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狼首给人的感觉,像极了夜刀周身时刻散发出的气场:冷。玉牌中间两个不认识的像字又像画的东西,估摸着是“洛英”两字。夏花收好玉牌,抱着小狐狸,踩着昨天走过的道慢悠悠地去了,她并不知道,那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正正说中了她的事。出示了洛英的玉牌,门口的守卫二话不说就引了她进去,少主带回一人一狐的事早就传遍整个阿尔泰了,就是没那玉牌,夫人也已经下令:全族不可为难人族的小姑娘,有挑衅滋事、想惹麻烦的,动手之前先考虑下我的手段。就为这一道命令,那些对夏花充满了好奇心想去围观的人,以及被碧霄的美貌吸引了想前去染指的人,生生忍住了:夫人的后台是狼王,再如何胆大妄为的人都不敢越矩。所以夏花自以为阿尔泰的人民很和平,对她很友善,根本就是错觉!强权底下才有顺民啊!下人带夏花在前厅坐了,端了上好的茶奉上,期间拿眼睛不住地偷觑她:这就是人族啊?好弱的样子,这么瘦,生得出孩子吗?少主就喜欢这种类型?看着还青涩得很啊,口味真重呢!夏花被告知少主正在议事中,只好无所事事地在大厅里东瞄西看地等,哪想到一直等得肚子也咕噜噜叫了起来,还没有议完的迹象,考虑到答应了洛英要回家做饭,于是便跟下人询问道:“请问少主什么时候能议完啊?”
“不一定的,有时候议个几天也是有的。”
几天!坑爹呢!早说我就不等了啊!现在白耗在这儿一个上午了!夏花与那人商量道:“您看我都等一个上午了,就几句话的事,能带我插个队先见少主一面吗?”
狼族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加之少主在议什么事儿大家是再清楚不过的。那事,上次议了多少天之后还不是打了水漂,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呢。于是便带了她到后面议事厅去,边走边说:“待会儿全看少主的意思,他要愿意先听你的事就行了。”
夏花连连答应着。刚进到后边的院子,便有下人走过来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接待夏花的那位就说:“刚好夫人让拿些点心给少主送去,你等我一会儿,我送点心进去的时候正好为你传话。”
夏花“哎哎”地应着,站在原地等候。不一会儿她就听得那边屋子里传来争执之声,她好奇心起跟小狐狸说:“少主是不是就在那边议事啊?我们悄悄过去看看在吵些什么。”
一人一狐躲着听墙根,实在很好奇少主被逼着谈论“繁衍”这么高端的命题,会是怎样的一张脸,于是悄悄朝里张望起来。只见夜刀百无聊赖的一张脸,昏昏欲睡半眯着眼,在眼角撇到她俩身影的时候,顿时就睁开了。事情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急转直下,当夏花听到并清楚懂少主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对不起,她吓呆了。当长老们涌出议事厅忙着去跟夫人报告天大的喜讯的时候:对不起,夜刀也惊呆了。于是现场就只剩下那两人隔着一道门槛两两相望,此情此景,各自心里的算盘都打得噼里啪啦的响,脑子里却都是炸开了花。夏花呆滞的半张着嘴:“少主,麻烦您考虑下自己的年龄!虽然我知道您未婚娶过,但是我配您真的是太幼齿了一点。您这高龄搁我家乡比杨振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可我却没有老夫少妻的打算。更何况,我早已经心有所属,定情信物都收了。对不起,请忘了我吧,我只是个传说。”
夜刀虽然思绪万千,表面还是滴水成冰的冷漠:“这事闹到母亲那里去了,我们应该会被最快速度地丢入洞房。没想到我英明一世,却会栽在个一根手指就可以按死的女人身上,这一定是天妒英才,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拉低我的战斗力!目前唯一可行之事就是先让母亲沉浸在我愿意娶妻的喜悦里,然后再想办法摆脱这个女人。虽说男子汉一诺千金,我说过的事情自然会承认,可是区区人族,不过百年寿数,于我不过弹指一挥之间就已过完。就算给她名分,我也能拖到她化作白骨。看她痴痴望着我的样子,和那些痴缠献媚的女人无异。哎,我确实不应该给她这么大的惊喜,最终只会留她一人孤独寂寞,相思成疾。对不起,请忘了我吧,我只是个传说。”
于是这两个传说就那么心里万马奔腾、面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这事看在急急赶过来的雪姬眼里则是:“我的眼里只有你。好一对痴情人啊,为娘好感动。”
雪姬走过去亲切地拉了夏花的手说:“走,到为娘的房里慢慢说。”
夜刀迅速回神,跟着两个女人一起进了雪姬的房间。雪姬让人端了各种人族喜欢的糕点、果子摆了满满一桌,笑望着夏花,不住地拿了往她手上塞:这是刀儿喜欢的人,刀儿四万岁上才动了的情。这幼小的苗苗得好好呵护着,呵护着啊!夏花各种受宠若惊,雪姬的眼神分明是在看儿媳妇,这种误会可不能再继续下去,。她多次想启口解释,都被她热情的招待打断了。小狐狸看出她的挣扎,轻轻告诉她:“你不要鲁莽行事,以免坏了少主的计划。”
夏花虽然不懂少主有什么计划,但是碧霄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她便和顺地应对着雪姬。雪姬热情得不得了,一轮招待之后握了她的手温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夏花。”
“好名字啊,和我家刀儿好般配啊。”
夏花不敢问这驴唇不对马嘴的两个名字哪里配了?只敢点头“哎哎”地应着,反正:你高兴就好。雪姬亲切地拍着她的手背又问道:“你同刀儿是怎么认识的啊?”
夏花回忆了一下,简略地说:“少主在我们有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后来就带我们一起回阿尔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