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顾长陵恭顺的说道。
“好了,娘累了,你先出去吧。”小林氏见顾长陵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心中的火气消了一大半,她揉了揉眉心,强迫着自己摆出一副笑颜,让自己看起来不用这么恐怖,让顾长陵不要以为他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对别人怀恨在心,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又或者是错的。
小林氏要的,就是顾长陵继续坚持自己的本心,坚持自己的看法,不要轻易被别人左右。
当然,顾长陵也做到了这些,只不过这是后话了。
“是。”
顾长陵此刻满脑子都是酒尽欢的那句“你娘亲中了毒,而且这个毒很深,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很早以前就有的。”
小林氏因为性格内向,不会主动争,也不会主动去和别人抢,在尚书府那个家里的地位可谓是差得很,就连一个负责最低等事情的下人都能随意谩骂。
既然是这种地位差到人人可以欺负的程度,那就不会有人把她当成对手。
无论那些个一门心思想着争宠的姨娘,还是那个便宜爹爹,又或者是他那个嫡母,都没有把他们两个当对手。
至于他那个嫡母生的嫡子,还有其他的姨娘生的庶子,更没有把他当人看了。
不光没有把他当人看,也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他,只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抛弃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家里多出来的一张嘴,一张用来吃饭的存在罢了。
“夫人,少爷会这么说也是只是关心你,而且那事,本来就是。唉,你又何必..”
顾长陵一走,小林氏旁边的茉莉再也受不住,直接走到小林氏床前,略带不满的说着。
茉莉是小林氏陪嫁丫鬟,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跟着小林氏了。
对于林氏,以及林家那码子那事,可是清楚的不能够在清楚。
也就是因为她太清楚这件事了,所以才会这般心疼自己家的小姐,心疼林氏的婚事。
毕竟,那个婚事从始至终都是自家小姐的,为什么偏偏落到了小林氏那个外室之女的手上。
说到底,自家小姐就是太善良了。
明明婚事是自己的却一声不吭,还让林府的下人对这件事保密,不让这件事传到小林氏耳朵里,怕说出来她会一个人待在府里孤苦无依,身旁连个伴都没,可怜的不行。
小林氏怕自己已经有婚约了,很快就要成亲的事打击到她,所以处处留心,实实在意。
可没想到,就是自己处处留心实实在意,唯恐婚约的事伤到自己的姐姐。
自己的姐姐却,却这般对待她。
这可真的是讽刺啊。
“那事是谁的错,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小林氏嗤笑一声,“如今的尚书夫人的是她林氏,嫡子是她林氏的儿子。而我,虽然顶着和尚书夫人出生于一个府的,尚书府妹妹的名头,却还是尚书府的姨娘。陵儿,还是尚书府的庶子。我这就去把实话和林氏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和大人说了,他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呢。”
“小姐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茉莉道,“不光是你,还有夫人的,你们两个脾气真的是好的不能够再好了。这要是发生在奴婢身上,奴婢非得骂死她不可。”
“好了。”
小林氏不愧是茉莉嘴里脾气好,性格好,无论什么地方都好的完美之人,被自己的贴身丫鬟如此一搞,也没有发火,而是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
“下去吧。”小林氏眼睛转了转,又朝着人家摆手。
不得已,茉莉只得退下。
另一头。
顾长陵从自己母亲所待着的屋子出来之后,便去了酒尽欢和司徒妮儿所待着的屋子。
很不巧的是,顾长陵来的时候,酒尽欢正在和司徒妮儿聊天。
而且要只是单纯的聊天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聊的有声有色,绘声绘色的,而且顾长陵在那儿站了好久都没发现。
要是站了好久都没发现那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们两个已经聊了接近半天了。
有这么好聊吗?
有这么多话聊吗?
聊这么多真的合适吗?
顾长陵心中腹诽,面色却一往如常,什么变化都没有,甚至于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只是若仔细看,还能从他那个龟裂的表情上找到某种东西。
几十分钟过去,那两个聊天聊的和什么似的家伙终于聊完了,同时也发现了在一旁坐的快要发霉了的他。
见他过来,司徒妮儿赶忙站起身,对着顾长陵行了一个礼,道:“顾公子安好。”
“嗯。”顾长陵点点头,并道,“我有事和酒公子说,你先下去。”
“是。”司徒妮儿说着,又给酒尽欢以及顾长陵两个人回了一礼,“奴婢告退。”
“嗯。”顾长陵微微颔首,就这么让人退下了。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酒尽欢和顾长陵两个。
“顾公子可是为了令慈的事情过来的?”酒尽欢撇了一眼顾长陵,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刚才心里所想的话说出口。
“是。”顾长陵没有否认。
“那顾公子便坐下与我一同讨论这个事情吧。”酒尽欢说着,坐在了凳子上,又朝着人道,“不知顾公子想知道什么事,是令慈的中毒时间,还是这个毒的解法?”
“我两个都想知道。”
酒尽欢说的直接,顾长陵说的更加的直接,这要是他母亲在那儿,就会发现顾长陵话说的这么直接,完全将自己以前交给他的东西忘到了一边。
然后他又会发火,最后又会教训自己,然后造成一个死循环。
不过这倒也不打紧,毕竟他母亲不在,在这儿的人只有顾长陵和酒尽欢他们两个人。
他没必要想东想西,也没必要畏手畏脚。
左右人家也听不见,看不见,畏手畏脚,这又是给谁看的呢。
“那我就直接说了。”酒尽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你的母亲,中毒应该有十年了。”
“十年?”顾长陵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