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施杞一早就收到了老杨的信息，祝她考试顺利。
考试？考什么试。
施杞再看时间，她约了今天的科目二，她都给忙忘了。
顾唯短信让她注意安全。她可安全了，她暂时去不了溧水。
施杞赶紧给金姐发信息，告诉金姐她得考完试才能去做证人。
金姐只让她好好考试，说考完试跟她说。
整个考程除了侧方位停车让施杞紧张了下，其他的项目都很顺利。她考完了就赶紧给金姐发信息，告诉金姐她随时都能去当证人了。
金姐却说，暂时不用。
施杞平时是不敢主动给金姐打电话的，信息发完了就将屏幕关掉，她害怕金姐身上的气场。
但“暂时不用”四个字让施杞刚刚科目二顺利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付大勤应该离婚啊，昨天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暂时不用了。
施杞想了好多种结果，是不是陈超被金姐说服了？毕竟上回陈超说要带付大勤去养老院最后也没去。
还是陈超和陈越兄弟俩意见不合？毕竟还有个从来没露过面的陈越的老婆。
一旦离婚牵扯到的事会很多。
有可能就得送付大勤去养老院。她四千块的工资是肯定不够支付养老院的费用的，那陈越每个月的补贴是真的没了，他老婆也不能再一天吃四个橙子了。
施杞想着付大勤那颤抖的手，这件事她要管到底，尽她所能。
“金姐，如果不离婚以后肯定还会被打的。”施杞鼓起勇气打了电话。
“哦，离啊。”
“那你刚才说暂时不用？”
“我说暂时不用你来做证人，再等等。”
“等什么？”
在施杞早晨考科目二的时间里，董阿姨陪着付大勤在城里的陈超家里，陈超和金姐则去了溧水。
陈超穿着一身休闲装，金姐穿着帆布鞋，眼线都没画，两个人就像是早晨晨练的夫妻。
他们自然不是送付大勤回去，也不是为了去看陈德辉。他们按照施杞之前说的信息，去找那个黑衣牛仔的女人。
一个单元有十二层，一层有三户人家，一层一层地敲门不太现实，他们有的信息也仅仅是“黑色牛仔外套”。
所以他们进小区后的第一站，是物业安保处。
“我昨天来小区丢了个钱包，里面有很多重要的证件，我们想看下监控。”金姐先开口。
这要求整个小区里第一回有人提。
“你们是什么人？”保安又懒又警惕。
“我是六幢一单元陈德辉的儿子，这是我老婆。”
“这个监控都是隐私，我们规定是不能给人看的。”
“我钱包里东西很重要的，就看自己家单元楼门口，你们难道还有住户房间里的监控？”
“那肯定没有。”
“那什么隐私不隐私？”
“我报警，让警察来了再看。”陈超先发制人。
保安抬眼看一眼两人，看一眼监控也不能怎么样，招来警察他今天别想好好休息。警察走了还要给领导汇报情况，他想到就累。
“那你们看吧，看快点。”
“那肯定。”
“大概什么时间啊？”
“昨天下午四点半到五点。”
那就是陈德辉和黑衣牛仔女人分别的时间。
陈超皱眉看着画面上陈德辉和女人腻歪进单元楼的画面，又看着另一个镜头两个人进单元楼的画面。那监控刚好就照着一楼的电梯处，把那女人的脸拍的正着。
陈德辉提着东西进的电梯，电梯上的数字最终在“5”上停留。随后数字从“5”到“1”，陈德辉空着手从电梯里出来。
若是再要求看五楼的监控恐保安起疑，知道是五楼就够了。
陈超和金姐进了老两口所在单元楼往后第三个单元楼里，他们不是毫无准备，他们手里拿着个长条盒的鸡蛋。
五楼一共有三户人家，他俩一人先敲一户。
监控画面是黑白的，人影也照不清楚，但仍然能看出那女人的轮廓。
头发披肩，还是烫的小卷，一双凤眼已然低垂，身型说不上是丰满还是发福。
和如今的陈德辉也不能说完全不配。
“你好，我们是社区的。”
陈超敲的那间开门了，金姐那间没人应。
“中间这家没人的住的，我对面住了个女的。”说话的是一个白发老人。
“好的，这是社区给的福利，一家一盒。”
“哎呀，谢谢啊，这社区买菜又贵又难，你们应该多鼓励人来做做生意，将物价搞低。”
“我们是社区的，不是物业的，你们小区的入住率比较低，我们跑一路都没几家人。”陈超顺着话说着。
“哦哦哦，是的哎，我搬来这里后悔死了，太冷清了。”老人叹息道，似乎还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
“阿姨，那您保重身体，我们去敲那家门了。”
陈超及时结束了对话，那老人叹了口气，识趣地关上房门。
陈超和金姐一起走到最顶头那户门口，两下就将门敲开，开门的女人没有穿着黑衣牛仔，但那张脸和监控里一致。
更重要的是，她的视线在触到陈超脸的时候，手下意识地要将门关上。
他们没跑错，是她。
“阿姨，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陈超将门抵住，金姐直接走了进去。
“你……我……我会报警的。”
她听过陈德辉说过自己大儿子的厉害，女人向后退了几步。
金姐和陈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一起笑了。
“那你快报，报警说你做托，和帮助诈骗团伙以欺骗人。”
“判几年来着？”
“情节轻的三年以下。”
“监狱可不是好呆的，没钱的话冬天没有暖衣，饭吃不饱只能受着。”
两夫妻一唱一和，惊得对面的女人浑身哆嗦。
“阿姨你怕什么？怎么称呼？”
“我姓朱，叫朱红。”
“朱阿姨啊，我们谈谈，给你一个将功补过，还能赚钱的机会。”
朱红愣住了，这陈德辉不知道的事情他儿子都知道，知道了还不计较，说要给她机会，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要我做什么？”
陈超将手上的鸡蛋放在进屋的餐桌上，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胸针，胸针上有颗透亮的珍珠。
他走到朱红身上，别在她的衣服上。
“带着它去十一楼。”
那胸针很厚，里面是最新款的针孔摄像机。
“他们肯定有后台的，知道了会打死我。”
“阿姨不做的话，现在我就可以打死你。”
朱红没有选择，只能点头。
“那我去还不行吗，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我们不能，但警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