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白雪飘落在唐知的身上,他像误入人间的仙子,美的都不真实了。
浓长的睫毛轻轻眨着,唐知崩溃地抽出手指,漂亮的脸蛋都出现了裂缝。
戚寒舟瞳色漆黑,他一言不语地迈开脚步来到了唐知的身边,随后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他抓着唐知的手,很用力。
“嘶……”
唐知没忍住,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戚寒舟不为所动,一点点细致的擦着他葱白修长的手指,像对待什么珍贵物品。
旁人只觉戚王温柔,唯有唐知,被他擦的头皮发麻。
就……他是想捏碎他的手骨吧。
“戚寒舟。”唐知的声音干巴巴地,但他觉得再不开口,这家伙会把他的手指擦秃噜皮,“可以了。”
戚寒舟那张俊美的脸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薄唇微启,冷淡的吐出两个字,“不够。”
怎么会够呢,他恨不得宰了那女子!
这一刻,他后悔了。
是了,这姑娘是他故意引来的,王妃看上的人,喜欢的东西,他统统都可以给他弄过来,但有一个前提,他得乖,而非像从前那般整日想着往外跑。
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在主母手中艰难生存,他只需要抛出一点诱饵,他便立刻上了钩。
若不然,他戚王府的墙角又岂是这么好蹲的。
“烧了吧。”面无表情的俊脸,戚寒舟将手中的手帕丢给了身后的侍卫。
唐知第一反应是要烧女主,圆圆地眼睛都睁大了,“烧了就没了。”
戚寒舟漆黑的眼睛望向他的脸,就在这时,他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何烧不得。”他玩味一笑,“王妃前几天不还嫌弃炭火不够温暖,烧了,说不定王妃就暖了。”
能把男主做成功的,就没一个是真善美,切开全是黑的。
但唐知没想到他黑成这样,那可是女主,烧了就只剩下骨灰了,还暖什么暖,直接透心凉了。
可怜的女主,趴在冷冰冰的地上,天上还飘着雪,冻得她都快僵住了,好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记起了她。
“烧不得,那便丢了吧。王府里不需要无用的东西。”戚寒舟眼睛漫不经心扫到女主身上时,没有任何停留。
唐知哪肯,送上门的女主,再想捡回来,就难了。
“不行,我撞晕的她,得负责。”
戚寒舟挑眉,他的王妃能在那险恶的宫里活到现在,必然也不是什么傻白甜。
他只是好奇,他为何要这姑娘,所以,他将人送到了他面前。
“也可以。”
上一次被拒绝,唐知以为这次还会拒绝,他都想好了说辞,结果没等开口,对方却突然同意了。
同意的太快,他都觉得不对劲了。
“就……可以?”
戚寒舟,“王妃不喜欢了?那埋了吧。”
女主倒在地上,都快哭了,她还没凉呢,不是,她还活着呢,埋什么埋啊!
变脸变得如此迅速,唐知都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就阻拦了,“不行,大活人埋什么埋。”
女主:呜呜呜,公主是大好人啊。
戚寒舟看他如此着急,眸光微闪,“王妃想如何处理她。”
他随口的样子,好似处理什么阿猫阿狗。
他越是这般无所谓,唐知就越放心,“那就收下,当……”他本想说当侧妃吧,但转念一想,真要这样说,女主肯定会被丢出去,便改口道:“当我的客人。”
女主没想到自己这么强行碰瓷也能成功,正感动王妃的善良,人就被扶了进去。
唐知这次的‘越狱’似乎就这么轻飘飘的揭过,无人再提起。
屋内,公主去而复返,还带回了一位姑娘,一个个好奇不已。
“公主,这位是?”
女主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温暖的屋子让人变得暖洋洋,唐知方才在外面溜达了一圈,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将人带回来之后,就没了那股急切,整个人懒洋洋地,听着女主做自我介绍。
无非是自己叫什么,父母是何人,不过有一点,他以为女主会顺便诉说一下自己悲惨的经历,结果她什么都没说,这一点,倒让唐知有些刮目相看。
陆明暄便这么暂时住在了戚王府,作为王妃的客人,她的存在感很低,每日做的事也不过是逗王妃开心,而唐知的性子也是懒洋洋地,与传闻中的疯子公主截然不同,反倒是那位斯文儒雅,温润如玉的戚王,与传言中截然不同,除了面对王妃,他会温柔宠溺,其他时候,那双眼睛都犹如暗夜。
王妃身体一直不好,王府时不时便会有自称神医的人过来,一开始王妃还能乖乖就诊,后面就开始闹脾气了。
“滚,什么庸医,也敢来糊弄本公主。”
唐知这只手,根本不可能给他们碰,今天把脉,明天就能吃席了,遇到那些骗吃骗喝的大夫,他便陪着演戏,但遇到这些稍微有些本事的,比如眼前这位,手是绝对不可能伸出来的,除非他死!
戚寒舟赶来时,屋子内的东西都被唐知砸的差不多了,其中有一只花瓶正好对准了他的脑袋,他轻而易举地接住花瓶,随后将唐知圈在怀中。
“怎么了这是?”
温柔的嗓音下,唐知只觉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后背是滚烫的温度,但唐知不敢动,“戚寒舟,我还想问你怎么了。”
只是合作的话,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找大夫吧,就算找大夫,也没理由逼他看啊,难道是发现了他的身份?又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唐知脑海中闪过无限长可能,但哪一种都没现在来的惊悚。
戚寒舟居然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抓着他的手,不容他闪躲的让大夫给他诊断。
动作如此强硬,语气却温柔的让唐知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种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盘旋。
“听话一点,你要什么,本王统统给你。”
唐知:???
这语气,这话,这……这踏马是在觊觎他啊!
大夫的手逐渐靠近,唐知无法,只好找系统暂时糊弄过去,然而就在此时,大夫的手还未靠近,戚寒舟眼神突然一凛,“你便是如此把脉的?”
大夫都懵了,这对夫妻怎么这么多事!
戚寒舟盯着他,声音冰冷,“来人,备帕子。”
一块轻薄的丝帕落在唐知雪白的手腕上,他看着这块帕子,嘴角狠狠一抽。
他,真的不计较这种事,但显然戚寒舟他已经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