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均匀的钟乳石的滴水声。
那些湖水里面的沸腾逐一消失,水汽慢慢变小,慢慢沉静下来。
庚希仿佛在等待谁。
果然,面前有一群人,为首的小个子戴着狰狞的面具,握着凌烈的刀,向他们奔来。
庚希虽然此刻庚希这边加上南方也才二个人,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可是进了洞中,地方局促,这种劣势却可以因为地利之故而大大缩小。
在庚希的指挥下,他两个一左一右向为首的小个子抄去。他们清楚地知道该如何竭力避免被猎物察觉动静,而此时那靠近过来的第一个为首的人便是猎物。
庚希并不犹豫,挥刀迎上去,邪力双手握刀,已经飞扑上前,凌空一刀劈下来,庚希拿出随身的利刃格挡,“呛”的一声,双刀交击,火星四溅。
没想到小个子力大无比,庚希也不能占十足的上风。
南方师弟靠在大树后面,深吸一口气,估摸着庚希两人战局已经焦灼,猛地从大树后面闪出。两个人一上一下,互相照应,完全控制住了为首的小个子。其他几个人见状,在十米开外观望,不敢过来。
正当庚希要揭下的面具的瞬间——
他心里一怔。好像听到了很久以前的一次对话。
“哥哥,我迷路了。你知道哪里是北方吗?”年少的斑斓在草场奔驰,稚嫩的声音回响在身旁。
由于第一次和心爱的女孩说话,庚希很紧张,他欲言又止,只是点点头,轻轻策马,走到前方带路。
天山的星星升起,好像纯净的宝石闪耀在天际。东方,不远的地方,有一些驼铃悸动。好像庚希的心弦,被拨了又拨。自己没有其他的奢望,能守护她长大——他已经非常满足。
他们绕着天山的外围山脉,慢慢地行进。庚希有一种私心,希望时间越久越好。
不久他们和驼队擦肩而过。是一支前行去大食的商队。双方照面,庚希还绅士地拉住马绳,请对方先行。
“是啊,我很少见到这么美的少男少女。”
“多么俊朗的少男。”商队里有人小声惊呼。
......
庚希少年的心里有一些窃喜,好像升腾的愿望变成了现实的果实。他假装无意看了一眼斑斓。斑斓的睫毛闪动,脸颊红透,但显然现在她还小,他一定要等她长大,他也愿意等她长大。
“哥哥,我父亲和我都由衷感谢你送我回来。他邀请你去喝点酒暖身。”
“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庚希得体退出。
“哥哥。对了,下次还能见打你吗?我想你的骑术精湛,教我骑马。”
“好的,我一定会出现的。”庚希承诺。
......
可惜后来出了事,庚希没有及时出现——第二天噩耗传来,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如手足的哥哥不幸暴毙。庚希肩上责任重大,每天忙碌得很。他要兼顾哥哥留下的一些事宜,还要为备受打击的父亲分忧。好像一片天,撑着的梁子倒了一根,为了天别塌下来,庚希选择用自己的青春去抗。
很久过去了,他心里一直有她,可她就等不来,一定觉得他就是普通的,玩伴——和天上的流云那样擦肩而过吧。
猛然回到残酷的现实,庚希一瞬间好像获得通感——他知道了,面具里是谁。
斑斓,我,是我,我一定带你走出这境地,再次来救援迷路的你——这灵魂被挟持的不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