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回木屋区的时候刚过卯初,距离跟杨逍说好的巳时还有一段时间。
时间还很充裕。
直接去找君沁睡觉也可以,但君沁现在在杨逍房里,找过去恐怕会吵到杨逍,想了想还是算了。步伐一转,干脆又走进了树林里。
想找地方稍微瞇一下。
他自从上少林山上开始就没什么闲暇时间,历经了跟三渡战了一场、跟锐金旗玩了一场、耍宋青书逗了一场,最后是认真想杀周芷若却没成功的那一场。连续几番战斗下来,他真的消耗了不少,即便前面稍微睡了一下,但也在帮空闻祛毒的时候又耗掉了。他再怎么样的铁人金身,也受不了这样的消耗方式。
天亮后也还需要忙碌跟集中精神,现在是最后能休息的空档时间。
「主人,这箱──?」
范遥回头就看陵一脸无奈又困扰的抱着两个箱子。
噢,对呢,还有从达摩堂偷来的这两箱。
「先放回驻地吧。」开始一心只想睡觉懒得思考的范遥直接按照先前的模式──总而言之先放回暗部驻地再说。
陵面有难色。范遥挑眉。
「有问题?」
「是。恕属下直言。这里离驻地真的很远。一来一回──」等我回来您就已经离开少林了吧?!
陵很怨怼,而范遥知道陵想说什么。
「你们谁速度最快?」
「琛……」
这答案连范遥都无言片刻:「……怎么又是他?」
「是啊,就是琛。」陵叹气,「就是因为气息低轻功好速度快记忆佳,所以才会负责情报中枢。」
这分工职责也是合理,当年还是范遥看过报告,依暗部这些人的个人特点调派的。不是说范遥忘了,只是都过这么多年,谁知道那些谁先谁后的排行顺序会不会有所更动。
又是琛,只能算他衰。范遥不会因为这样就换人。
「那偷完药草后让他也把这两箱送回驻地──算了,先送山下明教分舵,让他速去速回,少林这边的事处理完后,我还要算算他的过失。」
「是。」陵应声。暗忖看来范遥是绝对不会饶过他们这一次了。陵看范遥看似是找好了适合睡觉的树根,便干脆告退,「属下先去找琛传达命令,稍后回来。」
「顺便拿替换的衣服回来。」
「得令。」
「还有,连坐惩罚也一并通知全员。我会想一个不会弄死弄伤弄废你们的方式。」
「是。属下会如实转达。」陵停了下,还是补了一句,「还望您手下留情。」
范遥轻笑,摆摆手赶走陵,「你可以去找人来哄我。只要你敢得话。我会报复你的。」
陵眼神一动,无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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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遥真的睡了。
虽然说是野外树林里没有任何防备措施的席地而睡,但这里是少林寺的范围内,根本不会有人想得到竟然会有人有屋不睡硬要睡户外,还连个帐篷都没搭,不过范遥选的位子还算隐密,简直都要躲进树根里了,本身气息低又穿一身黑衣,即便有人当真路过,也不会注意到在这树根缠绕之中还有人在。
他睡了可能快一时辰。少林寺的那口大钟敲响过一次,大概是少林寺固定的晨间报时。范遥听到了,但不为所动,眼微张开片刻,发现身边多了一只暖呼呼的东西,更加没有想起床的意思,抱过毛茸茸的白狼又睡回去。
巳时还早,又温暖,再睡一下。
可惜,如意算盘打得好,但总是不能如意。
范遥还是没能睡到满意就被人叫起来了。
知道他在这睡还敢叫他的,非陵莫属。事实上其实陵早回来了,他不仅回来了还带了白狼回来,应该说陵去帮范遥拿衣服的时候虽没惊动其他人,就单单被这只白狼发现,然后这只白狼就跟回来了。
那怎办?动物们只有君沁能沟通,陵也只能让牠跟了。反正范遥对动物们挺宽容的,而且看范遥抱着白狼睡得更舒适,陵就觉得有把这狼也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范遥其实没什么起床气,只是在没有危险性的情况下被叫醒,他总是容易迷糊一段时间。
抱着狼好半晌在发呆,范遥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被当成枕头的白狼,跟白狼互看了好一会,纳闷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狼一甩头点向陵,范遥跟着视线看过去,「有事?现在应该时间还没到吧?」
陵交出手中的木盒子,「您要岚修复好的黑索已修复完毕,待您确认。」
范遥接过盒子打开,取出恢复如初的黑索,颇有重量,几乎看不出修复的痕迹。他把黑索放回盒子里,放开白狼,再接过陵递过来的衣服,重新整装。
「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没有异状。」
「大哥起了吗?」
「尚未。」
「那我去还一下黑索。」
范遥将他那一身黑衣换回了原本的明教服饰,摸摸白狼的头,问道:「你要跟吗?」
白狼应了一声,率先跑走。范遥耸肩,拿过木盒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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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度来到寺后山峰,这天已完全透亮。
