟在温晁左右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模样,对温晁身边的那个小妾王灵娇都分外殷勤。
不过短短数月,云飞羽怎么换了个人一样?魏婴疑心云飞羽有什么谋划,可云飞羽乃云氏少宗主,不管为了什么,这副狗腿做派是不是太过分了?
“飞令兄——”魏婴转身去看云飞令,就见他死死盯着台上的云飞羽,双手紧攥,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出血。
“魏兄,你就别烦飞令兄了,他心里苦啊。云家这次就来了他们兄弟两个,结果云飞羽这般没骨气不说,竟然为了讨好王灵娇那个小妾打了飞令。”欧阳偱小声道。
魏婴愕然,回头果然见云飞令一侧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云飞令是云飞羽的堂兄,两人素来亲密,云飞令对云飞羽这个堂弟言听计从,云飞羽虽为幼,却一贯维护兄长。不说为什么翻脸,就是云飞羽打云飞令也非常不可思议。
“不是!”云飞令看了欧阳偱一眼,冷冷道。
魏婴:不是?不是是什么意思?
欧阳偱摇了摇头:“飞令兄还是放不下啊!”
江澄:这个云飞羽以前常说我日后会性情大变,我看性情大变的是他吧?
众人在台下私语议论,温晁已经开始发表讲话,先是说了一下“教化司”主旨和规矩,然后吩咐缴剑。修仙之人剑不离身,立即有人出声反驳。温晁不悦地打算将人揪出来,云笑笑嘻嘻出来打岔说帮忙缴剑。
云飞羽先是解下自己的剑放在了温家仆人抬的箩筐中,然后就带着抬框的仆役笔直向台下走了下来。
云笑:果然还是太年轻,难道被家里人送来,还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觉醒么?委屈?谁让你们没有聂怀桑那么果决的兄长。哎,怀桑兄虽然被他哥打断了腿,可躺床上养伤总好过我们在这里为奴为婢,能不能活着回家都不一定。(云深同窗)
云深同窗:聂怀桑被聂宗主打断了腿?能不能活着回去那么可怕吗?
自从清谈会及火烧云深不知处后,一众同窗不知不觉中对云飞羽的预言和心声已经信了九分。听到心声这般说,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再不敢反抗。
云笑径自走到云霄面前,抬着下巴道:“缴剑!”
云霄解剑,低声道:“飞羽——”
“飞什么飞?这几天给我好好反省,在云家我是少宗主你要听我的。在这里温二公子最大,要听温二公子的。”云笑恶狠狠地瞪了云霄一眼,走向了魏婴,一副仗势欺人地模样,“魏无羡,交剑!”
魏婴将佩剑放进框里,若有所思,方才云飞羽似乎不许云霄说话。云霄本来打算说什么?
云深求学一年,除了江澄外,与他玩的最多的就是云飞羽和聂怀桑。因云飞羽与他私下研究符箓和告之父母埋骨之地,魏婴对他有种天然的信任,并不觉得云飞羽无缘无故会性情大变。
有了魏婴带头,云梦江氏弟子纷纷交了剑,江澄忍不住骂了一句:“小人得志!”
云飞羽置若罔闻,继续走向其他人。
云笑:拜天拜地拜佛祖,等下蓝忘机千万别发火!(众同窗)
众同窗、蓝忘机:他要干嘛?
姑苏蓝氏来听训的弟子脸色都不甚好,云笑带着人走过来的时候,蓝忘机阴着脸与门生将剑放进了框里。
“蓝家人穿那么厚,我要检查一下有没有夹带。”云笑说着就提起蓝忘机宽大的衣袖抖了抖,还在他腰上按了两下。
众同窗:不愧是云飞羽,果然还是那么胆大包天!
蓝忘机身体一僵,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塞到了衣服中,没有说话。江氏和蓝氏都交了剑,金子轩冷哼了一声,还是交了剑,其余人更加不敢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