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功劳？那难道还真是陈天这混蛋从国外搞到的技术？他可基本上跟外国人没有什么交集，他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技术？”
李璐听到孙麟这样说，还真是惊讶无比。
“怎么说呢？就你面前看着的这两台数控铣床，研究方向以及一些必要的参数，都是陈天这小子设计出来的，我们跟那些苏联的工程师不过是把他的简略设计进行细化，其中很多东西都是他提出的改进方案的……”
孙麟说道这个就有点不好意思，不停地用手摸着自己的鼻子。
“他？他怎么懂得数控机床的设计？”
李璐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老爷子给骗了，这老爷子不知道收了陈天这混蛋什么好处，才帮着陈天说好话，给陈天的脸上贴金呢。
“咕噜……”
正当李璐想要问问孙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的时候，她肚子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让其他几人都记起了现在的时间。
进入初夏的天，蓉城的晚上要差不多八点钟才会天黑，外面虽然还是明亮无比，但是手腕上的手表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众人，现在已经七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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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璐还是在上飞机之前胡乱地吃了一点东西，中午在蓉城的时候，面对满满一桌子让人眼花缭乱的菜，因为心中想着如何才能让陈天把整个珠三角的代理权让给卡马特，哪里有胃口吃东西？
“老板……”
古德里安见到陈天招呼着孙麟以及李璐准备去吃饭，不由急了。
自己刚才可是找陈天这个老板来看看为什么在装配的时候，这两台数控铣床的z轴上面都有着好几个的锥度的误差，要是这个问题不解决，这些数控机床在加工的时候，定位的精度起码会有这十丝以上的误差。
“老古，要不把这个事情放到明天再解决？现在也不急于这一时。”
“咱们第一次装配数控铣床，主要就是要积累经验，为以后机床定型之后的大批量生产打下基础……”
陈天听到古德里安的话，拍了拍脑袋，这么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居然被李璐给闹得忘记了自己到数控铣床这边来还是古德里安把自己给找来的。
李璐这时候也才记起，刚才之所以知道九一重工已经开始了数控铣床样机的生产，就是因为这个苏联人跑到自己几人面前找陈天来帮着解决什么问题之类的……
“小陈，饭等会儿再吃吧，你还是先帮着想办法把问题给解决了吧，早点解决出现的问题，你们的数控铣床就能够早一天面向市场……”
李璐一脸揶揄地对着陈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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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古德里安这个苏联人找到与陈天让他帮忙解决问题，她根本就没有太在意，也没有深入地想。
现在孙麟都这样说了，李璐就开始好奇，想要见识一番陈天这小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神奇本事，尤其是期待着揭穿陈天这混蛋的阴谋，让他无地自容，李璐这会儿觉得晚一点吃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天见到李璐脸上的嘲笑，不由怒了。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爷是病猫！
非得让你震撼一把不可，不然你还真不知道龙国技术工人的水平！
“具体是什么问题？”
陈天见到几人到现在都没有把主轴装好，回过头来对着古德里安问道。
这些问题他可不打算问自告奋勇当的孙麟。
如果说设计方面或者其他方面，孙麟是大拿，是宗师，没有任何人反对，不过要说在现场装配这块儿，说不定随便找个七级钳工，都比身为院士的孙麟懂的多。
理论跟实践，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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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就是z轴在进行上下移动的时候，会产生锥度，不管我们怎么装配，怎么修导轨，都无法把那个锥度给消除掉……”
听到陈天的问话，古德里安不好意思地回答着。
这个年轻的老板，对于这些技术，了解的还是相当透彻的。
别的不说，这里面很多能够提高装配效率，保证装配精度的工装，都是这个年轻的老板给设计出来的。
“先把主轴给拆下来，移动过程中的问题都没有解决，你们把主轴装上也没有用！”
既然知道问题，就必须要找到这个问题的原因。
数控铣床的z轴，主要是靠着液压系统以及滚珠丝杆把数百公斤的主轴头给连接在立柱上面的，不然凭借导轨上面几颗螺钉，根本就无法让数百公斤的主轴头在自身重力下往下掉。
三名钳工快速地把那根上面有着数十个台阶，能够照出人影子的精密主轴给吊了出来。九一重工生产的这两根主轴，可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与精力，总共投入了五件，成品也就仅仅只有两件！
“你们把千分表架起来，让z轴进行上下移动，我看看……”
陈天对着三名等在一边都是来自苏联的装配钳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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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钳工把千分表在工作台上面架好之后，陈天一边吩咐工人用手动的方式缓慢地上下移动着整个主轴头，一边默默地数着千分表指针的转动位置。
“孙爷爷，他这是在干什么？”
李璐看到陈天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之后拇指大小表，疑惑不解，难道就这样盯着就能够解决这些工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是测量主轴跟工作台之间的垂直度，在最开始移动的时候，那个表会设定一个位置，从上到下移动，如果那个表一丝不动，就证明整个移动过程中不会产生误差。”
“不过这个只是一种理想状态，我们设计的这第一批两台试验机，那个主轴上下移动五百毫米，只要保证垂直度在一丝五以内，就算是合格……”
孙麟一边向着李璐介绍着这台九一重工的第一台试验机，一边给李璐普及一下机床的基础知识。
听到孙麟的介绍，李璐不由得咂舌。
几百公斤重的主轴头，上下移动超过五百毫米，那个移动过程中产生的轨迹，居然必须要控制在六分之一根头发丝那样的范围之内！
“好了，上面的装配没有问题，你们怎么就不动脑子？”
“既然不管怎么装配，都有着这样的间隙，为什么不想办法把间隙给排开？现在这个主轴头移动轨迹是往左边偏了三丝五对不对？把立柱的一边垫起来，往右边倾斜三丝五，然后你们在测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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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找出了问题所在，同时也给出来处理意见。