三位老僧依旧坐在树洞里坐禅。
范遥一样让陵在远处等,白狼在快接近峰顶的时候往另个方向冲去,不知道跑哪儿野了,反正一只狼谁也管不住,范遥也懒得理牠,拿着木盒子直接往渡劫那边走去。
三渡早察觉了范遥的到来,见又是他来也没几分戒备,只是安静地看范遥想做什么,来个见招拆招。毕竟他们都有点摸不透范遥的行事模式。
「渡劫神僧,你的黑索,修复好了,给前辈送回来。前辈确认一下。」
范遥礼仪十足的双手奉上了木盒,待渡劫接过木盒后便转过身,指指封印着地牢的石盖子,向渡厄问道:「能让我跟谢狮王说几句?」
渡厄抬掌拍出,将石盖子拍了半开。范遥简单道谢,便凑到了地牢口,也不顾虑就在旁边的三位神僧,扬声问:「狮王,明教跟峨嵋战平,晚点教主就会跟周芷若会一同来闯阵救你。你现在要先出来吗?我有能跟三位前辈谈判的筹码,能省去那些琐碎事。」
谢逊长叹,「范右使,你回去跟无忌孩儿说,不必再来救我了。」
范遥不意外谢逊会拒绝,「教主坚持,我可没办法劝。」他语调一转,又问:「若你不出来,那你是要把成昆让给我啰?」
「成昆──」地牢里低叹一声,安静片刻后,谢逊才问:「成昆当年杀我全家十三口,我若能报仇,定也要打上十三拳七伤拳。范右使,你又想作何呢?」
范遥冷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少林三位高僧能感悟我,但他们能感悟你吗?」
「不能。」范遥肯定。
「那,成昆之事,已成定局。」谢逊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范遥知道谢逊的意思是不管是在谁手里,成昆就是难逃死劫,若他没能痛下杀手复仇,便是他主动放弃,剩下的范遥想做什么他也不会出手干涉。
计划总是都会跟不上变化,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才是更好的方式。
范遥无声笑笑,觉得这样也行。不再说话,把石盖子复原,一起身,又见三渡直盯着自己看。
他觉得这三位前辈的黑索蠢蠢欲动。
又怎么了?我这次没做什么了吧?
「为何我有种前辈们没打算让我离开这圈的预感?」
「是没打算。」渡难甩了下黑索,笑呵呵把范遥绕进金刚伏魔圈内。
范遥看着在他身边起舞的三条黑索,头皮发麻,想退却又被逼回了中心,一点都不想闯阵的心都急了,「等等,我没有要闯阵啊!我又没有要救狮王!我不就说几句话而已!」
渡难不说一语,神色间愉快的紧,手里黑索一抖攻向范遥,逼的范遥即便不打,也得留心闪避。
「老衲试试这鞭是不是当真修好了。」渡劫那解释了这么一句,也随着渡难的黑索配合出招。
范遥暗骂了一句脏话,连忙闪避,然后很快地察觉三渡其实也没真要他闯阵,攻过来的黑索几乎未含内力,甚至有时候根本就打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而且,渡厄的黑索完全没出过一次招,就仅是绕着缠着而已。
「别拿我练阵!!」范遥愤慨,礼仪都丢一边去了,「你们有什么毛病!再这样我动手了!」
「施主请。」渡厄道。
范遥为之气结,在闪过渡厄渡难的黑索后干脆原地停下,目不斜视直视渡厄,完全无视了还在身周飞舞的黑索,「莫名其妙,有种你杀了我,我就站这等。」
渡厄见范遥连躲都不躲了,笑着收回黑索。见渡厄收招,渡劫渡难也跟着前后收招。
「善哉,善哉。施主此话严重了。」
「前辈有话直说,何必这般试探?」范遥转头分别看了渡劫渡难,「想逼我用易筋经?」
「你那所谓『谈判的筹码』是什么?」渡厄问。
范遥一愣,笑了,总算懂这三渡出手的前因为何,「前辈倒是敏锐。我身上还有什么是前辈们感兴趣的?也只剩易筋经了吧?」
三渡三人均未出声,正是默认。
于是范遥笑得更乐了,「但是狮王不愿意出来,所以我也没必要跟前辈们谈判吧?还是说前辈们有什么好处能跟我交换易筋经?」
易筋经到底能说是少林的心头肉,若能得到,用重金收购都愿意。
「施主想要什么?」
范遥真的意外这真能谈,脑子动很快的想过这少林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索取。但人家镇派秘籍易筋经洗髓经都学了,厉害的金创药顺手拿了,稀少想要的药草还正在偷但想来势必得手,值得的想要的都得到了,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下意识往山下看了一眼,突然看到了一处,灵光一闪──这确实还有东西可以要。
「东西我就不要了,但有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渡难道。
「你们少林的藏经阁,让我进去晃晃吧?也不用一年四季全年开放给我,就让我进去一周的时间。」
三渡听到这要求都沉默了。这已经不是重金收购能相提并论的了。三渡三人视线交流一番,三人都难以同意这要求。易筋经固然重要,但难道藏经阁里的经典就能这样随意的给外人看吗?
