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使姜宣、陈宁二人为司马、书佐之职,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来,可以显示他文丑重视文人士子之心;二来,其二人皆有贤名,表明文丑任人唯贤;三来,可以吸引鼓励颜良、文霸及诸轻侠的识字读书之心。这些人都是他崛起的根本,当然是越有本事越好了!
“当……当……当!”桃林塞校场上的钟声响起,这是集合的钟声!
文丑一干人等高居点将台上,瞧着纷纷寻声而来的乡民,文丑略有感慨,这些就是他今后更进一步的基础了,他所要的不仅仅是一支七百人的军队而已,而是七百名中下层的军官!这是一个长远的计划!
文丑居高临下,瞧着台下喧闹的众人,高声喊道:“诸位乡亲,从今日起,你们就是一个军人了!一个有着保境安民的职责的军人!一个受人敬仰被人爱戴的军人!一个能够开疆扩土的军人!一个或许还能封侯拜将的军人!一个甚至能够留名青史的军人!”
文丑初一讲话,现场顿时静了下来,乡民皆是用崇敬、感激的眼光瞧着文丑。他们确实需要崇敬、感激文丑。没有文丑就没有他们如今丰衣足食的生活,毕竟他们大都是流民,就是有些乡民,也大多不能一日三餐,而且还有税赋之压力。
但当文丑的这一番话讲完,他们还是骚动了,封侯拜将、留名青史的诱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抵挡的!就是台上的颜良诸人,亦是激动不已。
“咳,咳,当然这是需要代价的,而只有你们足够的努力、能够忍他人所不能忍,吃得他人所不能吃之苦,才能够使梦想成真!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文丑瞧着台下激动不安的众人,轻咳了一下,朗声言道。
“准备好了!”台下的乡民,并不是十分整齐、略显混乱的回应道。
文丑见得如此状况,颇为不悦的朗声道:“这就是你们的气势么?刚才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吗!大声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台上台下都颇显惊愕,文丑向来是以进退有仪、言说有礼的形象展现在众人眼前的,这忽然一暴粗口,一时颇为不适应,是以静默了一阵。
“怎么,都哑巴了么?还是都认怂了!告诉我,准备好了没有!”文丑见状,略一思索即知了缘由,随即高声喝道。
“准备好了!”这一次,较之前次,明显齐整、响亮了许多!也有了一丝军人的气势了。
“好,这才是好儿郎!硬汉子!我要的是一群狼!吃肉的狼!而不是吃草的羊!”文丑知道气势非是朝暮之间就可以练就的,所以也不要求乡民的回答能够过分的整齐、响亮,随即言道。
或许是初次如此连续的大声演讲,文丑亦是感到口干舌燥,顿了顿方又言道:“丑话说在前头,恶语放在开篇,我之军,要是一支纪律严明之军,一支能打胜仗的军队!军规军纪甚严,若有违反,立惩不怠!若是那个不能受人约束,不能忍受训练之苦,现在还可以退出、离开!我不会追究。”
台下乡民,闻言稍有骚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毕竟有三餐之食,兼家中没有税赋之忧,还有文丑刚才放出的封将拜侯等诱惑摆在哪儿,不是谁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很好,没有人退出是吧,那就都是我桃林之军了!”文丑瞧着略显平静坚毅的众人言道。
文丑又执了姜宣之手言道:“这位是乡三老姜公的三公子姜宣!我有幸请其为我的军司马!诸位当服其行、尊其命!”
“姜司马!”这一次众人倒没人教,但也是齐声喊道。
姜宣毕竟年少,被如此多人高呼司马,也是热血沸腾,面色红润,忙摆手示意。
文丑又执陈宁言道:“此为陈宁,为姜公的门生,有大德高才,我之书佐!”
“陈书佐!”
陈宁虽说也是激动不已,但较之姜宣,就显得安稳许多了,他是即骄傲,又有些不安,骄傲的是昔日屈身里监门,被人视为操持贱役,今日昂成求佐,从此为军中要职,扬眉吐气;不安的是文丑对待他的礼仪太重,他怕不能还了文丑的恩情。
而文丑如此待他,也是考虑到他出身贫家,此前又做过里监门这样的贱职,今虽被文丑任为了书佐,但在乡中其实并无威望,文丑为了他日后办事着想,所以才以与姜宣一样的礼节待他。
……
随后,文丑又相继将台上诸人都一一介绍了一遍,才令诸人下台将乡民编练成屯队什伍,言道:“于我军中,什伍之长,甚至是队率屯长之职,均为有德者居之,诸位皆可请命、竞争。记住,实力决定一切!”
“哄……。”文丑此语一出,本来已经平静乡民,顿时又喧闹了起来!
“现在,什、伍之长,诸位可自推之!但你若为其长,当负责辖内成员,若成员有违纪之行,罚其长;当然若是成员有功,其长亦是共荣!”文丑又言道。
“诺!”众人轰然应道。
……
整个早上就在文丑的训话,以及诸屯、队长的吆喝中度过了。而陈宁、姜宣二人也是先向文丑请辞归家,毕竟其二人今后就是文丑帐下之官吏了,不能不禀明恩师、慈父。再说还要回家拿些被褥以备铺用,陈宁还要交代妻、子一些事务!
按照规定,官吏上班期间是必须在官舍中居住的,陈宁、姜宣二人如今都是官吏,自然也不能例外。
午饭之后,文丑并没有再将乡民集中起来,而是与颜良、董江、铁千等人又讨论了一番,所讨论的内容无非是具体该如何训练军卒!
文氏虽说是世代从军,但大都军职不高,也都是崇尚个人武勇,是以也没有传下什么练兵之法。而文丑其人更是只在丁忧期间读过些兵书,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兵法,别看他对董江等人讲得头头是道,其实到底该怎样才能提高部下的纪律性、组织性、以达到令行禁止的效果,他也是不知道的。但想到练军之道,大同小异,想来我国的练兵之法应是一脉相承的!
所以在征集了众人的意见之后,等到文丑表意见时,他结合前世的所见所闻,祭出了“走队列、站军姿”两大杀器。并将之授予董江、铁千等各主要军干!其中包括自己前世军训时所学到的“军姿”,还有齐步走、跑步走、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立定、稍息、卧倒、匍匐前进等等凡是能想起来的,也全都教给了他们,再加上集合、点名、报数、越野跑,如此这般,杂七杂八的不可计数!
又意欲安排军卒,扛巨木、推巨石以打熬力气,培养团结合作意识;又有劈环刀、刺桩人、习拳击等技击之法,以培养军卒杀敌之技!另外还有骑术、射术等也一一提上议程。
最后经过众人的表决,从以上诸多项目当中,择取可行的,再加上文丑从所学过的兵书中叙述的几点练兵要诀,选取的几个能用的,如闻鼓则进、鸣金则退、战阵配合、长短兵器配合等,最终将所有的项目都列成了一个科目表,明确规定了操练的先后顺序以及每次训练的时间长短,要求众人按之训练军卒。
最后按照文丑的要求,每日还有识字之课,皆由乡内几个寒士教习。当然这些寒士都是需要文丑、姜宣、陈宁三人延请过来的,并由陈宁总督。
这一番讨论,就到了天色将暮时分了,而陈宁其人已是去而复返了!陈宁好不容易能够出仕,并且居此显位,较之他之前所做的里监门的贱役而言,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为保住这一宝贵的职位,他是不敢不积极,不敢不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