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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章 射日重启(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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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灭门后,射日之征终于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然开战数月后,发生了一件奇事:凡修士有些修为一日千里,有些却是一泻千里。有些人特别倒霉,明明修为不低,却被乱刀砍死;有些运气奇好,一剑穿胸,竟然不曾伤到脏器。

这样的变化发生在温氏也发生在百家联盟似乎全无规律。那些修为增加的也就罢,修为日退的哪里还有打仗的心思。因这番变故,射日之征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哪方都没有宣布停战,但人却纷纷退出了战场。

修为倒退之人最少的是清河聂氏、然后是姑苏蓝氏。聂明玦带着门生正冲锋,敌人却溜之大吉了。蓝曦臣带着门生救援,到了地方敌我双方都退了!

聂明玦:……

蓝曦臣:……

修士修为变化的同时,一些普通百姓莫名其妙开窍拥有灵力步入修行。大量百姓开始修仙,涌现了不少散修。这些散修为了自保,组成不同的散修联盟或者小门派,对抗世家倾轧。

如此过了三年,一些修为不高之人,已经倒退成普通人,如栎阳常氏、平阳姚氏等一朝成了平民。家族实力倒退,被当地散修联盟取消了供奉,也有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修士修为精进,实力增强。

战事之初,聂明玦担心弟弟的安危,将聂怀桑送去了云深不知处。如今停战,聂怀桑也离开云深不知处返回不净世,途中忽然遇到了一个小姑娘。

“聂怀桑!”

聂怀桑正要问她是谁,脑子一咚,无数记忆涌现了出来:“龙神大人?”

“聂怀桑,刀灵解决之法,换你如何?”

“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呀,不过你兄长可能还是会死。”小龙女道。

“我愿意!”带着些许无奈,聂怀桑叹道。这位大人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又怎么会让人拒绝呢!

清河聂氏二公子聂怀桑的失踪也不过是一阵谈资,唯一在意聂怀桑的聂明玦和聂氏弟子,在二公子失踪后收到了聂怀桑手书一封和新刀谱一本。手书只有一句话:大哥,我当官去了。

聂明玦气得眉头直抽,派人四处寻找,却了无踪迹。

不久,金光善在青楼中风的八卦就盖过聂二公子失踪的消息。金光善倚仗着修为,对女色没有节制。修为倒退之初,还焦急地让人研究原因,眼看没有成果,又固态萌发流连青楼。力不从心下用了些助兴的药,不想就中风了。

射日之征开始不久,金家修士大多实力倒退。如今金光善弄出这等丑闻,让山河日下的金氏是雪上加霜。金子轩虽废了一条腿,却是金氏少有几个修为精进之人。金夫人当机立断,将金光善关了起来,扶金子轩上位。

期间,金氏多有反对之人,金夫人干脆将他们赶出了金麟台。这些人修为倒退,平时作威作福,下了金麟台仇家不少,倒是没空来找金夫人母子麻烦。一番折腾,金家实力大减,气象却焕然一新。

如此,又过了四年,不管是修为倒退还是进步,基本都稳固了下来。

这期间,岐山温氏温若寒走火入魔死在了地火殿,温旭、温晁修为倒退成普通人被人所杀,岐山温氏由旁支上位,将退化成普通人的修士逐出了岐山。

江氏出逃的两个弟子修为精进后,夺回了莲花坞,救出了江澄,接回江厌离。江枫眠在世时,江家除祟都不收取报酬,颇得百姓拥戴。江家收回莲花坞,云梦百姓都很拥戴,两个师弟顾念师父和大师兄旧情,辅佐二师兄也是一心一意。

然江澄却记恨师弟当初没有拉住自己,害他被废金丹,打了戒鞭。想到记忆中的大师兄,那个为他剖丹,为他夺回莲花坞的大师兄,再对比如今这两个师弟,江澄便如何都看不顺眼。

江厌离多番安慰,江澄却入了魔障,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两个师弟看在师父面子上,不愿伤及江澄,但也并非人人都是魏无羡肯为了江澄粉身碎骨。最后失望的师弟便离开了莲花坞加入了散修联盟。

射日之征初,江厌离在后勤帮忙,与金子轩重逢。待出孝后,江厌离便嫁去了兰陵。江厌离对金子轩的残疾全然不在意,性格温柔,对饱受打击的金子轩有足够的耐心,纵然不善中馈,金夫人对这个儿媳妇也非常满意。

姐姐是金氏宗主夫人,两个师弟虽然离开莲花坞,却对江家不忘本。周围世家吞没了江氏不少势力和产业,却始终没有动莲花坞。纵然修为全失,江澄到底守着了莲花坞。

因为江澄阴冷的性格,江厌离偶尔回来探视,金夫人都不许江厌离的儿子随行。江澄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莲花坞,可现在他除了莲花坞已经一无所有了。偶尔物业梦回,江澄会恨,恨百家为什么选他的师兄献祭,为何不是聂明玦、金光瑶。

玄正二十九年,众人的记忆逐渐复苏,他们全都想起来了,原本自己的命数,如今自己的命数。所谓重新开始,弥补缺憾不过是神明的一场骗局。

易为春看着自己的腿叹了口气,射日之征中,他的运气奇差,竟然摔断了腿。本来可以治好的腿有感染了,为了活命只得锯掉。比上辈子更惨的是,此生他修为也没了。方梦辰的父母修为倒退,以前“主持公道”害死的散修亲友找上门报仇,被人活活打死,方梦辰没有死,却修为尽失。

