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还算意气风发的陆总,如今成了陆家名存实亡的少爷,一字之差,天壤之别,陆长黎有种从云端跌落而下的恐惧感,所以当唐知要见他时,他一点儿都不敢造次了,唐知要干嘛,他便干嘛。
不过现在,他还是很惊讶。
“回老宅?你要住在陆家吗?”
唐知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爷爷不是a市人,你们还有真正的祖宅,好像还有族谱,对不对?”
这倒是真的,陆长黎点头,“是有,但我们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去祭祖,星河要一起?”
他说完,这才猛地想起,再过几天,的确是要过年了。
他先是愕然,随后又迸出了惊喜的目光,“星河答应我了?”
他以前吊着夏星河,是觉得他一个男子,娶回家能干嘛?还是吊着好,时不时还能拿点夏家的资源,结婚就不同了,会被管着,约束,而且娶个男人,他是疯了才娶。
但现在他不这样想了,他可是夏星河,没了钱,没了地位,就什么都没了,到时候子嗣算个屁!
唐知可不会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于是忽悠道:“以前都是我追着你跑,现在也该换一换了吧。”他说到这,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璀璨如星河,漂亮的不可思议。
陆长黎都忘了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一个劲地点头。
等离开夏氏,他整个人都像是焕然一新,眉宇间都没了往日的颓然黯淡,眼睛也比从前明亮了不少。
他这个样子回到陆家,自然也被陆经年看在眼中。
以前单独住的某人,因为追不到老婆,又回了陆家。
“大哥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勾起唇,笑容得体和煦,反倒是陆长黎,小人得志。
“当然不错,星河要与我一起回老宅祭祖。”陆长黎挑衅一笑,“我得跟爷爷说一下,毕竟这么重要的事,得通知他。”
他挺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正觊觎着他的‘男朋友’,只单纯以为两人是死对头。
陆经年嘴角噙着笑,乍看温柔至极,可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这份温柔里渗着一点扭曲的疯狂。
“祭祖啊?真不错,非常欢迎。”
陆长黎并没有当回事,反而不屑的嗤笑,“欢不欢迎,可不是你说了算。”
***
唐知这次的大胆行为,可将系统惊得不轻,它还以为会循序渐进,慢慢进行,比如先搞个商战,结果他倒好,直接跑人家祖宅去了。
【知哥,你跟着去祖宅干嘛?】
唐知,“玩一场修罗场啊,多有意思。”
便是邪神系统,此刻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是修罗场?不是玩火自焚?】
唐知啧了一声,叹道:“你不懂,按照我对以往那些男主的了解,他们高傲无比,就算表面温柔,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他们还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洁癖。”
系统不懂,【然后呢?】
唐知舔了舔唇,一双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道:“当着他的面,弄脏自己,如此一来,他肯定会气到发疯。”
系统更不懂了,【哈?弄脏?】
唐知,“我拿一百万,让女主陪我演一场戏。”
如此一来,他既能摆脱陆家这对兄弟,还能阻止男主与女主再续前缘,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系统听得云里雾里,但连番操作之下,它早已对唐知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这会儿也不会劝他,毕竟修罗场这玩意儿,一个不慎,就会玩火自焚。
临近年关,各大企业都开始放假。
唐知趁着假期,坐上了陆家的车。
陆家的祖宅离a市不算太远,一天的路程,不然他们也不会是坐车,而是改坐飞机。
唐知前一天晚上熬夜工作,这会儿坐在车上昏昏欲睡,陆长黎也不敢打扰,所以这一路倒是相安无事。
与a市的老宅相比,祖宅的奢华程度也是不相上下,唐知下车时因为小睡了一觉,精神抖擞,这会儿见了陆经年,也没像上次那般落荒而逃,毕竟这一回,他是来找场子的。
“小夏总。”陆经年先一步打招呼,他与从前一般,斯文儒雅,说话时如沐春风,“许久不见。”
唐知名声不好,索性懒得装什么好人,就这么漫不经心,极其敷衍地扫了他一眼。
他连多余的话都懒得与他说,就在他准备抬脚走人时,下一秒,陆经年突然开口,只是这次开口,嗓音却是低低地。
“小夏总落在我那边的东西,什么时候有空来拿。”
唐知还没反应过来,陆经年却是死死地盯着他,他的目光依旧温柔,但唐知却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
他猛地回头,“什么?”
陆经年慢条斯理道,“小夏总的领带还在我那,你忘了?”
那一刻,唐知气的手都抖了,不过他不知,在陆经年眼中,便是傲娇又名贵的猫崽儿染上了红晕,这抹颜色落在白玉似的细嫩肌肤上,漂亮的不可思议,陆经年甚至喉结都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暗下双眸,继续开口,“除了领带,还有西装外套,衬衫,内……”
他一件件地数着,数到最后,唐知已经扑到他面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陆、经、年!”
唐知咬牙切齿,琉璃般的瞳色染上了薄怒,也因为这层怒意,让小少爷显得更加鲜明好看。
陆经年近乎贪婪地看着他,唐知却毫无察觉,反而威胁道:“陆经年,之前的事我已经忘了,希望你也识趣点,至于那些衣服,那是我不要的东西,丢了便是!”
“这样啊……”陆经年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又道:“那我的衣服呢?”
唐知,“什么你的衣服?”
陆经年,“小夏总离开时,全身上下,可都是穿的我的衣服,就连……”他的目光往下,故意在某一处停留了片刻,“也是我的,小夏总什么时候归还?”
唐知气疯了,但陆经年却忍不住继续逗他。
不,不是逗,应该说是欺负他,想让他白玉的脸颊染上更红的颜色,漂亮的琉璃瞳孔含上水雾,所有的情绪,皆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