看三渡面有难色,范遥知道这是说不成了。不过也无碍,他本就是说说,能进去逛逛自然很好,不能进去也罢,他对少林藏书的兴趣还没高成这样。
「看来这没法谈了。」范遥耸肩,毫不在意。
在他身后,白色的狼突然冲过来飞扑,三渡尚未提醒,范遥便已习以为常的转身卸力,却是难得的让白狼撞进怀里。
白狼含糊的吼了一声,把一团灰色的物体塞进范遥手中。那玩意儿摸起来湿漉漉还有余温,范遥定眼一看,是两只野兔。
看来刚刚欢快跑走是奔去打猎了。
然后白狼咬着范遥衣袖要他快走。范遥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反而是白狼来的正好帮他解围,便简单的跟三渡们打了声招呼,一边跟白狼打闹一边往山下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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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遥离开寺后山峰,来到半山腰处,正对着眼前一小座的小动物尸体山,哑口无言。
旁边是一脸得意的始作俑者白狼一只。牠嘴里还咬着刚从范遥身上抢过来的小刀,一脸快帮我放血去毛皮处理处理。
范遥顿时觉得有点头痛无言,蹲下数数数量,这可是快要三十只啊,这白狼是把少林山的兔子窝全端了吗?噢不对,还有不少鸟窝,看来牠天上地上都没放过,要不是正好附近没河,大概还会出现几条鱼吧。
一只白狼在少林寺内大肆屠杀?罪孽深重啊,要不把白狼也送去给三位神僧渡化一下?
「这也太多了,你是要自己全吃吗?」
白狼摇头。
「就算是你再加上邑翡,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白狼丢下刀一把跳起,用嘴扯下范遥头上被当成发饰的莹白玉佩。那是跟君沁成对的玉佩。
范遥懂白狼的意思,他的头发因为白狼的动作而散开,把碍事的头发往后拢,「就算再算上沁儿的份也不用这么多吧?而且这里是少林,在这边开荤也太不尊重人家了吧!」
白狼眼里不可思议。我一只动物还管这些?我一只狼,食肉,你要我吃素果腹太没天理了吧!
范遥念归念,其实他根本也不在意这些,原地坐下捡起刀,真的开始给这些猎物食材放血拔皮。旁边的陵也很自动自发的抽出自己的小刀,跟着一起处理这座猎物小山。
「啧,你下次不能把东西堆在水边吗?这里没水可以洗,弄的血淋淋的,我回去可难跟教主解释。」
范遥边弄边抱怨。
白狼直接当作耳边风,自顾自从范遥手里抢肉。范遥一看自己满手血,白狼还是那一身洁白的毛,心里越看越不平衡,干脆地上抹了一把血,双手往白狼脑袋胡乱摸去。
纯白的毛绒脑袋顿时都是红色血污。
白狼呆了呆,范遥乐笑,见机不可失,伸手把白狼一扯,整只狼拉进血污之中,白狼下意识的挣扎,没片刻功夫,全身白毛都被血污弄得脏兮兮。见状,范遥大笑出声。然后反应过来的狼低吼着扑过去,这一人一狼就在这山林泥泞与血污之中打了起来。
陵在一边无言的看着,决定闪远边点,免得被这俩波及。
这样一闹,原本顶多手脏衣襬脏,经过这撒野般的打闹,全身都脏的差不多了。范遥边打闹边喂肉,白狼一样边闹边抢,这两个打闹完后,不仅白狼吃饱了,连陵也把这堆猎物处理的差不多了。
反正也都脏了,就不用太在意要如何把这堆血淋淋的东西带回去,需要再处理加工才能使用的毛皮先让陵带去找水清洗,剩下来可以食用的肉就直接抱在怀里,打算拿去给五行旗加菜。
顺带一提,白狼也跟陵去找水洗澡了。所以也只剩下范遥一个人负责把这些肉块带回去。
于是当范遥那看着狼狈不堪的身影出现在五行旗所在的营区时,那些已经起床练功的教众们直接被范遥这一身血污给吓的,手上东西一丢,连忙给范遥找大夫去了。
欸?等等,明教最厉害的大夫不就是教主吗?
