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灯光调解的刚好，明亮又柔和，本来贴着标语和各种宣传海报的墙壁现在只有单调的白色油漆涂层，简单一目了然。

走廊两端现在都是空空的，只有电梯旁边站着服务人员，一米八以上的金发男子，看到她们走过来俏皮的打了个招呼，躬身把她们请进电梯。

“从二楼到一楼为什么不走楼梯。”进了电梯气氛有些紧张，冯昔拉装作随意的问话，没有向特定的目标提问没想到回答问题的是电梯服务生。

电梯服务生开朗的一笑说道：“楼道里全都是合成流体，那不是给人类走的，到了各位慢走，祝你们玩的愉快。”

服务生躬身侧立，做了个请的姿势。

电梯门打开了欢快轻松的音乐先涌了进来，仔细听里面还夹杂这杯盏交错的声音，叮叮当当。

“长日未冕，不王而王。”王陨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出电梯门的瞬间她微微回头低声说了句话，电梯服务生的脸瞬间一僵，随后他僵硬的笑容被缓缓关上的门所遮断。

“各位女士先生，请说出你们的身份。”门口站着两排服务生，都是俊男靓女，末尾有一个穿着西服的矮胖中年人挡路，长的很有喜感，这三排人几乎挡住了从电梯出来的客人的所有视线。

王陨一皱眉头，这些都是代法病毒三次重复外源性的感染者，代法是合成变异生物，体积和化学反应都很明显，但她在此见到感染者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感染了病毒。

“女巫。”

“天使。”

“佐罗。”

“佐罗先生您的剑呢？”

“可以带剑吗？”

“哈哈，哈哈，请。”胖子尴尬的笑笑，表情夸张滑稽的让开了通道。

大厅的边缘是自助餐会，中心是舞池，不过现在还没有有舞者起舞。

冯昔拉环顾四周，大厅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原来落地窗的位置都被厚厚的酒红色呢绒窗帘所遮盖，每一扇窗帘旁边都有看守。

大部分时间这些看守都面向窗帘，他们偶尔会掀开窗帘看看，这时厅里的人如果有心就能瞥到特别改造的承压玻璃，在往远处看就是漆黑一片，不偶尔有荧荧之光一闪而逝，这是看守就赶紧拉上了窗帘。

“是单反镜么，为什么他们还如此恐惧。”昔拉能感觉到人恐惧时浑身激起的电波和突然增强的红外射线。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会凝视你。看或者观察，本身大多会带有能量负荷。”王陨说，人的眼睛会向所注视的位置反射光线，人脸面向的方向热射线也会很突出，同时某些退化的器官会习惯性的增强面对区域的电磁脉涌。

动物会敏锐的捕捉到盯着它的目光反射的光线，而王陨不但能感应到光线，还能感应到观察者的磁脉冲，这种感觉其实很讨厌，所以她大部分时间会偏转和屏蔽自己的信息。

所以有时候看着她的人会有种奇怪的感觉，看到了她却觉得她不存在，没有热量反射，没有前面出现障碍或者遮挡的感觉，那时候有些人会以为自己遇见了，鬼。

就像现在一样，王陨如飘荡的幽灵在红毯上缓缓而行，注意到她或者想窥探信息的本能的感到一种战栗的感觉。

不过这大厅里，奇怪的人或者是什么挺多，所以他们见怪不怪。

“迟到的客人到了，月小姐今天晚了11分42秒哦。”一个小鲜肉服务生端着亮银盘子来到她们面前。

“小戴，有女朋友了？都不来找姐了。”武雨奴两指一夹从盘子里提起一杯酒，青梅马提尼。

“哪有，一会儿结束了，我去那个房间找姐。”服务生指了指上面，眨了眨眼，笑的的很暧昧。

“哇，这两位姐姐好酷，要来杯酒么。”小戴嗅了嗅空气，有些贪婪。

也许的确很酷，冯昔拉白羽披风金色十字徽记，一身铠甲，肩上悬有两翼，银白色的蔷薇花边布兜帽下是一张左眼滴下血泪白色面具，她身材傲然特别是在这一身盔甲映衬下。

王陨是一身近皮革灰黄色的工作装，紧身简约，缝满了各种口袋，肘部和膝部还有皮革外裹，半旧不新满满的蒸汽庞克范，特别是她蒙着双眼却能行走如常，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她两个人的着装和满厅长裙短裙不同，比较吸引目光。

