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三更,鲁达波耶便率所部精锐2oo人伙同苏浩部25人秘密出击,进攻拉尔恰部,而随后,伊阿亚便率2oo随军精骑,赶着一群库吉特草原牛,直取多鲁波耶部。
在几个斥侯和千雪、影的探查下,各人先是摸上哨塔,暗杀掉了哨兵,然后细细探查,将外围的陷阱用记号标识出来,然后又铺上长而阔的木板,最后用长索挠钩拉住木栅寨墙,诸军奋力,拉倒寨墙,最后通过这个口子…全数杀入!
由刀剑和火把组成的钢铁洪流滚滚涌入拉尔恰营寨,并分为两批,展开了纵火和杀戮。
这二百二十五个步兵骑兵各个皆是身披轻甲,手持短刀,背负火油,携带火把,兵分二部分,一部杀奔中军主寨,另一部则直取粮仓和辎重所在地。兵锋所到之处,一间间营帐尽皆起火。当日空中无月,光线昏暗,凛冽的北风不断向南吹来,带来阵阵寒意的同时,风声、火焰噼啪声、嚎叫声、呐喊声相处掺杂,又不知偷营者有几万几千人。
而苏浩,则是吹响了鲁克提尔的灵魂鸣响。
很快,拉尔恰粮仓的粮草和辎重尽皆被烧绝,而混乱之中,诸营鼓噪,喊声震天,举火如星,兵锋群起!正在休息的维吉亚各军从睡梦中惊醒,虽是和甲而睡,但挣脱疲劳和进入最好的战斗状态仍需要反应时间,仓促应对之下,手无一寸可用之铁,一个照面,竟被杀入营房的乱军当面砍杀!
一时间,血如泉涌,人头和断肢接连跌落,这一座座本应由士兵们歇息的军帐,竟成了埋葬他们的墓场!
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一声呐喊,道:“拉格纳国王陛下率诺德皇家侍卫赶到了,活捉拉尔恰,为芬德将军报仇!”
“我抓住拉尔恰了!我抓住拉尔恰了!”
“拉尔恰死了!拉尔恰死了!”
各军都处于混乱之中,类似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不断冲击着维吉亚军队那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军心趋于崩溃,而士气,亦渐渐低落下来。
这时中军主帐走出一个身披重甲头戴双翼巨盔的军官,他当即拦住一名惊慌失措的维吉亚士兵,质问道:“敌军不过偷营,你为什么如此惊慌失措?”
那人恐惧道:“大…大人,拉格纳…拉格纳率诺德皇家侍卫赶到了!”
那军官勃然大怒,道:“拉格纳远在三百英里之外,又怎么是旦夕便能赶到的?”
“我…亲眼见到有诺德皇家侍卫闯了进来!”
那军官拔出剑来,指着那慌里慌张的维吉亚士兵,道:“贼军又不是雪原强盗,那诺德皇家侍卫又非拉格纳老贼专属之物,伊阿亚和鲁达波耶这两个老匹夫又怎么不能有?你不探清情况,谎报敌情,乱我军心,其罪当斩!”
随即高举长剑,利落地斩杀了这维吉亚士兵!
他随即对手下亲卫们大喊道:“这一定是是伊阿亚老贼痛失爱子,急欲复仇,而不待马利加将军与我军会合,便趁着夜色偷营!可恶,我早该想到,提醒拉尔恰将军的…左右,传我命令,各军火整顿铠甲军械,随我出战!”
他急着重整旗鼓,挽回颓势,便将身边护卫全部派遣了出去。他手下各自得令,便纷纷到军中各部传令,也因此时,他身边并没有一个守卫……这正是他有生以来,防备最为空虚的时候!
而千雪,则已在暗中盯了他许久,就是等的这一刻!
她拉上兜帽,随即滑动戴在中指的眼镜蛇指环,毒液便在机械的推送下顺着导管注入到了腕部弹出的眼镜蛇剑刃中,剑身血槽已浮现出异色,而那剑锋的末端,此刻正放射着一点浓得令人心悸的…墨绿色的光芒!
她一个箭步,就像夜幕中的一个女鬼,一个索命的美丽女鬼,虽娇艳绝伦,却无声无息。
她直奔那军官的身后,然后对准他的脖颈,便狠狠一刺!
那人只觉得脖颈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同时好像有流质液体顺着伤口源源不断的注入自己的体内,他试着摸了一下,传来滑腻湿润的感觉,再看自己的手,上面竟染满了…黑色的血迹!
