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慧趴在墙头,瑟瑟发抖。巨大的悲伤让她忘了恐惧。
全家三代人,所有的人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连尸首也没留下。
看着血流满地,空荡荡的堂屋,这滋味生不如死。死命掐了一下脸,多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大堂里有一个失明的老厨师,在墙角哭泣。其余家仆遣散的遣散,受伤的受伤。惨不忍睹。
“陈伯。怎么......会这样?”长孙慧蹲下来,浑身出颤抖地说。
“小姐,小姐,老爷被人害惨了......说他叛国通敌,说要满门赐死。老爷声色俱厉,说有人仿造了笔迹......那些人为了栽赃......我昨天躲在擦柴房听到的。夫人为了护老爷......”
长孙慧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她拿起地上的刀,朝自己刺去。失明的老仆听到动静,立刻过来抢夺,晚了一步......长孙慧在脸上自剜一刀。鲜血横流。秀美的脸庞痛到扭曲。
.......
“小姐,万万不能啊。”
陈伯又扑了空,无力地倒在地上。
“小姐啊!”老仆抚掌,哭得上气难接下气,“作孽哦......”
“陈伯你放心。我不求死。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求活。我要去报仇。因为这世界,从此怕容不下长孙慧这个人了。”
“小姐,这......”
.......
一墙之隔。庚希听到了这一切。无论谁面对这样的冤屈,都会立志报仇。无论多少年,都心潮难平。
他此番来现场,是想搜集一些证据,为了清除这个谜团。不辜负璟妃用自己的命,引燃时空,让他们来到此地。
他也目睹了这一切。为了让历史顺利发展,他忍痛没有和“斑斓”“莫云”,相见。历史是平衡的,想要超额的收获,就要有超额的付出。
他每天都护在他们左右。看她们去花店找人,看她们去投奔旅店,看她们去海岛探险。他下了决心,稍有差池,他宁可终止这段行程。斑斓两人的安危是第一。
那天在海岛,他看在一边,急在心头。但为了历史自然发生法则,他只是默默地帮她们护在身后。直到她们被“长孙”家的船接走。
......
他来到门厅。门厅里,有一张撕烂的纸,那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徐”。他用手拾了起来。看来是正解,正元六年徐家。
他又悄然无声来到二楼,二楼有一些打碎的茶碗,可气宽宏的老爷还招待了这帮悍匪。庚希轻轻地拿了一块,还有混乱中掉落的几张纸。庚希统统收到衣兜里。
回头还看到了一块锁片的碎片,有曲面造型,很有特点。他赶紧回头,去拾了起来。
历史无言。庚希暗下决心——我会把它们都带到正元二十四年。为你们报仇雪恨。
庚希又搜索了一圈一楼。走到一间房间的时候,庚希看到这一幕:
屋檐上方是叮当作响的摇铃,下面有一匹原木做的木马。显然是女儿们小时候玩耍的。
原来这就是璟妃心心念念的木马。
正在迟疑,大门里进来了一队官兵。
“快,打扫现场。”
为了避免大草精神,庚希只看了一看——他们的衣服上都写着“徐”。若是堂而皇之的事情,何必这样私刑?何必急于处置现场?但奇怪的是,为何他们持有圣令?
......
他擦了眼泪,一个箭步上墙,悄然无声,跳出了围墙落到街上,顺势看了一眼一街之隔的尉迟家。
从此以后,尉迟家有两个女儿,说是乡下接来的。
再黑暗的际遇里,都有光明的火焰,我们称之为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