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大师尸体还留在客厅里,这栋房子,唐知是不太想要了,好在他父母也是这样想的,当晚带上纪令,还有那块破破烂烂的牌位,一家人赶去了另外一套房子。
唐知累得够呛,他父母依旧惊魂未定,但想到自己儿子的性命,忍不住拉着他打算来个彻夜长谈。
“小时,你与妈说清楚,你跟霍承川,究竟如何?”
唐知深吸一口气,开始胡说八道,“妈,我以前任性,一直觉得我讨厌霍承川,跟他结婚也是因为身体情况,迫不得已。但是……”演技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越演越好,唐知说的声泪俱下,一双清澈的眼睛含着薄雾,眼泪挂在浓密的长睫上,像个委屈到极致的孩子,“我后悔了,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我错了,我是喜欢他的,呜呜呜呜……”
纪夫人看他哭的那般伤心,眼眶也红了,她扑倒在纪父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呜呜呜,老公,为什么我们家小时这么可怜。”
纪父擦了擦眼角渗出的眼泪,问道:“小时,那你现在想如何?”
唐知,“活着的时候,我没好好对待他,是我的错,好在老天对我不薄,霍承川既然没有投胎,那我就补偿他。等到他什么时候不需要我了,我再离开。”
他说的一脸黯淡,与从前相比,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连纪令都有些动容,他的哥哥,真的不一样了。
“哥,我之前……对不起了,总之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跟我说。”
纪夫人看着他手里抱着的牌位,到底人鬼殊途,她有些害怕,强装镇定道:“这牌位,妈妈给你再找人重新坐一块。”
唐知拒绝了,“不用了,这牌位,我用胶水黏黏好,还能继续用。这可是霍哥第一块牌位,我没保护好,是我的错。”
纪夫人又伤心又感动,最后哭着道:“呜呜呜,我们小时……这是真爱了。”
唐知忍着微抽的嘴角,灵魂都麻木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自己房间,等回神,他手里已经拿着纪令给他的胶布,还有纪夫人给他找的胶水,“小时,如果不够,跟妈说,妈让人连夜给你买。”
唐知,“……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你这孩子。”纪母叹气,“那你早些休息。”
牌位原本裂成两块,但与飞头降一打,这会儿四分五裂,怕是拼都拼不起来了。
系统瞧着这牌位,分外不解,【知哥,为什么拒绝纪夫人的好意?】
唐知一改方才的深情,连连冷笑,“呵,他都这么欺负我了,我怎么可能给他找块新的呢?”
唐知将牌位放在地上,如果可以,他其实想丢到垃圾桶的,但他忍住了。
他坐在地上,手里拿着胶水,他正试图把牌位粘好,没想到耳旁突然响起了一声冷笑。
“呵……”
唐知一吓,手一哆嗦,本该涂在破裂牌位上的胶水,到了他的手指上,然后,他的手指被黏上了。
也不知纪夫人上哪儿弄来的胶水,质量超好,他眼睁睁地看着食指与大拇指黏在一起,拉都拉不开。
霍承川冷眼看着他的蠢动作,讥讽道:“哎呀,手指黏住了啊,需不需要老公帮你?”
唐知一抖,眼睛像无辜的小幼兽,可怜极了,“不,不用麻烦老公。”
霍承川,“一家人,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来,乖乖把你的手拿出来,老公帮你砍了。”
艹,这哪里是老公。
这他妈是活阎王!
不,霍承川死了,他就是阎王!
唐知惊吓过度,将手死死地放在他的身后,一双眼睛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声音都带着颤音,“不,不要了。”
如果恶鬼想,他们向来会诱惑人。
霍承川声音磁性,不带任何森冷之气,仿佛他还活在这世上,“乖一点,时间久了,胶水可就干了。”
唐知气的咬牙,干就干了,你都要宰他的手指了,干不干又有什么区别。
霍承川见他拒绝,只是小少爷的拒绝并不强硬,他委屈地被他逼至床边,身后已无任何退路。
只要他想,就能轻易将他捏起来,然后与前两次一样,他脆弱又细嫩的脖颈,很快就会在他手中折断。
恶鬼一想到那个画面,无声笑了起来。
唐知当场就怂了啊。
不管看几次,他还是害怕恶鬼,再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与其面对他,还不如扑倒他怀里,至少看不到他的脸,显得没那么可怕。
唐知这样想,也这样干了。
恶鬼正如前几次一样,正准备伸手,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心软,可就在他伸出手的一刹那,原本害怕地恨不得躲的远远地小少爷,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
恶鬼僵住了。
唐知也僵住了。
呜呜呜呜,麻麻救命!
恶鬼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他都打算杀他了,这傻少爷怎么还往他怀里撞。
唐知抖着嗓音,这是真的害怕,所以声音也非常真实,“呜呜呜!老公,是不是你回来了,老公,我错了,我当初鬼迷心窍,是我害了你,老公,你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娇滴滴,哭唧唧的嗓音在耳旁响起,霍承川不喜欢废物,而唐知,正是废物美人。
“老公,我当时把你的生辰八字给出去的时候,我想的是不让你离婚,呜呜呜,我真的没想到,那人会如此丧心病狂,他居然害你!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报仇!”
弱不禁风的小少爷说要帮他报仇,霍承川笑了。
“就凭你?”
小少爷伸出被胶水黏住的手指,用力握拳,“就算拼着我这条命,我也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霍承川恨纪时吗?
他恨得。
但现在,看着小少爷豪言壮语,即便觉得他是在说谎,霍承川并不存在的心脏,依旧跳动了一下。
恶鬼他,心动了。
“我凭什么信你?”恶鬼突然发狂,一把掐住唐知细嫩的脖颈,如前几次一样,他笑得嗜血阴沉,“纪时,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