“无核橄榄？”看王陨端起一杯浮着橄榄的酒，昔拉不禁轻呼出声。

“姐姐，你也来杯油橄榄龙舌兰吗？”

冯昔拉摇摇头长鬓晃动，瞬间让人感到似乎清风袭来，让人真想摘下她的面具看看后面是什么样的可人儿。

今天还在斋戒日，昔拉不能喝酒，基本也不能进食太多，只能喝些清水。

王陨从见到她就没见过她吃东西，不得不感叹这个女孩的意志和她的铠甲一般坚不可摧。

王陨浅尝了一口龙舌兰，没想到不小心连橄榄吞了下去，胃里火辣辣的，她赶紧又吃了块蛋糕缓解，似乎肠胃已经能适应进食食物，又尝试了几样其他的食物。

昔拉跟在王陨后面，瞪大眼睛盯着王陨拿起一块块食物，还小声嘟囔着，奶油蛋糕，草莓，柠檬，腰果……

王陨听着冯昔拉又开始小声的自言自语很想问问她在说什么，不过周围声音很大盖住了昔拉的声音，想想还是算了，这姑娘似乎一见到她有点神神叨叨的，其他时候很少说话。

王陨一路边走边品尝各种糕点水果菜品味道，一边在寻找武雨奴说的本体位置，没有发现，要不是武雨奴现在就在她身边，王陨真怀疑透射人的事武雨奴编出来骗她的。

武雨奴跟在王陨身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其实是正在支楞着耳朵仔细听周围的对话。

“葛店管廊维修项目要招标，大约是18号，想参与就早做准备。”

“那感情好，我们这儿刚空出一副科级职位，家里子弟有感兴趣的吗？”

“前段时间乡村银行400亿资金失踪那事，现在网上提现锁死了，线下还有有盯着的。

我有一笔资金被困了，这是引流资金，我推销的时候给别人看存单用的。你看能不能网上开放一会我把钱取出来，有些上面的也有些存单，在审查前他们也想取出来，能不能放个口子。”

“没问题，就这两天，我们会及时通知网上业务临时开放时间，大概十五分钟，早做准备。”

“最近要更换一批办公设备和用具，你也知道现在这东西不好找，这机会也难得，有没兴趣参加。”

这些带面具的人都围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子，他们低声交头接耳的交谈着，当有别的人靠近时，他们会正襟危坐，或者整理衣装，岔开话题。

“各位女士先生们，欢迎光临，现在宴会正式开始，请领导们发致辞。”男女主持最北边的舞台上登场了。

雄浑的音乐悄然响起，从低沉渐渐提高。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前来，今天我们将揭幕新的福城天安系统，它将为福城提供更加稳定服务。”一个身材保持很好的中年人登台举起一个新话筒，他穿一身正装，仪容俊朗，声音抑扬顿挫，很有磁性。

他走到台上两块被红布遮挡的突出物前，用力扯开了蒙着的红布。

“神典蜂巢构架能量集合体。”

“智慧全书大容量存储系统。”

中年人张开双臂做了个如同迎接上帝般的动作，前奏乐章达到高潮，似乎就差众人齐呼哈利路亚了。

“请问。”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音乐。

“客人您好，我们现在还没到提问环节。”讲话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女主持赶紧出来救场，声音异常悦耳。

“别说那些废话，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有近三万人正在离开福城。”

“客人，这是我们与天城正常的人员流动。”

“哈哈哈，我可不是普通人，你们想蒙谁？！”下面提问的人走到舞台前，他一袭黑色披风，带黑色圆沿帽，身高接近三米，声音洪亮，其他的人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纷纷出声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