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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董卓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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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本月中,董卓以灾异之事,奏免了黄琬、杨彪二公,改以光禄勋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

赵谦文丑或不熟悉,不过王允此人文丑却是熟悉的紧,对于这个在后世传闻中搞死董卓的大拿,文丑还是保持有一个尊重之心的。

现下董卓专权於朝中,王允、荀爽三人与董卓皆非同道,今所以能为三公者,只是董卓为了拉拢士大夫罢了,实际上是朝不保夕,也不知能在这三公的位上待多久,不过这些都不是文丑所能参与的,只荀爽的安危吗,文丑兴许会看在荀彧、旬衍的面子上,稍加关注一二。

和这道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一道消息。

董卓要迁都,朝中反对者甚众,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毖两人亦在其中,固谏之,惹得董卓大怒。他痛骂伍琼、周毖:“卓初入朝,二君劝用善士,故卓相从,而这些人到任后却皆举兵相图,这是你们两个人出卖我,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遂将伍琼、周毖收斩之。

这是本月二十日生的事情。

伍琼、周毖被杀后,之前也曾坚决谏阻过董卓的杨彪、黄琬感到恐惧,——他两人之所以被董卓找借口免去公位,其实就是因他两人反对迁都之故,这时见伍琼、周毖这两个素被董卓信用的人都被董卓杀掉了,担忧自身不保,於是,就到董卓那里谢罪。

董卓自到洛阳,虽然恃兵称雄,擅权朝中,可他也知道他在朝中、地方的根基太浅,如果得不到士人的支持,那是万万不行的,所以一直克己忍让,一方面不给他帐下亲信的诸将太高的官衔,至多拜一中郎将而已,另一方面则百般向士人示好。把公卿重位都授给名士,可现在却因憎怨之怒而杀掉了周毖、伍琼,这势必会使他之前的努力毁於一旦,并且还将会大不利於他迁都与抗击关东联军。故此,事后也感到后悔,见黄琬、杨彪亲来谢罪,他虽不待见此两人,然却也隐忍脾气。好言应对,非但没有再收拾他俩,反而还又表他二人为光禄大夫。

闻知朝中近日生的这些事,文丑不觉长叹。

田丰、田畴、荀彧诸人也在侧,亦浩叹。

文丑叹道:“本初能为渤海太守,德瑜之力也,若无德瑜,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关东起义兵。而今义兵俱起,我等出军讨董在即,德瑜先亡。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又道,“周督军与董卓同州,深得董卓信爱,董卓擅权朝中,他如图富贵,早达之也,却秉持正气,与董卓虚与委蛇,心向汉室。如此义士,天竟不惜,而与德瑜一日俱亡。一日之内,死二英杰。哀哉惜哉!”吩咐帐外,“设坛,准备祭品,召集各部校尉,我要祭此二君。”德瑜,伍琼之字也。

有道是:哀兵必胜。文丑大张旗鼓地祭奠伍琼、周毖。显露出沉重的哀伤,颜良等虽大多压根就不知道此两人是谁,可身为文丑的部将,见文丑这般哀痛,受其影响,却也难免就会提足一口气,又正如他们受文丑的影响一样,他们部中的中下级军官从而也就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再接下去,兵卒因而也就会受到影响。尚未出战,部队的士气就得到了提升。

祭奠过伍琼、周毖不久,没过几天,又从洛阳传来了一道消息。

董卓先是免了黄琬、杨彪的公位,又杀了伍琼、周毖,显示了他一定要迁都长安的决心,朝中无人再敢劝阻,遂在二十七日这天,车驾西迁。

长安虽为前汉故都,可当今却是远不如洛阳富庶,在车驾西迁的同时,一为筹集军费,二也是为鼓舞兵卒的斗志,董卓大出军马,纵兵大掠,收捕洛阳富室,尽皆加以罪名处死,没入其财物,因之而死者极多。

董卓心知,关东联军势大,其兵马或许不精,可各路人马分来自诸州,差不多等同是大半个天下的州郡都在与他为敌,战争的潜力却是极大的,只凭洛阳一地,他或能战胜於一时,却早晚难支,故此,他要把朝廷迁往长安,也因为此故,既是为充实长安人口,也是为免在难以坚守洛阳、不得不西去长安后让关东联军占了“便宜”,他掠夺完了城中富户,又把剩下的洛阳居民数百万口悉数驱赶,使徙去长安,派遣了步骑在百姓们后边驱赶,马踏人踩,数百万人互相拥挤,惨状不可胜数,加上饥饿和抢掠,百姓不断死去,沿途堆满尸体。

