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四个字,无疑戳中了陆长黎的死穴。
他迟迟不敢接受夏星河的爱,其一是因为夏星河作为被宠坏的少爷,与他在一起,必定要无限包容,稍有差池,必然会引起夏家反扑,夏星河的脾气实在太差了,陆长黎没办法时时刻刻稳住这颗定时炸弹,除此之外,对于夏家的事,夏星河一窍不通,若与他在一起,势必要被夏星耀压着。
而陆经年方才说的那几家就不一样了,陆长黎知晓她们,正因为知晓,才明白比起夏星河这个纨绔少爷,她们有多优秀。
“爷爷给你介绍对象?”陆长黎扭曲着俊脸,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爷爷他怎么会!”
陆老爷子连他都没怎么出手帮过,或许帮过,只是陆长黎自负又自傲,压根不知道,只当自己化险为夷。
他开始慌了,而他越慌,陆经年越淡定,如此一来,他还怎么冷静。
奢华的病房,很快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陆经年看着重新被关上的病房门,弯起唇,无声笑了。
***
另一边,唐知刚走到医院大厅,还没出去,一群人迎面就撞了上来。
他先前被陆经年逼得有些失了神,脚步有些不稳,这一撞都将他撞倒在了地上,他还没回神,就听到人群中一声尖叫。
“我的孩子!”
唐知一顿,猛地看向一边,就见有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摔在了地上,也不哭闹,像是摔晕了。
唐知瞳孔猛地一缩,周围已经有护士飞快跑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各种急救,孩子被送走,然而他的家人们却没选择一同过去,而是将唐知团团围住。
“就是你,就是你撞得我,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会掉在地上,你赔我儿子。”
女主抓着唐知,又哭又闹。
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还有人将手机也拿了出来,唐知乱了一瞬,不过当女人抬手要打他时,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腕。
他不想推卸责任,孩子摔在地上已是事实,如果真的有事,他绝对会负责,但像这样的……他眯了眯眼,第六感告诉他不对劲。
他环顾四周,方才虽然没看清,但也有个大约的概念,孩子都摔在地上这么严重了,结果没一个人跟去手术室,反而围着他。
女人手腕被狠狠捏住,顿时大叫了起来,“打人了,打人了!摔了我的孩子,还想打我,这世道没天理啊……”
她实在太能哭喊,而她身边两个男人也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唐知,大有要动手的架势。
事情闹大了,陆长黎下楼时自然也注意到了。
特别是唐知那张脸,即便被人围住,也无法忽视。
陆长黎虽说被陆经年刺激的心头大乱,但还是记得夏家少爷,轮不到别人欺负,他立刻让助理拨开人,压着心头的烦躁,柔声道:“星河,发生什么事了?”
比起唐知穿着卫衣牛仔裤的少年装扮,陆长黎西装革履,头发丝也一根不留的全部梳上去,一看便是社会精英。
被唐知抓着手的女人眼睛一亮,继而大声哭喊起来。
很快,陆长黎知道了事情经过。
不过是一个孩子摔在了地上,赔点医药费的事,别说夏家了,他陆长黎也愿意给这笔钱。
“这笔钱,我出了。”
对于陆长黎而言,不就是给点钱的事,然而唐知却狠狠地瞪向他,“给个屁。”
一看就有诈的东西,当他蠢?
陆长黎满脑子还是陆经年方才说的事,他揉了揉太阳穴,再次觉得夏星河不懂事。
“星河,别闹了。”
唐知都快气笑了,他一把甩开手里拽着的妇女,随后冷笑道:“陆长黎,我有让你帮忙吗?”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少年长得精致好看,一举一动都带着赏心悦目的美感。
陆长黎却皱眉,“星河,你要干嘛?”
唐知,“报警。”
话音一落,那妇女几人倒是慌了,他们急着要抢唐知的手机,又开始大喊大闹,这时,姗姗来迟的保安们也冲了过来。
事情越闹越大,陆长黎脸都变沉了,“夏星河,你闹够了没有!”
唐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隔了良久才缓缓眨了眨眼,琉璃瞳色内沁出了浓浓地水雾,眼泪要掉不掉,就这么含在眼眶里,看得人心都快碎了,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陆经年过来时,便是看到的这一幕。
他心头一击,想都没想,便走了过去。
不过唐知并不觉得委屈,他只是长久没眨眼,有些泛酸,原主这双眼睛非常糟糕,晚上看不见,夜盲症,白天的时候,视力也没多好,还很容易干涩泛红。
他并非原主,所以陆长黎不管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就是面上还是得装一下。不过现在,他还没开始表演,手腕就被人拉住,随后狠狠一拽。
他踉跄了一下,再抬头,面前就多了一睹人墙。
“陆经年!”
比起夏星河,陆长黎更在乎陆经年,他嫉妒地看向他,眼中的怒意几乎要冲出来。
陆经年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回头安抚身后的少年,“没关系了,保安已经将人控制住了,报警了吗?”
他出现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唐知都忽略了他几乎圈住自己的举动。
“报警了。”
陆经年微微一笑,“做的很好,你很棒。”
如同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听得唐知都有些无措了。
他这样,还让他怎么恶毒。
“你走开。”唐知拍开他的手,一副要与人对峙的样子,让陆经年再次将人圈入怀中。
他方才只是虚虚地半圈着,现在却是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一刻,唐知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不对劲了。
“陆经年,我不需要你管,撒手!”
陆经年垂眸,看着怀里满脸抗拒的少年,他不知自己此时究竟有多招人。
奶白的肌肤下,一双眼睛好似要哭,看起来可怜兮兮地,明明是应该被人呵护的小少爷,如今却被人攻击的节节败退,只剩下倔强的眼泪。
陆经年双眸微黯,他没忍住,伸手按住了他的眼尾,很快,雪白的肌肤开始泛红。
比起安抚,他其实更想诱哄他扑在自己怀里可怜兮兮地哭,不过这个画面,只能他独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