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到此时,羽凝霜才从那惊悸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定住神,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绝顶高手!啊……好痛!大意了,不该看他的眼睛。站了片刻,羽凝霜开始觉得身上阵阵发冷,又似乎发热,头晕眩,心口有种莫名的疼,呼吸渐渐压抑,几乎就要窒息。深知绝不能在御前失仪,强提精神对侍立的另外两人低声说了一句,有些踉跄地转进后殿。正跟几个兄弟推杯换盏的夏翊衡转眸注意到她不见了,有些诧异,想起自己找她有事,借故离席。回廊上,羽凝霜倚着柱子渐渐觉得呼吸停顿,眼前阵阵发黑,心头烦恶欲呕,却吐不出来,似乎很痛,又似乎堵住了什么。渐渐支撑不住时,一只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羽凝霜振奋了些,勉强抓住他的手臂,“疼”没说完,她便晕倒在夏翊衡怀里。“……”吃惊地低头去看,就见羽凝霜脸上泛起奇诡的潮红,嘴唇却有些发紫。看清,夏翊衡没来由地心里一慌,来不及思量殿中赐宴,抱起她往医官署飞奔。回廊不远处的树影里,一个人影瞧着他们。闯进医官署,夏翊衡厉声叫道:“来人!”
正在当值的萧景之闻声赶出来,看清昏倒的女子,吃了一惊。忙把夏翊衡让进屋,便替羽凝霜诊治。片刻后,他惊讶地问:“殿下,她是怎么了?不像内伤,又不像生病。”
“哦?”
有些诧异,夏翊衡皱了皱眉,伸手搭上她的脉息感觉了一会,才说:“确实不是受伤呀。怪事。我也不知道,她突然晕倒……”琢磨了一下,没想出来为何,就问:“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一时醒不来,但暂时不会死的。陛下寿辰,殿下来此不妥,你先去参加宴会,我照看吧。”
见夏翊衡有些踌躇,萧景之补充了一句:“散席后,殿下再来。”
想起苏太后或许会动问她的去向,夏翊衡嘱咐了几句,离去。就在这时,夏翊锦的护卫在他耳边低语:“十皇子带着那个女子去医官署了,她晕倒了。”
看看殿中的轻歌曼舞,夏翊锦笑着对身周的人应酬了两句,托辞更衣,离席往医官署而去。夏翊锦来到时,萧景之正给羽凝霜诊脉。羽凝霜的脉象似乎虚浮,又好似紊乱,细细追究又并非如此,竟繁杂无比。萧景之百思不解。无解间,门扉轻响。看清来人,萧景之吃惊,赶忙起身行礼:“拜见宁王。”
“不用。你出去吧。”
“可……”没等萧景之说完,那名护卫已经强拉着他退出房间,掩上了门。行至榻前,夏翊锦低头看了羽凝霜一会,搭上她的脉息。沉吟片刻,拿出一丸药给她喂下,随即,毫不忌讳地把手按在她的胸前,凝神运功。他的手掌似乎透明了一分。片刻后,羽凝霜猛地咳嗽起来。抱起她,轻拍她的背。咳了一阵,羽凝霜脸上潮红褪去,嘴唇不再发紫,眼睫抖动片刻,好似回魂。拿起桌上的茶给她喂下去一口,扶着她躺下,又拿过丝帕替她擦去血迹,再低头细看着她的眉眼,夏翊锦看出了什么,有几分惊讶,又觉得很好笑。等了一会,羽凝霜悠悠醒转。没看清眼前,以为是夏翊衡,便伸手抓住他问:“我在哪?”
“医官署。”
声音动人的悦耳,却不对。羽凝霜一凛,蓦地松手,看清眼前,大惊,就欲挣扎坐起。夏翊锦却按住她。“受了伤,别乱动。”
他的手似乎有种魔力,即便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温暖,说不出的慰贴舒适。心头一怔,羽凝霜只得躺倒,忍不住问:“你,是你救了我?”
“十弟带你来的。不过他把你交给御医就走了。说起来确实是我救了你。”
“你,你救我干嘛?”
屋内无人,两人的距离又很近,感觉他的目光炯炯地落在自己脸上,羽凝霜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乱,想起适才,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垂眸转头。没回答她的问题,夏翊锦低声笑了一下。听着他的笑声,羽凝霜竟莫名其妙地开始生气,忍不住又说:“笑什么?我险些被你害死。”
没有否认,夏翊锦淡淡回答:“你很不错,那么快就能清醒过来。我一时好奇,试试。”
他神色随意,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羽凝霜顿觉气闷不已。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的气恼,夏翊锦心念一转,贴近她笑着挑逗:“那么生气干嘛?是你先看我的。现在我在这,你却不敢看了?害怕?还是害羞?”
发现他靠近,羽凝霜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赶忙伸手推他。“别过来!”
“你对我十弟也这么说话?”
翻掌捉住她的手,逗她。听到,羽凝霜更生气了。似乎是恼恨夏翊衡丢下自己独自在此,更有些抵挡不住他刻意的挑逗,既窘迫又羞恼,又挣脱不了,只得硬声说:“放手,你们都一个样。”
“呵呵……”夏翊锦笑起来,笑声中有种入骨的销魂味道。“这么久了还没能得手,他真是太差了。我做哥哥的该好好教教他,对吧?”
他继续靠近,似有若无地舔了一下羽凝霜的耳垂。“啊!”
羽凝霜刹那间红了脸,赶忙偏过头去,却觉得身体发烫,还有些发软。感觉着她情动,夏翊锦捉狭地将她按倒在榻上,抚上她的脸。羽凝霜拼命转开脸,试图避开他,心里却有种莫名的乱,似乎期待,又好似抗拒。钳制住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自己,他靠近她,几乎就要触到她的唇。“你为何易容?”
一愣。“不说?”
夏翊锦眼里勾出一丝玩味,流露出危险的神色。惊了一瞬,想到他是高手,羽凝霜只得妥协:“你怎么知道?”
“观人观骨,看你就知道是个美人。而且,曲线玲珑,还是个帷帐间的尤物。”
夏翊锦毫无顾忌地轻薄。“你!放手!”
羽凝霜顿时又气又羞,再次奋力挣扎,却被他牢牢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