范遥赶紧拦人,要他们看清楚这些血污才不是因为自己受伤才搞出来的。
但遗憾,范遥是拦住人了,却拦不住声声传出去的传话,又偏偏张无忌似乎现在就在五行旗这里,没一会功夫,一道白衣身影便急急忙忙跑来。
糟糕啊。他这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他是没杀任何一个生物没错,凶手不是他,但手上这堆肉块也是铁证,这少林山上就是在这一早的时候丧命了不少生物。
难以解释。还是先逃吧?
范遥正想退步,远处张无忌目光犀利的看出范遥的意图,连忙喝住他,「范遥!你站住!」
!!!
范遥傻了,直接杵在原地反应不过来,还差点连手上的东西都掉了。
欸?我听到了什么?
等到回神过来,张无忌已经近在眼前,满脸担忧的抢过他手上的肉块们往旁边的教众手里塞,急急忙忙的又是抓着他的手把脉,又是在他身上到处拍拍确认伤势。
张无忌见范遥一身血也是心急,又看范遥在发呆,急切担忧问:「你别愣着!有哪里受伤了?」
范遥还是只看着张无忌发呆,面对张无忌的问题,也只是一声不吭的摇摇头。但在这时候不出声,张无忌反而觉得范遥很不正常,深怕是范遥瞒着不说。
「不准逞强。你一身的血。」
「没有逞强,那不是我的血。」
范遥只做了表面的应答,还没有那些天花乱坠的解释或废话,张无忌看范遥这样正常就越觉得他异常。
「那你又从何弄出这一身血?这血量是杀了不少吧?你昨晚又去哪里了?杨左使说你出门办事,办的什么事?」
张无忌绝对想不到范遥这一身血污其实只是跟白狼玩闹打了一架的结果。
范遥犹豫了下,想想到底该不该实话实说,但隔墙有耳,更不用说这里根本没墙,虽说这是他们明教的地盘,但还是小心为上的好,要是被成昆的人听去,可麻烦。范遥指指已经被其他教众拿个箱子装起来的肉块,决定混过去,「是不少,大概二十多只吧。」
张无忌这才注意到那箱被处理好的肉块,再看范遥那一身血,总算能正确的联想,意识到是太过担忧范遥又乱来而会错意,不禁松口气,没好气地问道:「你花了一整晚在打猎?没事猎这么多做什么?」
「动物们想吃,再顺便给兄弟们加菜,这么大一群人在少林寺扎营,少林又只提供素菜,应该吃不够吧。」范遥睁眼说瞎话,自己去援救空闻的事只字未提。他指着那箱新鲜的肉吩咐道:「那些留个五只给我就好,剩下的拿去煮给兄弟们吃吧。」
那些五行旗的兄弟们见到有好料加菜,纷纷谢过范右使,连忙抱着整箱肉开灶去了。
「你真的没事吗?」张无忌不放心的问。
「教主你刚刚把过脉了,还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放心吗?」
「我觉得你有点心不在焉。」
范遥愣了愣,露了微笑,「你的错觉。大概是忙着打猎没睡好吧。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去洗洗睡一下,若大哥问起,跟他说我有在巳时前回来。我跟他约好巳时前要回来──」
张无忌扯住范遥准备离开的手,一双眼明亮的看着范遥,「你不对劲。范遥,你还瞒着我什么?」
范遥看着张无忌沉默片刻,「──原来不是幻听啊。」
「?」张无忌不明所以。
范遥眼尾悄悄勾起,是个不是很明显的笑意,问道:「昨日,教主你跟大哥聊了些什么?大哥又跟你说了什么?」
张无忌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被当事人点出他们昨晚私下的讨论,张无忌脸皮薄,又觉得这样私自探问别人隐私很不应该,本想解释道歉的,范遥便先抢言。
「没必要道歉。大哥有他的判断,是他判断了应该要告诉你的吧。我不会有所异议。你也不用为此觉得愧疚。我是你的有所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范遥轻轻挣开张无忌的手,往后退一步,「教主,恕范遥以下犯上,有个要求可以吗?」
「你说。」
「你再叫我一次。」
张无忌本想把这事弄得自然不过的带过去,但突然被范遥这样要求,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范遥没催,就安安静静地等着。
看到范遥平静的表情,张无忌懂了杨逍为何会那样说了──『若你愿意直接用名字叫他的话,他应该会安定许多』。
明明范遥一直都在说,明明是个不过份的小要求,他却一直不愿答应。
「──范遥。」
啊──
眼见为凭。
张无忌简简单单的一声呼唤,便让范遥整个周身气息稳定下来。
范遥的笑也比平常还要放松柔软,双眼闪闪发亮,音调也比往常轻快。
「属下在。」范遥愉快应声,续道:「就请教主之后别改口了,我喜欢你这样叫。」
看范遥很明显的高兴,张无忌便也笑着点头答应,「好。」
然后范遥表示了要整理一下这一身脏污,再去做点料理给教主加菜。张无忌只说了不必太丰盛简单即可,就让范遥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