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是不是死了?”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穿着带有补丁的粗布衣裳的小男孩儿问向旁边穿着深灰色长衫的男人。
男人望着躺在炕上闭着眼睛,身体肥硕的女子,“玉儿想多了,你娘只是昏迷了,并没有死。”
“真的吗?”叫玉儿的小男孩儿听到女子没有死,激动的尾音抬高了几倍。
然而开心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低着头望着地面苦着一张小脸儿,眼神暗淡。
男人似察觉出他的情绪,安慰道:“倘若你娘醒过来,她再动手打你,你说与爹知,别自己忍着。”
玉儿仰着头望着男人,“爹,我晓得了。”
他话音刚落,房间内响起了咳嗽声。
咳咳咳,蒙希月咳嗽了好一阵儿,才觉得好点儿。
她挣扎着坐起身,感受到了身体比往日笨拙许多。
蒙希月抬起左手,望着肥嘟嘟的左手傻眼了。
这时脑袋忽然没缘由的胀痛,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在脑海里不停的旋转上演。
从而证实了一点,她因加班到凌晨三点猝死后,穿越到了古代上喜国上溪镇梨花村举人简南荀的恶毒妻子身上。
原主与她同名同姓,今年二十有三,会绣活、做饭,比简南荀大上两岁,她们之间有个五岁大的儿子简希玉。
唉,蒙希月叹了口气。
一朝加班让她不仅年轻了几岁,还莫名多了个相公与儿子。
虽说不用自己经历生子之痛多了个大儿子是好事,奈何原主身上还背着恶毒妻子、娘亲的名声。
原主心情稍有不好,便对简南荀、简希玉二人又打又骂。
简希玉小小年纪出奇的懂事,不仅自己穿洗衣裳,还会生火。
更过分的是简南荀从镇上教书沐休回来买了五个肉包子,三个给了原主,剩下两个给了简希玉。
原主把自己的那份吃光了,盯上了简希玉手里还没有吃的那个,趁着简南荀出去,从简希玉手中抢夺过肉包子塞进嘴里,因块头儿太大被噎死。
唉,蒙希月又叹了口气,感慨命运不公,让她穿到了拥有坏名声的原主身上。
她醒来有一会儿了,也没有看到简南荀和简希玉的身影。
她想下地去看看上天白给她的大儿子,转过头之际,只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她吓得一激灵,眼前的两个身影正是原主的相公简南荀和她的儿子简希玉。
简希玉紧张又害怕的望着她,见她看过来,吓得躲到简南荀的身影,探出头来颤抖着身子道:“娘,我知错了,娘别打我。”
“乖,娘不打你。”蒙希月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尽显温柔。
“真、真的吗?”简希玉戒备的望着她。
“当然啦,娘啥时候骗过你?”
简希玉拧着小脸儿,回忆道:“娘之前打爹与爹道歉时,也是这般说辞。”
蒙希月尴尬的羞红了脸,恨不得找块儿地缝钻进去。
一旁站着未出声的简南荀让简希玉先出去,等他出了屋子后,简南荀深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不加以掩饰的厌恶。
“玉儿也是你的儿子,你当真是下得去手。”
蒙希月听着简南荀嘲讽的话语,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简南荀身体修长,清秀俊逸的脸庞挂着几分清冷,让人不敢接近。
“相公,我晓得错了。”蒙希月真诚的望着简南荀,实则心里在想,「原主拥有一个可爱又懂事的儿子和一个长得俊俏的相公,如何下得去手的?」
简南荀挑了挑眉,蒙希月分明没有开口说话,为何他能听到她的话语?
她所说的原主是谁?为何指原主拥有他与简希玉,而不是她?莫非她不是当事人?
“这话你说了不止一遍,你认为我会信?”
“相公,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若我再犯同样的错误,届时你休了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好不好?”蒙希月祈求道。
不等简南荀确认她话里有几分真假,耳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我才穿到这具身上,对一切还未熟悉,还需依附着简南荀,等日后赚了钱,简南荀对我还未有好感,再提和离也不迟。」
简南荀确认蒙希月没有开口说话后冷笑一声。
戏演得真好,表面假意道歉,内心却想着要与他和离的事情。
往日里被她打她骂,为了孩子都没有想过和离,她倒是先他一步想上了。
“相公,可以吗?”简南荀迟迟未表态,她只能试探道。
「简南荀为何这般看着我?该不会是知道我不是原主的事情了吧?
不会啊,我演得挺好的,没有哪里出了差错啊,原主道歉就是这个姿态。」
简南荀‘嗯’了一声,蒙希月的心里话提醒他,此刻她的身体里面住着另外一个灵魂,而蒙希月本人许是被那块儿肉包子给噎死了。
蒙希月松了一口气,「好在简南荀信了,不然真不知找啥说辞好。
原主我真是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烂摊子让我收拾。」
烂摊子?在她眼中他与简希玉是烂摊子?
简南荀会错了意,眼底浮起一层寒冰。
蒙希月顿感周遭的温度低了几个度,寒意侵袭着她。
对上简南荀的视线,她心里咯噔一下。
「简南荀脸咋又黑了?难不成我又说错话了?我也没有说别的啊。」
为了转变简南荀对她的态度,蒙希月又说道:“相公,从前是我混,我作为当娘的不该与玉儿抢肉包子吃。
老天爷惩罚过我了,我差点儿被肉包子给噎死了,让我意识到了以前的我为人妻、为人母有多不合格。
相公,我还是那句话,倘若我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不用相公说,我自己主动休了我自己。”
简南荀未来得及说话,在外面偷听的简希玉跑了进来,拽着简南荀的袖子,“爹,娘知晓她错了,你就给娘一次机会好不好?”
“好。”简南荀不忍心看简希玉伤心答应道。
简希玉松开简南荀的袖子,虽替蒙希月说了好话,他却不敢上前,躲在简南荀的身后,“娘,爹原谅你了,你别伤心。”
「多么善解人意,招人稀罕的孩子啊,原主居然狠得下心打,真是畜牲。」
蒙希月温柔的招手,让简希玉上她跟前来。
简希玉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他害怕蒙希月在简南荀看不到的地方掐他。
犹豫时,门外传来一道年轻女人的声响,“南荀哥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