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吓人。
时幸打扮的很完美,想要休息就必须坐着,她的套间不是最大的,却是设施最完善的。
里面是多功能厅,集做饭喝茶办公娱乐于一体,非常豪华。
时幸人倚在沙发上打开股票软件,看着红红绿绿的一片,不由得有些心慌。
等找到自己的股票,发现果然如她所料,她的股票现在是收益率最高的时候,而且股票交易时间到了,她必须速战速决。
倒计时三分钟,小鬼给她切了一盘水果,放在手边。
每一块都如测量过一样,一样的大小,一样的形状,小鬼还细心的配了刀叉,做了摆盘,真是精致。
时幸瞥了眼他,似乎有些意外。
小鬼摸着头嘿嘿一笑,转身去了时运那边。时运和叶竞在一旁打游戏,这会儿已经热火朝天了。
时幸看着摇了摇头,拿起一颗草莓,问道:“大姐呢?和沈一豪约会去了?”
叶竞没抬头,全神贯注在游戏上,倒是时运,抬头看了眼时幸,说:“他们去出差了,没跟你说吗?”
时幸望着窗外看了好久,印象里好像没有这回事。
“啊,哦,可能是我忘记了,她们去哪里了?”
“这我不知道,只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就走了。”
时幸眨了眨眼睛,继续看股票,心里却有了疑惑,最近没有要出差的商业呀。不,是叶舞手底下没有要出差的事务,怎么走的这么突然。
想给叶舞打个电话,叶舞也很巧的给自己打了过来。
“喂,是我。”
“嗯,大姐,你去哪儿了?”
叶舞看了看四周的荒漠戈壁,扶了扶自己的太阳眼镜,内心一片绝望。
她才到新疆一天,脖子被太阳晒得褪皮了,整张脸又红又热,让她无精打采,说话都有些吃力。
“唉,我在新疆,大伯说这里有新开发的清洁能源,叫我来看看,现场考察一下。嘶,你别说,这里还真热,我刚到,感觉人就被晒脱水了。”
沈一豪捧着一块西瓜喂到叶舞嘴边,不停给叶舞扇扇子,可是,没有一点用。
叶舞依旧直冒汗,心情都有点不好了。
“沈一豪呢?”
叶舞帮沈一豪擦了擦汗,两人躲到大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吃西瓜。
“在旁边,死活跟着一起来,非要跟我一起恋爱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看上我的遗产了。”
沈一豪没好气的把西瓜喂到她嘴边,给她翻了个白眼,那神情,一看还有点唬人。
叶舞摸了摸他的头,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脖子,感觉凉凉的,让她有点流连忘返。
时幸看到小鬼,问道:“除了他,还有人跟着吗?那里人烟稀少,听说还有狼,要注意自身安全。”
“嗯,带了人,平日的那些保镖都在,不用担心。不过可能没见过这么热的天气,这会儿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咬了口西瓜,连它都带着温温的味道,失去了原来解渴的本意,真是热死个人。
“你在吃东西?”
时幸看了看时间,20几个小时的时差,这会儿应该也是白天,不过,也就七八点,这么早吃东西不符合叶舞的习惯。
叶舞无奈地再次拿起西瓜说:“嗯,这里的水果不错,可甜可甜了,我打算酿葡萄酒,这也是个不错的业务。”
时幸提醒她小心,“葡萄酒可不是一两天就能酿好的,前期投入可不少,你……”
“咚”
房间里传来闷腾腾一声重物的响声,打断了时幸的话语。
时幸不耐烦地叫了句叶竞和时运的名字,这两人却没有反应。
“叶竞,时运?”
时幸点击股票交易,起身去外面。
看两人带着耳机打游戏,显然对重物没有一点儿在意。
“奇了怪了,明明听见有东西掉地,怎么找不到了……”
叶舞听见她嘟嘟囔囔,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冒汗,干脆说:“那先这样,我手都被汗湿了,晚上再聊,这破天气……”
电话在叶舞的骂骂咧咧声中挂断,时幸正想回去看股票,却看到客厅一角有个咖色的东西,走过去一看,竟然是褚时。
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时不时被风吹着来回晃动,还传来海风阵阵的腥味。
时幸立即明白,这小孩儿竟然翻窗户翻进了时幸房间。
时幸上前,将褚时翻过来一看,这孩子脑门磕破了,正在往外冒血,这会儿人已经晕了。
“小鬼,去叫医生!”
时幸的声音显得特别焦急,小鬼心脏猛烈一跳,掏出手枪四处查探。
没看见有其他人,只看到时幸怀里的小孩儿。
“赶紧去叫医生!”
叶竞和时运带着耳机都听到了时幸的喊声,跑过来一看,这不是褚黎的那个小孩儿嘛。
叶竞挥手让小鬼赶紧去叫医生,小鬼立即明白,吹了个口哨,向外跑去。
在一群黑衣人出现在房间的同时,他也跑出了房间。
时运迅速从冰箱里拿出冰块,随便拿了个毛巾,将冰块包住,压在了褚时头上。
这个方法可以紧急止血,他手边也没有医疗工具,只能暂时用这个笨办法。
时幸不停拍着褚时的脸,试图让他清醒。可这小孩儿,就是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白色毛巾被血染红,时运有点急了。
“姐,去找顾哥,顾哥身边有工具……”
叶竞立即明白,掏出电话跑了出去。
小鬼在楼下问了一圈,这么大的地方,竟然找不到一个医生,也不知道这医生去了哪里。
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医生去哪儿了他烦躁地砸了下桌子,接到叶竞的命令,正好眼睛里扫过这个人影,于是马不停蹄向楼下奔去。
顾亭臻行李箱里带着一些基础用品,他让小鬼去拿,自己则跑向了时幸的房间。
广播里不断喊着医生的名字,让船上的人都驻足倾听。
“whathappen?”