聂明玦想起一切后,在清河的街上遇到了孟瑶。孟瑶本如前世入了聂氏门下,然因小龙女那枚隐身符不曾遇到蓝曦臣,没有被蓝曦臣和聂明玦举荐去金家。原本修为不高,后来修为尽失,没有得到重用,离开了聂氏。

不过孟瑶毕竟是孟瑶,纵然成了普通人,他也总有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他在清河做起了生意,日子过得似乎还不错。记忆恢复后,孟瑶想过离开清河,没想到临走前却见到聂明玦。他以为聂明玦会杀了他,没想到聂明玦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孟瑶已经得到了他前世为恶的报。此生宛如投胎重新开始,他尚不及做哪些害人的事情。聂明玦也不愿脏了自己的手。不过,孟瑶还是决定搬家,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聂明玦,而他的仇人实在是不少。

蓝曦臣自然也记起了孟瑶,但前世为了还孟瑶的救命之恩,他已经付出太多。且若非金家那场阴谋,未必有那场审判。若非那场审判,大家选择献祭魏无羡,他弟弟忘机就不会死在玄武洞,早早抛下他们去冥界与母亲团聚。

此生他得的是母亲的余荫,再没有必要去还孟瑶的恩情了。那份恩情太重,重到有时候,他想或许他死了也好过日后连累许多族人枉死,连累他弟弟受那三十三道戒鞭,苦守半生。

若这一切可以衡量,蓝曦臣是绝不愿意用族人、用义兄用弟弟所受的一切换取自己的生路的。

蓝曦臣带着门生除祟,不想遇到了宋子琛、晓星尘、阿菁还有薛洋。薛洋——

“我醒来便带着记忆,于是提前出世带走了薛洋。后来又找到了年幼的阿菁,等着星尘出山。”宋子琛叹息道,“我本想杀了薛洋,但找到他时,他还是个孩子。”

傲雪凌霜的宋道长自然不会对一个尚未害人的幼童出手。可宋子琛又担心薛洋如前世一般恶毒,便将他带在了身边,亲自看着。宋子琛找到薛洋时,薛洋并未断指,后来记忆逐步复苏,性子却还是一如前世。

不过灵气之变后,薛洋修为全无,想要修鬼道也修不了。不能修鬼道不能修剑道,却运气奇差,凡是做坏事不是倒霉就是被宋子琛逮个正着。直到恢复全部记忆,薛洋才想起来,那个要命的神记恨自己咒骂她,废了他全部灵力,也不许他修炼怨气。如今薛洋就是一条被拔牙去爪的恶狼。

蓝曦臣与宋子琛、晓星尘说了一会儿话,准备辞行,阿菁忽然道:“龙神大人!”

众人顺着阿菁所视望去,果然见小龙女坐在树杈上,笑望着他们。宋子琛和晓星尘上前行礼,不管旁人如何,他们非常感激这位大人,挽回了一切。

“宋子琛、晓星尘,此界轮回已现,聂判手下缺两位锁魂使者,不知二位可愿意?”小龙女解释道,“锁魂使者职责为将逗留凡世魂魄锁入地府根据身前功绩,判入地狱受刑或转生,如此人间便可少些鬼类、尸类邪祟。”

“子琛,你我本志在世间清明,此事惩恶扬善,我心所愿。”晓星尘开口道。

“去了冥界,便与红尘断绝,两位考虑清楚了?”

“吾心所愿!”宋子琛出言道。

“道长哥哥——”阿菁有些心急。

“阿菁,冥界林婆婆身边正好差一个煮汤的助手,不过冥界不比凡间繁华,你可愿意前去?”

“可以与道长哥哥在一起吗?”阿菁问道。

“锁魂使每日都会从黄泉路进出,你便在黄泉路望乡台做事。”

“阿菁愿意!”

听到阿菁与他们一起走,晓星尘倒是记得薛洋。薛洋恶性难改,若是无人管制——

蓝曦臣正要自告奋勇,小龙女便道:“地狱主事温若寒近来常抱怨手下无人,薛洋倒是适合那里。地狱之中都是罪人,随你折腾。”

薛洋:……

“蓝曦臣,此界冥界已现,魏无羡为冥界帝君号冥尊,蓝忘机为阎王,聂怀桑为文判官,温宁为武判官,宋子琛、晓星尘为锁魂使。温情掌枉死城,温若寒掌地狱,令慈守黄泉路,在望乡台煮迷魂汤。金光善为入地狱第一人,生前善恶未必有报,死后功德自当清算,请尔转告世人,勿失勿忘!”

“曦臣谨记!”蓝曦臣再抬头,小龙女、宋子琛、晓星尘、薛洋和阿菁已经失去踪迹。

冥界

为了让冥尊大人勤劳公务,新上任的阎君蓝忘机不得不和魏无羡公用一个书房。魏无羡一边偷懒,一边撩拨蓝忘机,甚是愉悦。

被阎君剥削的聂判又是加班的一天:“温宁,我觉得文判官和武判官应该有两个。”

“聂判说的对!”温宁老实地点了点头。

空间裂缝已经被小龙女改造成功,她没有办法修补裂缝,只能建起一个神魔井将裂缝稳定下来。神魔井造好,小龙女便召见冥界众人一起观看。

“此神魔井分阴阳,阳面通往九重天,阴面通往魔界。你们的职责就是守住神魔井不许两界大军进入这里。”

“不仅魔族么?”

“无论是魔族还是神族大军进入此界,对于这个小世界都是一场灾难。”小龙女眨了眨眼,“当然有几个异界故友往来还是无妨的。你们好好守护此界,待冥界充实了,我邀你们九重天一游。”

小龙女言毕,与众人招了招手,跳进了神魔井,返回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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