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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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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楼是姑苏有名的花楼,但和其他的花楼不同,这里的姑娘们个个身怀绝技,能歌善舞,来这里的皆是风雅之人,听曲弹琴或畅谈人生理想或寻一知音人。

温如玉进了门,大厅里艺姬正在弹琵琶唱曲,台下人听得如痴如醉,还跟着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衣着艳丽举止端方地走了过来:“温公子,苏姑娘在二楼左边三字房。”

温如玉上了楼梯,左转走向了三字房,轻叩房门:“苏姑娘,在下温如玉。”

“进来吧。”

温如玉推开门,走了进来,鼻尖一缕清香,原是梳妆台前放着的一盆木兰花,那木兰开得甚好,争奇斗妍,娇艳欲滴,足以见养花人的用心。屋内的陈设虽简单但样样都是匠心之品。

“温公子,请坐吧。”屏风后传来一女子清脆的声音。

温如玉依声坐下,朝那绘有高山流水图的屏风后望去,看不真切,只能瞧见一个身影,似乎还戴着面纱。

“小乔,上茶。”

屏风后走出了一个小姑娘,容貌清秀,上了一杯茶然后走了。

温如玉拿起茶,鼻尖嗅了嗅,浅尝辄止:“好茶。”

我侧着身开口道:“温公子从进来到现在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有。”低沉的嗓音传来:“听闻苏姑娘歌唱的不错,不知温某能否有幸聆听一曲呢?”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像他们一样为求得一个女子的青睐而昧着眼睛瞎说一通呢,却没想到是这种夸人方式,不过我还挺受用的。”

我侧着身,弓着腿,双手放在衣裙下的膝盖上,很随意。想了想:唱什么好呢?有了。

小女子不才

未得公子青睐

扰公子良久

公子勿怪

公子向北走

小女子向南瞧

此生就此别过了

难以忘怀

愿你三冬暖

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灯

下雨有伞

愿你善其身

愿你遇良人

暖色浮余生

有好人相伴

所有爱慕之意

止于唇齿间

掩于岁月

匿于将来

与君今生无缘

请无需挂念

雨打芭蕉

无可无奈

愿你三冬暖

愿你春不寒

愿你天黑有灯

下雨有伞

愿你善其身

愿你遇良人

暖色浮余生

有好人相伴

小女子不才

未得公子青睐

扰公子良久

公子勿怪

一曲毕。

“苏姑娘是借这首歌告诉在下,你青睐于我吗…可你又怎知,我不心悦与你?”

“啊!”本来只是觉得这首歌挺应景的,没想到被他误会了。

温如玉定眼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苏晓月。只见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木兰花鞋,凌波微步般,徐徐走来,着一身雪白衣衫,系白色腰带,头上盘着飞仙髻,斜插一支蓝玉流苏簪,簪子长到了肩部,随身体摇曳,明眸皓眉,鼻尖以下一面纱掩住了真容,朦朦胧胧般似隐似现,真真一个清雅脱俗,白玉无瑕的九尘仙子。

温如玉看着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着他,发上嵌着紫金螺纹冠,一身黑红色衣袍,手中一把黑色羽扇,邪气,强劲,耍酷,与前两次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

我笑着说道:“温公子,这是在拿我说笑呢。”

温如玉一脸诚恳:“我若说的是真的呢?苏姑娘又待如何?”

我潋住了笑,平静且凝重地说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温公子能做到吗?”

温如玉沉默不语,心内波涛起伏:这是什么样的女子?竟对爱情有着如此深刻的见解,这种惊天骇地的爱情誓言,世间男子恐怕没有几人能做到吧。

苏晓一针见血:“温公子今天一身黑衣,这放荡不羁的样子分明是并不想娶妻,之前的儒雅形象,不过是装出来的,目的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好从我身上找出什么东西,我说的得对吗?温公子。”

瞧着他的脸上有了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细微的表情,依旧不动声色道:“苏姑娘当真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我依旧直言道:“恐怕要让温公子失望了,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宝贝。还有,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也不必自毁形象。”

一阵劲风袭来,扇尖划过我的脸庞,面纱挑落,我面上不快:“你!”平复下心情:“温公子也不必如此吧,这么直接地看一个女子的脸。”

“没办法,苏姑娘成功地引起了温某的兴趣,若温某提出一览芳颜,苏姑娘怕是不答应,温某只好如此了。”说完,还摆摆手中的扇子,这样做像是理所当然般的。

我嗤之以鼻:“做都做了,理由还这么冠冕堂皇,这脸皮真是厚到家了。”

“得姑娘谬赞,温某不胜欣喜。与姑娘相谈甚欢,你乃第一人。”

我心里编排道:“说得好像我得到你的青睐应该高兴似的,这么自大。”

大梵山舞天女体内的一块阴铁早已被温晁拿走,加上莳花女的一块,栎阳常氏的一块,温若寒已集齐了三块阴铁,就还差姑苏蓝氏的一块,这一块还在蓝湛的身上。

四人在栎阳常氏大宅遇到了晓星尘,宋子琛,他们二人正在与杀害常氏一百零三口人,无一幸免的罪魁祸首薛洋相斗。魏无羡使出同袍擒拿住了薛洋,几人审问阴铁无果,在孟瑶的提议下,将他交由聂宗主审问。

拜别了晓星尘,宋子琛二人,几人又前往清河,与聂宗主详谈此事。聂明玦又说到了姑苏蓝氏的来信,云深不知处有难,嘱咐含光君尽早回去。

次日清晨,几人拜别聂宗主,江澄与魏无羡一起回了莲花坞,蓝湛则是健步如飞地赶往人深不知处。

“在下温如玉见过苏老爷苏夫人。”那温如玉一副恭敬的姿态向客厅主位上苏老爷,苏夫人行礼。

他折扇一甩,指着桌上的礼物:“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望苏老爷笑纳。”

苏老爷抚着胡须:“温公子今天来意欲何为啊?”