不少人发出了这样的疑惑,却只见到了脚步匆忙的几个人。
褚黎紧跟顾亭臻的步伐,冲进了时幸房间。
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帮黑衣人,拦住两人不让靠近。
时运听到顾亭臻的声音,对保镖大喊,“让他进来,他是医生。”
褚黎被拦在门口,焦急地看着里面,如果他没看错,“叶绵”手里抱的人就是褚时。
“叶家主,那是我儿子!”
褚黎的声音传到时幸那边,时幸挥了下手,褚黎立即冲了过来。
看到褚时满头是血,跪爬在床边,一遍遍叫着褚时的名字。
时幸这一刻也顾不得其他,突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怜悯。
时运这时候问道:“他是什么血型?现在失血有点严重,必须要输血,还有,他是不是有什么病症,你最好都说一遍。”
时运做了初步的检查,发现褚时的凝血功能很差。
头上的伤口不大,按道理,有了冰块,血流速度会减缓,可这孩子依旧在汩汩冒血,绝对是凝血功能有毛病。
褚黎此时恨不得把脑子想破,可他想了好久,并没有听到哪个医生说他是白血病。
褚时除了上次受过伤,查出了细菌性的败血症,并没有其他病,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儿?
见褚黎也是一脸懵,时运脸黑了几度,人最怕突然的疾病,尤其是这种毫无原因的病状。
很快,顾亭臻也给了专业地判断。
“急性白血病。”
这几个字给了在场人一个巨大的打击。尤其褚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护在手心里安安稳稳长大的孩子会遭受这么多苦难。
难道说,时幸的癌症遗传到褚时身上了?可这不符合医学理论,也不应该会是白血病啊……
褚黎看着褚时的脸蛋,陷入了沉默。
那份骄傲自满的气息消失,褚黎周身被一种凄冷的氛围包围。
时幸不由自主伸手想摸摸他,却被时运提醒了一下,改为拍拍他的背。
“顾医生,现在要怎么治?”
顾亭臻和时运对视一眼,说:“我打听到了,船上有手术室,但我们没有权利……”
“叶竞,去!”
叶竞气喘吁吁跑进来,刚进来又要被使唤出去,弯腰扶在门框上喘气。
他摆了摆手,说:“已经沟通好了,在三楼,医生也找到了,赶紧去。”
时幸快速扭头看了眼顾亭臻,顾亭臻觉得这个眼神有点眼熟,心脏莫名停了一拍。
顾不上其他,帮褚时包扎好之后抱着孩子就往楼下跑,时运快速跟上。开始了一场不一样的救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突然亮起的屏幕提醒了时幸,她一拍脑袋,突然想起自己的股票,跑到桌子前一看,股市快要关闭了,而她的股票正在下跌。
时幸果断点了售出,比预计收入低了500万,真是不划算。
褚黎见她还有空玩电脑,不免对她产生了怨言,可现在孩子要紧,深深看了眼“叶绵”,跟着几人跑下楼。
手术室果然正规,也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医生接过褚时,有护士带他们去消毒。
换好手术服,船上的医生给两人打下手,打开了各个仪器,承担起护士的责任。
褚时额头上的伤暂时包住了,可鲜血止不住留,伤口缝合不太好。
“时运,考考你,现在这种情况用什么药?”
“首先要对病因进行及时处理,补充凝血因子、输注血浆。”
顾亭臻点头,“我已经打了凝血因子,手术缝合由你进行。”
时运听到这话,惊讶了一下,拿纱布的手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重复确认道:“我?”
顾亭臻将剪刀和持针器递给时运,说:“你上手,我先给他打麻药。”
时运吃惊地望着顾亭臻,眼神里透露出敬佩,他没想到,顾亭臻竟然还能给人打麻药。
“动手……”
顾亭臻催促,船上的医生却提出了问题。
“他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是rh阴性血,我们船上没有备这种血型,要怎么输血?”
时运则紧紧盯着褚时的脸颊,就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他和自己长得很像,尤其躺着的时候,眉眼极其相似。
“rh阴性血?”
顾亭臻知道这血有多稀有,手术帽下的眉头紧皱,瞬间觉得有些棘手。
时运收起自己的怀疑,冷静地说:“去找叶家主,她是熊猫血。”
顾亭臻心脏雷动,他眼神木木地看向时运,注意到了时运的不自然。
此刻他觉得自己会把她认成时幸绝不是偶然,只是,现在,很多的疑惑只能压在心里。
船上的医生立马跑了出去,撞见刚好赶来的时幸,不知是她的气势还是眼神,一秒猜到她是叶家主。
“叶家主,你的身体能接受抽血吗?”外国医生问道。
时幸还没说什么,小鬼挡在时幸面前,言辞义正地问道:“干什么?”
医生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他只是临时被抓来当替补的,谁想到会遇见这种事情。
他委屈地指了指手术室,说:“病人要输血,我们船上没有rh阴性血。”
时幸二话不说,脱下自己身上的毯子,说:“别耽误,赶紧走。”
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褚黎却看着她毯子下的身姿出神了。
这背影,这动作,真的好像时幸啊。而且,巧合的是,她竟然也是熊猫血。
第一次,褚黎这么怀疑,当初死在自己怀里的到底是不是时幸,如果是时幸,那眼前这么多巧合该怎么解释?
他的脑子告诉他,要相信科学,人都有相似的性格动作,只是某些方面有些相似而已。
可很多巧合都在验证,或许,时幸真跟叶绵有很大关系。
至少,说不定是同一个家族,谁让时幸是孤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