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舟闻言担忧地看着她，但却很听话地没有再往前。看着苏灵慢悠悠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全真虎冷笑一声：“哼，不自量力。”
他的拳头仿若带着千钧万钧的力量朝着苏灵砸去，后者有了经验心知自己打不过他，也抗不过他的一拳，便跃躲开，想要从侧面还击，却被他早有预料地挡下，然后一拳头正中苏灵面部。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苏灵擦了擦脸上的血又站了起来，然后继续跟他打斗，两人打了几百个来回，她无一例外都被全真虎打翻在地。身受重伤，仿佛全身筋骨都碎裂开来，但她仍旧顽强地站起身想要与之敌对。全真虎似乎被她的毅力整的不耐烦，终于一拳头将她打晕了过去。闻人舟再不能坐视不理，他要往前，却被数百道天火拦住。“魔君，不要插手。”
全真虎的两个拳头被天火包裹住，他转过身盯着闻人舟。后者一脸阴翳：“你敢动她，我就杀你。”
“你杀不了我，我是半神。”
“那我就以我命杀你！”
全真虎皱起眉，不屑地道：“没想到堂堂的真龙也会为了一个人族女子冒天命之不讳，简直可笑！”
“……”全真虎转过身又看着被一拳打昏过后正幽幽转醒的女子，道：“擅闯半神领域者，死！”
两团天火汇聚起强大的神力朝着苏灵扔出致命一击。她挣扎地想要起身，但全身筋骨碎裂、头晕眼花，根本起不来，闻人舟心急如焚要来救她，却被天火拖延住，无计可施。天火近在眼前，苏灵仍旧不认命不愿意闭上眼。突然，一道绿色的光圈团住来势汹汹的天火，四两拨三斤地将它返还消化完全。苏灵略微抬起头看向来源处。全真虎也已经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人，眼神突然变得凶狠非常，咬牙切齿地道：“你竟然还敢来半神领域见我？！！”
纸衣人微喘着气，幸好自己来得及时，要不然苏灵肯定会出事。“是我。”
与全真虎两相对视，眼神中带着奇怪复杂的情绪。闻人舟终于奔至苏灵的身前将她扶起来，用魔气为她疗伤，确定她身上没有其他致命伤之后便彻底安下心来。而后者竟然还有心情好奇地看着纸衣人和全真虎。布衣人看着两人皱起眉，不动声色地挡在他们中间。全真虎见此冷哼一声，甩袖便要离开，却被纸衣人叫住：“师兄，你能不能收回九转雷？”
“……”“人界太多无辜者，他们……”“与我何干？！”
全真虎冷酷地道。纸衣人捏了捏拳头，神色复杂，语气艰涩：“毕竟，毕竟你也曾是人族。”
“呵，既是同伴，他们当年又是如何对我的？！”
全真虎一直没有回身。纸衣人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道：“当年那事并非是他们太过冷漠无情，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再者也有人愿意为妗妗捐出部分神识，那些人又何其无辜？”
“那又如何？！！”
听到熟悉的字眼，全真虎终于蓦然回身瞪着纸衣人，“可是我的女儿还是死了！”
“妗妗之死不能怪他们，不是他们之错。”
纸衣人与他久久对视，突然低垂下头。哑声道：“是我的错。”
“呵，少在这里跟跟我装模作样，我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全真虎！”
“当年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太过坚决，妗妗也不会为了我做出那种事，失去了性命，我没有将她救回来，害她身陷险境，你若是要杀便杀我，还请你放过人族！”
“……当年之事我不想再听，这些人族说到底也跟你并无多大关系，你亦不必为了他们做到这种地步。”
全真虎看着苏灵，“这小丫头擅闯半神领域，我看在你我从前师兄弟情的份上不杀她，走吧。”
全真虎的语气依旧不太柔和，只说完这句话便要消失在眼前。纸衣人却突然上前拦住他：“还请师兄给出天石搭救人族！！”
“你疯了不成？人族的九转雷全是因为有人献祭因此用阿鼻狱引发，都是他们自己内乱，自作自受！”
“尽管如此，也还是请求师兄搭救，若是师兄想要我的性命，但取无妨！”
纸衣人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隔了数千年没见的师兄弟离得如此之近，眼中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都久久没有动弹。站了许久的布衣人听见纸衣人这样说，嘴型喃喃：“纸袋子……”你若死了，我怎么办？纸衣人应该听见了这句话，可是他不敢去看布衣人，他害怕自己若是看了这一眼便就舍不得他了，便就舍不得死了。可是……不得不死。全真虎挥开他扯住自己衣袖的手怒道：“你疯了不成？滚开！”
他这几日昼夜不眠地救人，刚刚又从魔种爬上半神领域，全真虎手劲大，他竟然被直接推到了地上。“！”
布衣人立即上前将他带起来。全真虎也是一愣，手指微动却终究是收了回去。“纸袋子，没事吧？”
布衣人皱着眉头看着他，眼中都是担忧与害怕。他们真的太老了，尽管容颜还是如此年轻，但终究太老了，说不准哪天就会突然离开。布衣人午夜梦回不止一次梦见纸衣人死在自己眼前，来世相见，他们对面不识、错身而过，两千年的情缘便也就在这一世终止。两千年，于他们而言真的太短了。纸衣人不敢看他，起身后仍旧看着全真虎，后者已然被激怒：“你还是打算以命救人族？！”
“是！！”
“好，那我便成全你！！”
苏灵道：“不可！！”
她推开闻人舟便要去挡住全真虎那一拳头天火，却没来得及，只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呃……”鲜血从口中流了出来，纸衣人瞪大眼看着眼前的背影，突然大喊一声：“布袋子！！”
他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这人根本不会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所以布衣人替他挡住了这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