天子和大部分的朝臣迁去长安,百姓也被迁去长安,董卓没有跟着走,外有几十万关东联兵虎视眈眈,尽管至今尚无一路主动进击,可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走了,断后也好,先与联军打仗几仗,试试他们的虚实也罢,他都得亲留洛阳,指挥部队。

与他迁百姓去长安的原因一样,为不便宜关东联军,他又命部下纵火焚烧城内外的宫殿、官府以及百姓住宅,二百里内,房屋尽毁,鸡犬不留,他又令吕布率兵挖掘历代皇帝的陵寝和公卿及以下官员的墓地,搜罗珍宝,以进一步地充实军费,并再次地散财以鼓舞士兵斗志。

酸枣、河内的义兵虽无大举进击的,可却也不是都呆坐不动,闻得朝廷西迁,不少诸侯都遣出了小支的兵马绕过关卡,潜行到洛阳左近探看,有一些士卒被董卓的部曲抓住了,董卓命人用十余匹涂上猪油的布裹到这些山东兵的身上,然后从脚点火,将他们烧死。

文丑闻得朝廷西迁后也派出了数十骑兵潜至洛阳周近远观。

两天后,这批骑兵归来,报上所见所闻。

文丑闻得他们所见的百姓迁徙之惨状,心痛哀伤,闭目良久,心道:“我终於还是没能阻止这幕惨事的生。朝中之乱,全是因宦官、士人、武人争权,与百姓何干?百姓何辜?百姓何辜?而竟遭此难!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嗟乎,千秋万古,历代迭兴,可得到富贵的只有那些将相贵族,对千千万万的百姓来说又有何不同?仿如长夜,绵绵无尽。”不觉想到了后世,又想道,“真正能做到心系百姓、与万民共苦的有几人呢?千古以来,唯一人耳。”

这时,已经到了三月上旬,离约定出军的日子不远了。

文丑收拾起哀痛的心情,请来孙坚诸人,商议出兵之事。

这些天来,文丑的部众在加紧操练,孙坚等人的部众也没有闲着,都是日日操演,文丑想了些办法鼓舞士气,孙坚等人也都用了各种办法来调动兵卒的斗志,或以名爵为诱,或以财货为赏,又或以义激之,又或通过再三的宣明军法以使兵卒畏怕,使他们将来不敢怯战。

虽说已经把出兵后的战略、大致的战术定下来了,可具体到出兵的细节,还是有许多事要商定的,比如兵马开拔的前后次序,比如粮秣等军需的供应,比如接敌后各部间的配合作战,等等等等,不是一天就能议定的,文丑等人连着商议了两天方才将各种细节敲定。

闻得文丑等人连日商议出兵之事,早就知道文丑、孙坚等要和曹操一起进击董卓的孔伷欢喜不已。他的欢喜不是为文丑等人敢於主动进击,而是因觉得文丑等此次出兵是自寻死路。

他对亲近的罗涛诸从事说道:“当下群雄起兵,设若各路并进,或有胜算。而今车骑屯河内,后将军屯南阳,桥瑁诸公屯酸枣,诸路各拥强兵,多者数十万,少亦数万,而却没有一个肯进兵的,车骑为盟主,尚且驻兵不动,文武猛、孙侯却竟欲连张、曹二人共进兵,他们一旦出了颍川,就肯定会引来董卓的打击,以董卓之兵精将悍,此取死之道也。可笑州郡之中其他诸校尉却舍我而从他们,此不明时势者是也。诸卿,就与我一起坐等他们的大败吧。”

罗涛自是诺诺。

孔伷手底下这些得信用的从事中,罗涛是最有勇气的一个,前些时孔伷被孙坚从颍川郡府赶出时,就他一个人敢挺剑护主,正如文丑早前所想的,他虽貌不惊人,胆色实烈。因孔伷是长吏之故,他听着孔伷的话,口中诺诺,心中却想道:“正是因为诸路讨董皆按兵不进,所以才致使如今天子西迁,洛阳被烧,而诸路联军却仍无进兵之意!诸公鄙矣!唯文武猛、孙侯、张、曹可称英雄,诸校尉舍使君而从文武猛,亦可谓豪杰。”

不过罗涛是个忠心的人,他既得孔伷信用,便一门心思地要报效孔伷,所以虽不赞成孔伷的话,暗暗称赞文丑、孙坚,并觉得那些校尉等人做得对,可却倒是也没有起离开孔伷,改投文丑之意。

不过,目前豫州军的军心本就已经乱了,而文丑如果再取胜归来,这军心、民心会向谁一目了然,孔豫州势力消减已成定局,不是罗涛所能左右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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