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事范遥并没有很在意,毕竟也是他打扰别人再先,对方没生气他就该庆幸了。
只是不知怎地,过了几天,范遥却很容易想起那名少女。她的容貌与声音,再那短短不到两时辰的时间里,他竟是牢牢地记住了。
他稍微打听过,但根本无人知道那少女的存在。仅朔夜才出现,这夜晚较暗,多数人都不会出门,无人知晓,尚可合理。
少女、白狼、蛇。这组合奇妙非常,也不知那少女来历如何。
范遥发现自己忘不了她。
严重到在市集看到首饰便会想起是否与少女般配。当他还真的不由自主地买了一个簪子后,认定自己无药可医。
她不是黛绮丝啊!!我何必对她献殷勤?!
说是这样说,范遥还是妥妥的把簪子收起来,想着下次朔夜时拿去给她。
当真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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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事稍微被他放在心上了,但还是倚天剑要紧。
听到下属说最近没在光明顶上看到杨逍,便猜想他大哥莫约是去跟踪嫂子了,那倚天剑的事得加紧速度。
于是他让下属们去找倚天剑的下落,结果下属们倚天剑还没找到,到是先送来了屠龙刀的消息,让范遥好气又好笑地把这群蠢货轰了出去。
拜托,他要屠龙刀做甚?屠龙刀是谢狮王的好吗,给我找倚天剑去!
被范遥冷讽加威胁过一轮,他们这群暗部成员只好乖乖找倚天剑去了。
跟杨逍有天地风雷四门做为私兵一样,范遥其实是掌管了明教的暗部,专干那些见不得人的黑暗事。只是这事除了阳顶天教主跟杨逍以外,并无人得知。
暗处成员不多,按人头数就十三人而已,各个都是范遥亲自挑选出来的菁英,忠心不二,但忠心的对象是范遥而不是明教。阳顶天是觉得反正范遥对明教忠诚不可置疑,那便也不用管他那些私兵到底是忠诚于范遥个人还是明教。
只是这暗部的人,办事能力好是好,就是个性方面有些偏差,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总是很喜欢拿一些无伤大雅的情报来闹范遥,让范遥真的觉得哪天应该要好好的整治他们,不过每每重要的事绝不疏漏,还十分能知道范遥想要的是什么,贴心到范遥又会觉得好像也没差,懒得理他们便又让他们闹了。
看看这不是刚骂过不要无聊去找屠龙刀,隔天就把倚天剑的情报送上来了,而且还无比完整。
你们是故意的吧?!
「主人,倚天剑的位子确认好了,建筑构造、巡逻路线与换班时间也在这。附近能支持的有三个人,就等您安排。」
「我大哥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杨左使在三天前去救了江伯维的女儿。情报是由我们提供的。」
「嗯,之后的报仇你们看着配合,派两个人过去给大哥帮把手。」
「是,已经派了,只不过──」
「嗯?有话直说。对我,你们还敢藏着掖着?」
「不敢。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杨左使最近拿我们的人去调查跟踪峨嵋派的一名弟子。」
「峨嵋派?喔,纪晓芙?」
「是。主人您知道?」
「你们配合着,那是我嫂子。之后等她离开我大哥身边,找个人长期暗中跟着她,定期回报她的消息,但别干涉她的生活。」
「是。」
范遥翻了翻倚天剑的情报,一炷香的时间,一套计划便在脑中构成。
「倚天剑我亲自去取,一个人给我在外面接应即可。」
「是。请问您何时行动?」
「下周,无月之夜。」范遥浅浅一笑,说道:「月黑风高──」
那暗部成员也同样露出笑容,接着说道:「杀人夜。」
这便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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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个倚天剑对范遥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想,就算他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抢,也费不了他多少功夫。毕竟杨逍都抢过了,这倚天剑还能多难抢,难是难在不知它所在地罢了。
总而言之,倚天剑到手的时候,丑正刚过。
范遥倚天剑往部下手里一丢,脚步一转,连句话都没说,轻功使到极致,瞬间就不见人影。留下暗部成员捧着倚天剑一脸茫然。
阿所以,主人您这样随手一扔,也没交代,那这剑到底是偷来做甚的?
不过范遥早已跑远了,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暗部也只好乖乖先把倚天剑带回驻地放着。
这范遥连倚天剑都不管,急忙地跑去哪了?
