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在这场发布会上，宣布了一件事：“两家企业握手言和。”
底下的记者全部炸开了锅，“卧槽，什么情况？”
“真的会这么搞？”
“不是说要爆料的吗？怎么感觉在宣布合作啊！”
关鑫是惊得杵在原地，自己千辛万苦挖回来的人就说了这么个东西？就说了两家企业不打了？求和了？
等他反应过来，第一步就是冲上前台，他要抓住何哲，让他重新说一次，让他以超柔领导的身份把所谓的黑料全部爆出来，要他帮助宝洁将超柔一击毙命！
可是等他冲上去的时候，何哲已经下台，穿过媒体记者，脚步匆匆地从后门出去。
一辆黑色的皇冠恰到时宜的停在了后门，等何哲上车，然后即刻启动，瞬间没了影儿。
就留下关鑫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讲台上。
这位宝洁的高层之一，放眼望去，看到全部的记者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以为他要宣布什么，等他发话。
但是这个时候能够说什么呢？关鑫自问。
他是该说刚刚的一切都不是事实吗？当着整个花城媒体的面说宝洁被超柔耍了，被狠狠摆了一道吗？
那这个发布会不就成了宝洁的丑闻发布会吗？
难道说宝洁其实没有合作意愿？刚刚是何哲信口胡诌？那又怎么解释宝洁声势浩大举办这场发布会的意义何在？
关鑫吞了下口水，感觉宛如一根鱼刺卡在喉咙，他有很多话想告诉这些记者，但却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说不出去。
自己这是被狠狠玩了一顿啊！
在讲台上定住半晌，终于开口，缓缓说出两个字：“散会。”
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到后台，整个人软弱无力地瘫坐着。
距离发布会结束不到三十分钟，午间的新闻快讯已经播出了这条消息。
“据花城电视台前方记者报道，花城的两家日化企业宝洁与超柔，于今天上午召开联合发布会，宣布停止营销战争，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回产品本身，双方企业不排除谋求进一步合作共赢的功能，更详细的新闻报道，我们将在晚间新闻播出。”
宝洁的总部里，徐敏也是即刻收到了这个消息。
坐在办公室里怔住良久。
他一直担心何哲是颗棋子，担心他会在发布会上说一些污蔑宝洁的话。徐敏为此早已做好了准备，如果他对宝洁有任何的不实举证，那就马上启动法律程序进行追诉，并要将这个事大书特书。
但是何哲没有，他没有在发布会上说宝洁的一句坏话，只是说家企业打算放下成见，谋求合作。
徐敏对着这番话琢磨了半天，慢慢有点想明白了：这是沈岳山抛出来的橄榄枝，虽然带着点强迫的性质，让宝洁不得不接。
这也是沈岳山的示威：你们那点玩法，我早看穿了。
何哲在沈岳山的车上，连喝两瓶水。
“还好我走得快，多怕关鑫后面追出来打我一顿！”
“你腿脚灵活着呢，怕啥！”
“我们真的不斗了？”何哲问着。
“我是不想斗了，洗护用品这块，整个北方市场正等着我们去开发，如果两家企业都把重心放在小小的花城争个你死我活，实在没意思。况且我的重心也不在这上面，我只是需要稳定的现金流来保持飞扬的发展。”
“但老沈你这招好绝啊。”何哲感叹，“估计现在整个宝洁头都大了，否认发布会的内容？那就是承认自己搞了个南城商史上最大的乌龙。承认两家公司停战？心里铁定不甘。”
“再等等吧，铁定会有后续的。”
沈岳山没在花城停留，直接把车开回南城，把何哲送回飞扬收音机厂，“你在这里避避风头吧。”
等沈岳山再回到花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宝洁公司里下午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所有高管全部到齐。
关鑫低着头，面容憔悴。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初是自己极力推动这个发布会的，现在却闹成了现在这副光景。
再回想起当初的意气风发、信誓旦旦，更让关鑫自觉难堪。
“徐总，”但错误还是要承认的，“我失误了。”关鑫说道，“从一开始，这就是沈岳山安排好的局！我毫无防备的就进了他的套！”
那些当初站在关鑫那边的人，此刻同样地也是低头不语，要不是他们死不听劝，又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大家都是为了公司而已，”徐敏说道：“谁都有决策失误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要怎么办。”
短短几句话，让关鑫几人都抬起头来。
但是还没人能回答徐敏的问题，现在这个境地，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真的考虑一下，把公司的重心放在市场的进一步开拓上？超柔虽然看着他这几个月天天和我们争破头，但其实他的触角已经开始遍布华南五省了，已经蚕食掉我们不少的优势。并且他们新建了两座厂，也有能力把产品往更北方发展。”
“如果我们现在还只想着怎么把超柔赶出花城，那即使我们最后成功了，但是北方市场已经丢失了一大块。除此之外，蜂花、联合利华这些本土或者其它的外资企业，也已经在北方蠢蠢欲动。我懂沈岳山的意思，他是指如果我们眼光只放在花城这一亩三分地，注定会因小失大，对两家企业而言都不是好事。”
徐敏说完，看着会议桌旁的众人。
“可这不就是代表我们认输了吗？”
“对啊！”
“我们花了这么多钱，投入了这么多精力，最后也只能这样收场？”
徐敏皱着眉，声音突然严肃：“那你们倒是说说，在超柔进入花城以来，我们交锋过这么多次，哪一次我们赢了！”
品牌部的人还是有点不服，举起手道：“代言人那次，我们请了四大天王！”
“那是我们赢了吗？”徐敏马上反驳，“超柔才花了五十万，我们却为此花了四百多万，达到的却是一样的效果，你敢说这是我们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