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年纪老了,记忆力也跟着差了。若不是十三王爷提醒,下官,怕是要将这奏折带回家了。”
左相拍了拍自己脑袋,愧疚的看着云煜。
“左相大人客气。”
云煜跟了云白多年,若是半分不圆滑都没学到,那早就被云白乱棍打死,哪能活到现在?
听闻左相此番,他的眼睛咕噜咕噜的一转:“只是左相大人是国之栋梁,有着成千上万的事情等着您处理。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要是病了伤了,我们上哪儿找一个左相去?”
云煜虽是在关心,但言语中的讽刺,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出来。
可偏偏,左相听不出。
“十三王爷说的是,下官年老体弱,确实应该保重身体。”
陆白并没有注意听两人对话,而是随手翻了几本奏折。
“左相,这些个奏折太多,本王看不完,你把这些拿去给四哥八弟他们吧。”
说着,挑出一堆奏折,示意千影给人拿过去。
“大人请。”
左相看着千影手中的奏折,心中估算了下数量。
嗯,应该有五六十本左右。四王八王一人几十本,不多不少刚刚好。
只是,七王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左相愈发糊涂了。
那些个跟着左相一起来的人听到云白的决定,脸色愈发白了。
“这不好吧?”几个大臣面面相觑。
“没什么不好的。”云煜打断了他们说的,“四哥八哥和七哥一样,都是父皇的儿子,也是大祁的子民,为大祁做事,应该的。再说了,七哥又不是神,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的了这么多事,你们硬逼着他做,不是明摆着难为他吗?”
云煜嘴皮子好,三言两语就把人弄得无言以对。
“十三说的对。”云白说着,看向众人,“四哥八弟才华横溢,不物尽其用真的是可惜。众位大人若是觉得他们两个人分配的任务太多,可以帮着做。行了,本王累了,要休息了。千影,送客。”
“是。”千影拱手向前,对着来的几个大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王爷累了,那下官等便先告辞了。”
见云白发逐客令,左相眼睛咕噜咕噜一转,竟是想也不想就告辞了。
而左相离开,那些跟着他过来的人也都走了出去。
门口。
“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要不是七王爷和他一起长大。就他那出身,还帮七王爷一起处理朝事,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配不配,是他的事。你要有本事,也能像他一样。”左相冷冷的看着说话之人,“没有本事,就别叨叨。”
说着,甩袖而去。
“我们这些人都是都是为了他好,可他呢,都不领情的。”
见人离开,那些个跟着进王府的大臣翻了个白眼,厉声咒骂:“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怪不得一直都走不上那个位置。”
四王府。
相比于那个在七王府还可以喧宾夺主,抢人话的左相,正在四王府坐着的十四王爷云烈,就显得安静的多了。
云衍看着下首坐着的人,沉声道:“张大人,你说老七让你把奏折分给我们,说什么让我们帮着处理?”
“是。”被唤做张大人的男子眉头轻蹙,而即道,“其实也不能说是他,或许该说十三王爷的意思。”
“十三啊?”一直沉默着的云烈开了口,“本王这个同胞哥哥,可还真疼那个贱人所出的。我这个亲弟弟都不知道他回来,结果人家倒比我们先知道。”
“七弟和十三弟一起长大,感情深的很。知道他回京的第一个人是十三弟,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衍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不能打扰他一般,令人猜不透。
看不清喜,看不出怒。这,才是最可怕的。
“四哥怎么能和那个贱人所出的相比。”
云烈是郑贵妃封贵妃后的第一个儿子,自幼娇宠惯不说,又常听母妃念叨十三王爷生母多坏,多会欺负人,张口闭口就是云煜卑贱,不配做皇子之类。
“你……”
云衍脸色微变,但他承认自己最开始和云烈交好,就是看中了他的有头无脑,做了什么错事可以把他推出来替自己挡刀。
可待他们相处的时间一久,他便发现了自个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爱的地方,遂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
可有些时候,他真的特别想打死他。
是,云煜是出身卑贱,背后说说也就完了,但他呢?嘿,当着人面说!
这是怎么着?
这是存心与他过不去啊!
“十四弟莫要胡说。”云衍冷冷的看着云烈,“我们与十三弟都是皇子,身为皇子,便没有贵贱之分,何况十三弟的生母是父皇亲封的贵妃,哪怕父皇虽把她打入冷宫,但并没有废她的名分,你说话还是注意点。”
“哦。”
云烈砸吧着嘴,委屈兮兮的看了顾秋凌一眼后,抿了一口茶。
“你啊。”云衍摇摇头,正准备训斥自家这个弟弟几句后,又听
张大人道,“十三王爷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尊贵着,又怎么可能会卑贱呢?”
那十三王爷从小跟着七王爷长大,只要七王爷一个眼神,十三王爷就能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这种兄弟可遇不可求,于情于理的,可都比这个没脑子的十四王爷强多了。
这若不是自己跟了四王爷,可不想看见这个云烈这个没甚脑子的在眼前乱晃。
“是。”
云衍未多言,只是轻轻珉了一口茶,并未在理会张大人半分。
“时候不早了,下官也该回家吃饭了,告辞。”
“本王送送大人。”云衍说着,从凳上起身,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王爷。”张大人也不推辞,跟着云衍走出。
几分钟之后,云衍冷着一张脸回来。他坐在云烈身旁,用手指着云烈的脑袋。
“我说云烈,动动脑子行吗?!云煜在咋的,你背后骂骂就成了。结果呢?当着大臣的面骂!是想被捅到父皇那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