还用问吗?今夜是朔夜阿。
范遥为了确认倚天剑是否为真,想拿其他剑来削一下,往腰间摸却发觉没佩剑的时候,突然想起他把夜行惹事专用的随身佩剑送人了。
然后,今夜是朔夜──
这明明是唯一能碰见那少女的机会,他怎么就偏偏选今天|行动呢!都怪今天没有月亮是个杀人搞事的好日子。
该死的月黑风高杀人夜。
当范遥赶到那间竹林废屋的时候,寅初刚至。
推开那依旧摇摇欲坠的门,里面没人。
没人、没狼、也没蛇。
范遥感到无比的失落。
可能是少女没来,也可能是来过又走了,也可能那夜的事只是他酒后的南柯一梦。不管是哪个,他都觉得难过失落。
唔,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竟变得如此喜欢在意吗?
可恶,他以为暨黛绮丝之后不会再有第二人了,没想到在彻底放下之后,却有那么另一个人有那个缘走进他心里。
一见钟情总是如此。
他认输。八壹中文網
都打算要帮大哥追嫂子了,也打算要帮小教主追郡主了,黛绮丝他也让给韩千叶那小子了,大家都成双成对的,他给自己追个夫人应该不为过吧?
这才是他重生的原因吧?!
他就不该选今天去偷倚天剑的!!
后悔阿──
范遥哀怨地想在地上打滚。
事实上他也滚了,不过顾虑地上灰尘太多,范遥选择去床上滚。这一滚,范遥发现了异样。
伸手摸摸捞捞,从草席下捞出一只蛇。蛇体墨黑,约一尺长。差点被他压扁。
「────」
「────」
一人一蛇四目相对。他们共同停顿几秒,然后小蛇张口便要咬。
「欸欸!等──!」
范遥眼捷手快,蛇头直接掐下去,没让小蛇得逞。
「我们没仇,你别咬我啊。」
不,有仇,你刚刚差点压死牠。
小蛇哪听得懂,牠生气的挣扎,蛇尾打上范遥的手。见状,范遥伸手一抛,把牠抛回床上,自己倒是退了几步拉出安全距离。
要不是这蛇可能跟那少女有关系,范遥怎可能这么温柔,早就手一掐直接弄死了。
虽然莫名其妙的被蛇凶,但范遥心情不错,因为他几天前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任何活物,也就是说,这蛇很有可能是那少女留下的。
至少,这能代表,那少女是确实存在,并不是自己的幻想。
那条墨色小蛇滑溜溜的下了床,爬到另一边桌下,蛇身缠上了一坛酒。
牠在做这些的时候,范遥的视线并没有离开牠,所以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桌下的酒从一坛便成了两坛。
范遥将两坛酒都晃了晃观察了下,确定其中一坛是自己喝过的那坛,另一坛便是这周才出现,封膜看起来很新,是新酒。
莫非,是特地带给他的吗?
无人可问,不确定。但范遥希望是如此。
范遥把酒放回原位,没人陪,他实在不想开这两坛酒。就算有人陪,也必须是那指定的人才行。
遗憾这次就是错过了。
范遥把收在怀里的簪子拿出来,轻轻放在桌上。那只小墨蛇爬了上来。牠绕着簪子转了几圈。
「要不,你把这带去给那位姑娘?」
想当然这小墨蛇不会理他。
范遥也觉得自己正在试图跟一条蛇说话,似乎有些蠢。
他正想将簪子收回怀里,不过那条蛇轻轻柔柔的缠上了范遥手腕。
「嗯?」
小墨蛇的动作还算轻柔,感觉不出牠有恶意。范遥任牠缠,先把簪子收回怀里,这才仔细的看了下似乎打算在他手上定居的小墨蛇,扯也扯不下来。
「莫非,想跟我走?」
蛇尾轻轻一摆,范遥可以肯定这蛇莫约是听得懂人话。
范遥费了功夫才将牠从手臂上拆下来,这小墨蛇,感觉很不情愿。
范遥哑然笑道:「行,我带你走,但不许咬我。我可不知道你有没有毒。」
也不知道这小墨蛇有没有听懂,牠到爬的挺快,三两下又缠回范遥手臂上,不过这回牠是从衣服下钻进去的。
范遥也只能无奈。谁让这蛇是那姑娘的,杀不得啊。只能期望牠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