他转过头,看到了千雪那微笑着的俏丽面庞,如梦如幻。在坚强的意志支撑下,他勉强保持着平衡,他试图反击,想杀了这个微笑的美丽杀手,但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那是剧烈的神经性剧毒已经开始顺着血液循环流入全身,现在,已经侵蚀了他的大脑。
他死了。
千雪轻轻捡起他的剑,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厮杀了多久,鲁达波耶所率兵马,烧毁粮草辎重,并从营寨东门杀入西门,复又杀入东门,竟无人可挡!鲁达波耶行事谨慎,虽然斩杀敌方骁将,但毕竟面对的敌人数量十倍于己方,暂时的得手不代表敌人会任人宰割,为避免可能招来的危险,于是带领所部兵马,徐徐回营。那拉尔恰受此惊吓,怀疑对方布置埋伏,竟没有来追。
鲁达波耶哈哈大笑,掉转马头,和苏浩并排而行,道:“苏,我有一个疑问,请你务必告诉我。”
苏浩不动声色地控制着座下马慢了半步,笑着说道:“大人请讲。”
鲁达波耶问道:“你怎么知道敌军晚上会不做防备,此次偷营一定会成功?”
苏浩想了想,随即回答道:“原因有三点。第一,拉尔恰领主为人正直,信奉骑士精神,不通诡道,不耻于行偷营之事,不会想到我们会行劫营之事,也不会多加防备。”
“第二,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我诺德军强在攻城守城,弱在平原作战,而敌维吉亚军强在平原作战,而弱在攻城守城…他们定然是想不到,我们竟然敢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所以我们会大获全胜。”
“第三,这一点倒是有点所答非所问,不过却还是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
鲁达波耶这才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对了,听说你罗德利亚佣兵团有人刺杀了敌人一员将军,有这样的事吗?”
“我们确实有人刺杀了一名敌酋。”苏浩随即从千雪手中接过一把宝剑,递给了鲁达波耶。
鲁达波耶接过了那把剑,随即拔出,只见一道寒光从剑鞘里迸射出来,杀气凛然,确实是只有贵族出身将军军衔的人才能用得起的上等宝剑。
鲁达波耶惊讶地说道:“这…这是马利加家族的直系亲属才能使用的家族佩剑!难道你们杀了马利加的人?!”
苏浩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鲁达波耶随即询问左右亲卫,道:“你们可知道马利加家族可有什么人在拉尔恰手下任职?”
几乎所有人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个随行参谋回答道:“我前些日子听说,马利加的五儿子辛德·马利加最近从日瓦丁步兵大学毕业,这两天才加入拉尔恰军中镀金,任军中参谋,实际上还兼任步兵上尉,行队长之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据窝车则情报部门的情报可知,此人在学院深造时期便深受老师们的器重,那些老教授们甚至专门授业,重加培养。还记得上次维吉亚王国建国周年的阅兵庆典上,辛德竟列入学员第一方阵第一排,被亚罗格尔克国王称为‘名将之花’,毕业考试成绩竟名列年级前1o,俨然是维吉亚军界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璨新星!”
鲁达波耶随即晒笑一声,道:“虽为名将之花,却是典型的学院派,理论有余,经验不足,否则又怎么会被我军偷营成功?倒是我身边这位年轻人,虽出身平常,但足智多谋,想出这条计策来,使得对方这颗维吉亚军界新星,还未升起,便已陨落,正好报了卢瓦尔遭遇战的一箭之仇,不比那辛德强上百倍?!伊阿亚那老家伙听了这条消息,相信心情也会好上不少吧。”
苏浩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伊阿亚将军他…还在难过吗?”
鲁达波耶叹息一声,道:“芬德是伊阿亚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便喜欢骑马射箭,长大后更是立志,为诺德王国打造一支天下骁骑!为了梦想,他不远几千里,深入斯瓦迪亚腹境,改名换姓,考上了“骑士之城”帕拉汶最著名的军校…帕拉汶骑兵学院,刻苦学习骑兵理论。学成之后,拒绝了斯瓦迪亚军方邀请,回到窝车则,从基层开始,最后展到独领一军,真的很有出息!伊阿亚对芬德这小伙子寄予厚望,说他一定能为诺德打造出一支天下骁骑…但…可惜了……”
他仰天长叹,道:“伊阿亚这老家伙,为了大局,他可以强颜欢笑,也可以隐藏悲伤,更可以披坚执锐,但,在这幅由钢铁和虚伪铸造的外壳下,他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一个…父亲啊。”
苏浩也叹息一声,看着那把残留着血渍的马利加家族佩剑,默默想道,在这战火纷飞的岁月,英雄辈出的年代,又不知道有多少名将之花,未来将星,还未绽放自己的光彩,便已陨落凋零呢。
谁言只有诺德豪杰辈出,那东北高原的维吉亚高原雪民,就没有英雄好汉吗?
没有办法,这就是中世纪,这就是卡拉迪亚,这就是战争,这就是…骑马与砍杀的世界!
(查了查资料,这个拉尔恰还真是正直性格,典型的好人领主,而这个鲁达波耶是个狡猾性格,人渣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