“只为来兑现一个承诺。我已在招亲会三场比试中拔得头筹,苏老爷是否应该同意将苏姑娘嫁与我啊,我也好择良辰吉日送聘礼过来。”

“谁说你赢了?”小乔告诉我,温如玉拜访我们家,正在客厅与老爷夫人说话,我就跑过来了,一只脚刚踏过门槛,便听到这句话。

“虽说前两场你赢了,可第三场你并没有俘获我的芳心,我对你并不满意,准确地说你不合我的眼。”迎面温如玉的目光,走进了厅堂。

“苏姑娘这不是耍赖吗?我看姑娘根本没有嫁人的心思,办场招亲会胜出的人却由着姑娘一句不满意就算了,这不是在耍我吗?若是让天下人知晓,这苏府竟是如此待人接物的,岂不贻笑大方?这又置苏老爷颜面于何地?”话说到了后面,语气也愈发的重了些。

我瞧着父亲的脸色有些不好,正待发作,却被母亲抢了先,“温公子不如稍候些时日,待我劝劝小女,再给公子一个准话。”

“夫人既然发话了,那温某也不再多说,告辞。”行礼,转身离开。在经过我的身旁时,流露出的那一抹笑似是表明对我志在必得的信心。

苏母从座位上起身走了过来:“月月啊,我瞧那温公子不错,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只是刚刚言语犀利了些,也只为求娶你一事,说到底也是喜欢你的表现,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娘,爱情这种东西它强求不来的。”

“夫人啊,你看得太简单了,这位温公子太过强势,咱们女儿日后若跟了他,只怕处处受其压制。”

没想到苏明泽替苏小月想的蛮深的。

苏明泽又继续说着:“还有,我们并不了解他的底细,实在不能贸然答应这门亲事。”

“老爷啊,那你说怎么办?我看温公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啊。”

“爹娘放心,此事我自有办法。”我拍拍胸脯,十分有把握。

这边,蓝湛在回去的途中,遭遇了温晁的埋伏,虽躲避了过去,却耽误了不少时间。温旭带领着温氏众人火烧人深不知处,大批的蓝氏弟子重伤致死,蓝曦臣携着古籍出逃,蓝启仁与门下弟子还在负隅顽抗,就等着蓝忘机回来一起进入寒潭洞躲避。

铮铮琴响,蓝忘机从天而降。琴弦杀气腾腾,顿时击败了前面好几个温氏

门徒,激得空中尘土飞扬,生出迷雾漫漫,温氏众人皆看不清前况,双手乱挥舞着。蓝氏得了这一空档,纷纷撤进寒潭洞,可还是有些人迟了一步,成了温旭用以要挟蓝忘机的人质。

温旭:“蓝忘机听了,交出阴铁,不然,我就把你们人深不知处的弟子通通杀光。”

听着外面蓝氏弟子惨遭杀害声,蓝忘机双手青筋暴起,怒气即刻就要喷涌而出。

“我再问一遍,怎么进去?”

苏涉看着同门兄弟一个个在他面前死去,几十双剑同时指着他,吓得直哆嗦。

“说不说?”

苏涉已经怕得不成样子,吞吐道:“抹额,抹额…所有蓝氏内门子弟都配有抹额,上面的云纹是蓝氏印记,只有内门弟子结印才能进去。”

“苏涉,你个懦夫,蓝氏怎么会出你这个败类。”一个正义凛然的蓝氏弟子转眼便被一剑割喉。

蓝忘机再也忍不住了。

温旭:“蓝忘机,你终于出来了。”

蓝湛:“放了他们,撤出云深不知处。”

温旭一使眼色,就有两个门徒过去挟住蓝忘机。

“阴铁呢?”

“放了他,撤出云深不知处,我去岐山。”

“好。”温旭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对了,蓝忘机,你不是很厉害吗?来人,给我打断他的一条腿。”

蓝湛一声不吭,生生地被打断了一条腿而直接弯膝跪地,阴铁也从怀里掉了出来。

一个破烂衣衫的街头乞儿敲开了客栈一扇门:“公子,这是苏家小姐递给您的一封信。”

温如玉接过信,给了那乞儿一锭碎银子,转身关上门,拆开信封,拿出书信,寥寥数语:特邀公子于酉时碧灵湖凉亭相见,苏小月亲笔。

酉时未到,温如玉特地打扮了一番,不知道为什么从最开始只是为了应付任务而接近苏小月到现在却变成了心有所愿。

来到凉亭,四处无人,桌上却摆放着几碟糕点,茶水,看时辰还早,不妨坐下来等等。

这一等又等,天色渐黑,糕点也尝了,茶水也喝了,却还是不见人来,于是起身,准备到苏府去看看究其为何。

一个小厮过来:“公子,这是那位苏姑娘留给你的信。”

“你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姑娘说了,要等到公子要走时再拿出来。”

温如玉拿出信一看:我已云游四海去了,寻得到我再说。

温如玉不禁笑了,没想到我温如玉也有一天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空门宴。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苏晓月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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