在陈天的指挥下，很快整个机床的立柱就倾斜了三丝五，两米多高的东西，倾斜不到半根头发丝，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来，要不是有着以μ计算的千分表，哪里能够测量得出来？
李璐没有想到，陈天这混蛋居然三五两下解决了龙苏两国经验丰富的装配钳工解决不了的装配难题。
陈天在干活的时候，孙麟就在给她普及这些基础的理论知识，对于这里面的几名来自苏联的装配技工都是九级的钳工的事实，孙麟也告诉了她。
李璐并不知道九级钳工有多厉害，虽然她无法想象出来，但是对于其牛逼程度还是明白的。
整个龙国数百万的技术工人中，各个工种最顶级的技术工人加起来，估计也就只有几千人。
“小陈，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从第一次见到陈天开始，越是接触的深入，孙麟越觉得惊讶。
每次问陈天，陈天都是敷衍过去。
“这个可是我在花都的时候听一个维修钳工说的，当时我也觉得不过是那人吹牛，根本没有这回事，刚才不过是不懂装懂，哪里想到瞎猫碰到了死耗子……”陈天用淡然的语气对着孙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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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麟可不相信陈天的说法。
高精度的机床，装配技术是关键，很多东西其实只隔了一层窗户纸，这层窗户纸轻轻一捅就破。
不过要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没有太多的技术积累根本就是不够的。
孙麟也只能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口气，即使不相信陈天这小子的说法又能怎么样？不管自己怎么问，陈天都不会说的，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经历了一次两次。
“陈老板，咱们还是先去食堂吃点东西吧……”于成这时候也跟过来说道。
陈天点了点头，邀请孙麟以及其他几名苏联来的装配钳工一起去食堂吃饭。
孙麟很久没有见到李璐高兴地答应了，那几名苏联人却没有一起。
现在数控铣床的主轴头出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们在古德里安的催促之下，继续开始忙着装配那根九一重工花费了巨大精力才搞出来的并不算太精密的主轴。
只有尽快地把实验用的样机装配起来，让这两台样机运行起来，才能发现设计的不足，以及零件在加工过程或者装配过程的缺陷。
现在九一重工大部分的苏联人都把自己的家人给接到了龙国境内，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们的工资过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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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资是固定的，奖金才是关键的，早一天搞出数控铣床，让九一重工的销售额更高，他们得到的奖金也就越多，家人能够过的日子也就越好。
“服务员给咱们来点酒，我陪孙爷爷好好地喝两杯……”
刚到九一重工食堂的小餐厅，食堂的工作人员就把做好了的菜给端上了桌子。
“姑娘，我们这里只是给所有员工提供工作餐的食堂，里面可没有酒……”
四十多岁的服务员向着陈天看去，却没有得到陈天这个老板的指示，只能无奈地对着李璐说道。
从九一重工的数控车床上市之后，就有不少的领导跑来视察，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前来参观的学习的人。
连市里面甚至是省里面的主管领导来视察，九一重工的食堂里面都只是根据人数的不同提供不同数量的工作餐，既然是工作餐就肯定不可能有酒。
“你们食堂难道不接待那些前来视察的领导？”李璐有点惊讶了。
难道每次有领导来九一重工视察，陈天都把那些前来视察的领导带到市里面的酒店去？
“怎么就不接待了？领导来视察工作，又是不来混饭吃的……”陈天摆摆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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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天的话来说，咱们是搞技术的企业，企业的发展与生存，不是靠着领导的关系，而是靠着自主创新的技术！
这个小食堂，只向着车间主任以上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以及技术人员开放，当然，最为顶级的工种，比如九级钳工、铣工，八级车工，也都是有资格进入这小食堂里面来吃饭的。
“璐丫头，九一重工这个食堂从建立开始，就有规定不准提供酒水，就担心喝多了影响工作……”
孙麟从九一重工还没有正式开始生产就待在九一重工里面，对于这里面的一些规矩还是明白无比的。
李璐对着陈天白了一眼，只能作罢。
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囫囵地参观了一下，对于整个机床的生产流程工艺流程都有所了解，尤其在知道了哪些工序是最为关键的工序时候，心中反而有了疑惑。
“小陈，关键的装配技术，你怎么不用咱们的龙国人？反而用那些苏联人？”
孙麟给她解释之后，她才明白装配也是数控机床的关键技术之一，越是精度高的数控机床，装配技术就越关键。
“唉丫头，这个问题你就别问了，我跟刘老都吐槽了好久了，现在整个九一重工，那些关键岗位都有着苏联人的身影。上次兴邦带着一大批人来参观他们的装配车间，都是带着一肚子气离开的……”
听到李璐的话，孙麟放下手中的筷子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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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李璐一脸八卦地盯着陈天，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还能怎么回事，这厂里面的大部分技术工人都不完全是属于我们九一重工的，编制都还在军工厂呢，难不成咱们费尽心机，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
对于李璐八卦的眼神陈天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不时地扒拉一口饭。
“唉，这个也怪不得小陈……”
人上了年纪，饭量就小了，孙麟索性放下碗筷，对着李璐解释起陈天为什么要这样干。
通过孙麟的解释，李璐才明白陈天这样做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赵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丫头，总有一天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够怎样的……”
孙麟意味深长地对李璐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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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李璐听的，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告诉陈天，赵兴邦当初那样做也是受到逼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