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唐知看不见人,但底下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好似压抑着什么。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过了片刻,那些难以忽视的状况,让他从愕然,到不可思议,最终勃然大怒。
“陆经年!”
他气疯了,他们是在打架啊,他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废料啊!
小少爷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炸着毛,一双眼睛明亮又璀璨。
陆经年视力非常好,即便是昏暗的环境,也将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他看着唐知坐在他身上,张牙舞爪,可其实哪儿哪儿都是软乎乎地,这样的人在自己面前,谁还能面不改色。
他又不是柳下惠。
陆经年被发现也没不好意思,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小夏总魅力无人能及。”
唐知气的脸都扭曲了,狗东西,太不要脸了!
“你给我滚出去!”
陆经年,“我洗干净了,小夏总不检查一下?”
唐知气笑了,“你干不干净,与我何干。怎么,陆总已经如此难耐,祭祖都不忘爬别人的床?陆总,陆家老祖宗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小少爷伶牙俐齿,陆经年早就知道,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低声笑了起来。
从他进来到现在,唐知可没半点兴趣,所以即便陆长黎过来,恐怕也是如此。
陆经年正笃定的想着,这时,卧室的门再次被人敲响。
两人皆是一愣,接着听到门外的人开口,“星河,停电了,我担心你害怕,你在房间还好吗?”
是陆长黎的声音。
陆长黎没敢进来,主要真的怕唐知对他做什么,但他又舍不得唐知可以给他带来的好处,这才来门口假意关怀。
唐知正不知怎么面对陆经年这个狗东西,他太不要脸了,闻言,就跟遇到救兵一样,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
“是长黎哥啊。”
与对陆经年的冷漠不同,对待陆长黎时,唐知的声音又软又甜,听的人都夸酥了。
恋爱中的人是没什么智商的,更何况陆经年还只是暗恋,哦,不对,是明恋了,可惜被人狠狠嫌弃了一番。
他气的一把抓住唐知的手腕,不让他去开门,两人就这么对峙着,陆经年突然恶劣的勾起唇,他哑着嗓音,像是暗夜里蛊惑人的毒蛇,“小夏总,你说陆长黎如果知道我在你的房间里,他会怎么想?”
嫉妒让他面目全非,失去理智。
夏小少爷从前追着陆长黎跑,这是整个a市有目共睹的,一想到这些事,陆经年就无法冷静。
陆长黎,陆长黎,他要宰了这个陆长黎!
唐知眼下还拿陆长黎当借口,自然不能说的太无所谓,他咬着唇,装出气愤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你想如何?”
他如此,陆经年果然更气了,暗色的瞳孔撒发着危险的幽光,“小夏总还真是长情啊,这么久了,还对陆长黎念念不忘。”
门外,陆长黎见迟迟没回应,迟疑了一瞬,又继续开口,“星河,你在吗?”
陆经年压下眼中的杀意,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弯起唇,慵懒地重新倒回唐知的床褥上,他这般自在的样子,仿佛他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小夏总,不去开门吗?天色寒冷,让陆大少等久了,不好。”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副为唐知着想。
可唐知哪里不懂,但凡他去开个门,他必然会捣乱,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稳住陆长黎,“我没事,长黎哥……”他原本想着打发了陆长黎,再慢慢与陆经年算账,然而一声陆长黎喊得,陆经年脸色都阴郁了。
向来还不错的忍耐力,此刻土崩瓦解,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冷静下去,唐知再喊陆长黎一声,他怕是会失控。
“让他滚。”
阴郁的嗓音徒然响起,声音不算大,但也绝对不低。
唐知心头一咯噔,果然,门外的陆长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星河,你屋子里有人?”
唐知立刻捂住了陆经年的嘴,“没有人,你听错了。”
声音没了一贯的淡定,倒好似有些慌乱。
陆长黎当时就不信,如今的夏星河可不是当初的废物少爷,他变得聪明,有前途,这样的情况下,想爬到他床上去的人,怕是前赴后继。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再也下不下去。
陆长黎唯恐他中途抛下自己,慌得他不等唐知允许,就打开了卧室门。
唐知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陆长黎会如此无礼,但又唯恐陆经年被人发现,急的抓起被子就盖在两人身上,期间又怕陆经年说什么浑话,一只手还在被子里捂住他的嘴。
他心惊胆战,倒不是怕名声,主要是陆经年,今天他的房间但凡是其他人,他都无所畏惧,但陆经年不行!
“长黎哥,怎么了?”
房间昏暗,但有月色,唐知没有将窗帘全部拉上,借着这么一点月色,陆长黎见少年乖乖地睡在被窝里,似乎是刚睡醒,脸上还有一抹淡淡地红晕,特别可爱。
陆长黎莫名吞咽了一口,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他都忘了先前的害怕,反而不自知的上前了一步。
唐知眼神一冷,面上却是笑着道:“长黎哥,你过来,是洗干净了?”
此话一出,陆长黎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还是做不到这一步,所以猛地后退了一步,但被子里的陆经年可不这样想,他气的想做些什么,正好小少爷的手捂着他的嘴,即便看不到,陆经年也能想到这双手是多么白皙好看,而他如果做什么,这双手的主人一定会面色绯红。
这是多么好看的画面。
他暗下眼眸,带着恶作剧的心情,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温软的触感在掌心一闪而过,唐知整个人都炸开了,而他一动,陆长黎以为他要来抓自己,吓得连忙逃跑。
“星河,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门被重新关上,唐知气的一把掀开被子。
“陆经年,有病就吃药!”
清冷的月色下,陆经年如愿地看到了自己方才想象的画面。
少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上泛着红晕,在这月色下,昳丽诱人。
他勾起唇,心情十分不错,就忍不住逗他,“怎么了?”
唐知都快狰狞了,他问:“我的手,好吃吗?”
陆经年笑看着他,诚实点头。
唐知狞笑了一声,许是气疯了,都不管不顾的将全部的手往他嘴里塞,“好吃,那就再给你吃一点,刚好,我刚才上厕所没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