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一次广告就能把消费者深深吸引是不太可能的。
广告必备的一个特质是“重复”,只有重复的次数足够多,消费者的脑海里对这个品牌产生了正面联想,在购物的时候才会产生购买欲望。
所以沈岳山的连续剧广告虽然上线了,但也并没能在第二天就转化为实际的销售效果。
周晓南在办公室里等到傍晚五点,兴致盎然地等着各个分厂汇报过来的销售数据,但刚接起电话就没了热情。
电话那头就简单的一句话:“销量和昨天一样。”
周晓南挂断电话,两眼惆怅。
“沈总!”终于还是没忍住去叫住了正准备下班的沈岳山。
“咋了?”沈岳山回过头。
“我们的销量没变啊!”周晓南垂头丧气。
“为啥要变?”沈岳山满脸问号。
“因为我们的新广告上线了啊!”
“呃……你不会指望才上线一天就有多大效果了吧?”
“嗯?”周晓南瞪着大眼睛,“那要多久?”
“快一个月吧。”
“这么久吗……”
“现在卡住我们销量的是产能,包括沪市、京城、汉城这三个分部的产能。产不出货,广告再好也白搭。”沈岳山耐心地解释着。
“那为什么我们没产能也要花这么多钱拍广告啊?”
“为了到时候有产能的时候做铺垫啊,让消费者先熟悉,到时候再等我们洗护用品出产的时候,就会大卖。”
沈岳山感觉自己解释得够清楚了,没再管她,下楼,赶着去花城电话局。
接下来的两周里,全国的洗护用品市场都是静悄悄的。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所有业内人士都在等着这场连续剧广告的发酵,等着超柔在沪市、京城、汉城的分部落地。
对这一切早有预感的宝洁,已经动用了所有力量,没日没夜地在这几个重点城市谈判、投资、建厂。
看着原本充足的现金流在短短几周之内变得捉襟见肘,徐敏也是紧皱眉头。
“成还是不成,就看这阵子了。”
洗护市场的竞争虽然激烈,但沈岳山却没有忘记另一件事,从裤兜里取出小纸条,走进了话务大楼。
在九十年代,想要拨打一个远渡重洋的电话并不像三十年后那么简单。
“二十元一分钟。”
窗口上写着几个大字,让沈岳山都吓了一跳。
按这个价钱,煲一小时的电话粥,对于普通工人来说花的就是半年的工资。
但沈岳山顾不了这么多,办完手续,照着纸条的电话打了过去。
在等待了接近一分钟的电话音之后,那头终于有人拿起了话筒。
“hello?”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张如京?”沈岳山问道。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愣了愣,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回过话,“你是……?”
这次说的是中文。
看对方这反应,沈岳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不由自主地跟着激动了起来。
“你好!”沈岳山热情地介绍着,“我是华国的一名投资者,对芯片行业很感兴趣!”
“然后呢……?”电话那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总感觉对面这人是个骗子。
“我希望你可以回国,跟我一起创立芯片企业!”
“嘟……嘟……嘟……”
对面那头竟然直接挂断了,沈岳山只好一阵苦笑。
“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样贸然打电话过去,对方不相信也是正常。”沈岳山自言自语道。
虽然被挂了电话,但心底也深感高兴,内心的激动促使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此刻都还没有平复。
竟然在1993年和张如京通上了电话!
此时45岁的张如京还是德州仪器的技术骨干,他在德州仪器工作了接近十五年,从底层一路爬到了芯片组的核心成员,从研发到建厂,从芯片设计到芯片制造,都有他涉足的地方。
沈岳山知道,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他将会在五年后回到宝岛,创办世大半导体——一家仅仅成立三年内就能实现盈利的芯片企业。
可是这家企业最终会在商业竞争中,被未来世界第一的芯片制造厂——台积电所恶意收购。
紧接着,他会进入内地发展,创办了一家在几十年后都会被人所熟知的企业:中芯国际。
也正因此,张如京还有一个专属的称呼——华国半导体之父。
沈岳山回想着这一切,感觉一切如此不可思议。
这位未来的传奇人物,竟然在这个时空与自己产生了联系。
虽然没说两句就被挂了电话。
沈岳山笑着离开了话务局,早晚会将他拉成合作伙伴。
五月底,京城和汉城那边都传来了消息:新厂落地,正式投产。
新厂的剪彩沈岳山也没有亲自前往,都是陈峰和黎迅两个人在跑。
在他看来,起码在近五年的时间里,超柔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一定能守得住洗发水市场。
不过另一边,徐敏也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就在沈岳山汉城和京城分部投产后的一周,宝洁那日夜赶工筹备的生产线也正式上线。
当徐敏还在为自己终于赶上了对方进度而长叹一口气的时候,却不知道沈岳山已经完全不将竞争的重心放在宝洁身上。
在沈岳山的认识里,宝洁已经不配成为他的对手了,他下一个目标,已经变成了台积电。
所以整个五月,沈岳山都在不依不挠地进行着自己的第一步——拉人。
雷打不动的,沈岳山每天都会到电话局给张如京打一通电话。
由于时差的原因,沈岳山上午去打电话的时候正是张如京下班回到家的时候。
每天人刚坐在沙发上想喘口气,电话铃声却总是鬼使神差地响了起来。
他不想接,可是又害怕是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总是忍不住拿起话筒。
可是每次一拿起来,对面都是沈岳山那热情的声音:“你好张先生!有没有兴趣回华国开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