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绾……”
谢无宴一看她满头大汗、满脸痛苦的样子。
猛地抬头看向窗外那一轮高挂的圆月。
瞬间反应过来:“你的解药呢,解药在哪里?”
“晴、晴鸢……”
听到她喊侍女的名字。
谢无宴立马对着门口大喊一声:“晴鸢、快进来。”
三秒后。
晴鸢匆忙跑进来,见长公主痛苦的样子,立马反应过来:“长公主,您等着,奴婢现在就回宫给您拿解药,您要撑住,撑住啊。”
“哥,嫂嫂怎么了?”
谢无婧也从外面跑进来,瞧见慕绾绾痛到浑身抽搐的样子,瞬间懵了,“嫂嫂到底怎么了?白天还好好地,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这次的蛊毒发作。
也不知是不是第二次没发作。
所以这次,格外痛。
痛到慕绾绾没办法,只能狠狠抓着谢无宴的胳膊,仰起头,通红的双眼内带着一抹哀求:“谢、谢无宴,你、你把我劈晕行、行不行?我太、太痛了,你快、快点把我劈晕啊。”
“这……我……”
谢无宴不敢啊。
万一自己没控制好力道,伤到她怎么办?
“谢、谢无宴,你快啊,我不会、不会怪你的。”慕绾绾狠狠抓上谢无宴的臂膀,“太、痛了,就好像有虫子在啃咬我,啊……”
话还未说完。
慕绾绾就从床铺上,滚到了地上。
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在地上翻滚。
喘息间。
那汗水,将她整个人都浸透了。
“嫂嫂,嫂嫂,你到底怎么了?”
谢无婧跪在地上,想要将慕绾绾扶起来。
触碰她之时。
才发现她浑身滚烫,不停地在抽搐。
慕绾绾死死咬着牙关,太阳穴、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抓着手臂的十指,都已经泛白了。
一副快要被痛死过去的模样。
谢无宴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
一跃从床上下来,弯腰将慕绾绾打横抱在怀中,对着她的后颈重重一劈。
慕绾绾呜咽一声,晕倒在他怀中。
“哥,嫂嫂到底怎么了?”
谢无婧跟着站起来,看着谢无宴将慕绾绾轻柔地放在床上,盖上被褥:“哥,你说话呀?”
“她没事,等晴鸢回来就好。”
“什么等晴鸢回来就好,她刚刚那个样子,分明那般痛苦。”谢无婧低头想了一下,瞬间抓上谢无宴的臂膀,“嫂嫂是不是中毒了?到底是谁,要害她?”
谢无宴眸子闪了下。
不敢告诉妹妹真相。
“无婧,你先出去吧,我守着她就行,免得惊动母亲。”谢无宴将妹妹的手从自己臂膀下捋下来,推着她往门口走,“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嫂嫂当然不能事情,你高烧一整天,都是嫂嫂一直在守着你。”谢无婧刚想说是嫂嫂给你诊治的,话到嘴边想起嫂嫂的嘱咐,立马掉转话锋,“上次你说过的那个神医还出现了呢,本来他不想给你治的,是嫂嫂苦苦哀求后,他才愿意给你治的。”
“慕绾绾为了我,苦苦哀求神医?”
谢无宴神色古怪地看着妹妹:“谢无婧,慕绾绾讨厌我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愿意为我跟别人求情。”
“我没胡说。”
谢无婧眼珠一转,抓起谢无宴的右手,找到那小小的针眼:“你看,你手背上还有针眼呢,就是那个神医给你治的,可惜那神医脾气可臭了,见你退烧了,就骂骂咧咧地走了,他轻功极高,我想追出去跟他道一句谢,他一下子人都没了,可厉害了。”
“那你可看清他的长相?”
谢无婧摇头:“他、他面上带着面具呢,穿着一身黑衣,就露出一双眼睛,而且我只不过是多问了两句,他就给我甩、甩脸子,但他对嫂嫂倒是挺好的。”
为了让哥跟嫂嫂的误会不要再扩大。
谢无婧真的尽力了。
谢无宴扭头,看着昏迷的慕绾绾,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行了,你先出去吧,晴鸢要是回来,你立马带她过来。”
“哎,我知道了。”
瞧哥的面色,一定是相信自己的话了。
心中暗自窃喜的谢无婧,吐吐舌头,飞快跑了出去。
谢无宴回到床边。
看到慕绾绾面上、额上出了很多汗。
想都没想,就伸出衣袖给她擦拭。
面上,带着他察觉不到的担忧。
一想到白天在木棚中,她站在自己面前,维护自己的样子。
谢无宴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填满了心房。
这种感觉,在白颜汐身上,他从未体会过一点。
“慕绾绾……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谢无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亮,见她昏迷中还在颤栗。
想了想。
便上了床,将她整个人揽在怀中,紧紧抱住。
两人肌肤相贴,气息交融。
好似,天生就应该这般和谐。
半个时辰后。
晴鸢拿着解药回来了。
谢无宴立马将解药塞到慕绾绾嘴里,但见她没有吞咽的样子。
情急之下。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往她嘴里吹气,想让解药被她吞下。
就在接触她唇的一瞬间。
谢无宴一怔。
他想到,昨日自己醒来之后,那唇上的触感。
跟现在是一个样的。
“晴鸢,你跟我说实话,昨日,救我的人,是长公主,对不对?”
晴鸢楞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最终点了下头:“长公主不是故意的,风影大人事后跟奴婢说,将军气息全无,若不立马对您展开营救,您真的会死的,她不是要占您便宜。”
“她觉得,我会生气,觉得她在占我便宜?”谢无宴哼笑,低头看着已经吞下解药,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的慕绾绾,眼中全是无奈。
“不、不然呢?”
晴鸢干笑一声,瞅着谢无宴面上的笑容。
总觉得,瘆得慌。
“她应该,没少在你们面前说我坏话吧?”
“没有。”
晴鸢立马摇头,见谢无宴不信,忙跪下道:“将军,奴婢虽是长公主的贴身侍女,但长公主心里一直有您的。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她刚嫁过来那阵子,每晚都会哭,再有,如果她真如外界所言那般嚣张跋扈,那为何奴婢跟平卉对她始终不离不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