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各家实在穿不成的,里面全是黑饼饼的棉花,一点都不保暖了,这些物件她大概攒了五六年了,夏天全是虫子。”
胖大娘继续说着,为了这些长虫子的铺盖,刘大娘夏天老受罪了,身上成片成片地长着红疙瘩疹子。
白天晚上痒得睡不着,在楼下干嚎。
“其实扔了也好!”
“畜生!”眼看女儿要开始扔破木板了,刘大娘尖叫一声,扑上前一把就薅住女儿的头发,瘦得跟爪子一样的手。
在她女儿的脸上‘啪啪’地打了起来。
在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矫健的女儿也受了几击,刘大娘尖声叫道:“别扔了,我给你十块钱,你给我滚!”说完,松开了女儿的头发。
从身上掏啊掏的。
摸出了皱巴巴的一张大团结,直接扔在了她女儿的脸上,然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刘大娘女儿的脸色微冷,“五十块,不然我继续!”说完,又迈向前一步,直接无视了哭嚎的人。
“给你,全给你!”刘大娘哭着,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了一大把花花绿绿的零钱,直接扔在了地上。
苏静书见到那个女儿麻木地捡起了钱,眼眶红红的也落了一脸的眼泪,转身踉踉跄跄地狼狈离去。
胖婶子深叹了一口气。
瘦大娘也默默地摇了摇头,对面的王家嫂子不置可否都没有上前相劝。
还不到两分钟。
坐在地上哭闹的刘大娘便往楼下走去,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把扔出去的破烂东西又搬了回来。
到此,苏静书都忍不住的惊叹了。
这刘大娘到底以怎样的心情来过这样的生活,她不理解,或许一辈子也理解不了。
第二日一早。
习惯了楼道吵吵嚷嚷的声音,两个小朋友很自然地醒了,也不哼唧,正翘着一双腿架在了婴儿床上一蹬一蹬的。
苏静书给两个小朋友把好尿,一人塞了个奶瓶便开始收拾自己。
城里的生活有点无聊,除了吃饭、做饭、哄娃和背老师布置的英语单词,好像没什么事干。
远不如在大梁村的热闹,平时还可以种种菜,不然去挖点野菜,扯点猪草打发时间,然后再去山上打两只兔子。
神识放在空间,除了疯长的蔬菜水果与药植,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懒洋洋的吃了点早饭,母子三人照常喝了点稀粥,就准备出门去新宅子,起码,那个院子可以利用起来,嗯,种点小菜。
再带着两个小朋友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苏静书已经把婴儿坐椅放进了空间,抱着小宝正准备背上时,家里房门锁子正在扭动。
回过头来。
便看到满面笑容的周长柏走进了家门。
把手上的提包往地上一放,就着苏静书抱着母子二人亲热地道:“媳妇儿,我回来了,这是要出去吗?”
大宝见三人拥抱在一起,急得在床上跳着道:“抱,抱,爸!”
周长柏松开苏静书,脸上带着巨大的惊喜道:“大宝叫我爸了。”他一把把大宝抱在了怀中,原地转了两圈,又把大宝抛起,再接住。
惹得大宝宝‘咯咯’地欢笑。
其实大宝早在十个月的时候,嘴里就常常蹦出来几个单词,叫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偶尔也叫妈。
但是‘爸’却几乎没叫过。
没想到出车几天,孩子似乎感觉到消失了的爸爸出现了,一着急就叫了起来。
“大宝,好孩子,再叫声爸爸听听!”
“爸~哦!”
周长柏再次抱起了大宝,‘吧唧’两下在大宝的左右脸各亲了两下,又期待地看着二宝,迎接他的是一记无视的目光。
这时,苏静书也不背娃了,对着周长柏道:“回来挺早的,先去洗洗再和他们玩,你这次任务还顺利吧。”
“嗯,很顺利,媳妇儿,这几日住在这里感觉怎么样?”
周长柏拿着盆和香皂去水房清洗了一遍,关好门才又扶着大宝,在屋里来回的走起路来。
“大宝好乖,走路真稳!”
大宝本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此时爸爸扶着她走路,也是高兴得不行。
“砰!”地一声巨响,不知道谁家在甩门,声音大的连家里的门框都抖了两下,把大宝吓得一下子没站稳,便摔在了地上。
“特么的。”周长柏低骂了一声,赶紧把大宝抱在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后背以示安慰,“谁家的在发疯,这屋子住不成了!”
“嗯,前两天我买了套房子,只是,咱们刚住进来,就搬家是不是不太好。”
“真的。”到此,周长柏又高兴起来,挨着苏静书坐下,夫妻俩一人抱着一个娃在拉着家常,“管他呢,这破房子谁愿意住谁住去,今早我还托胡子哥帮我留意房子呢,看来不用了。”
说完,就是一阵惭愧,恨不得把自家的媳妇揉进了怀中。
“那咱们先住过去,这房子先放着,反正也没什么可搬的。”
想着自家媳妇那神奇的魔力,周长柏笑着点了点头。
屋子总共就这么点东西,夫妻俩把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门,这时,家里的门就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轻响。
苏静书看着周长柏似在询问,这又是谁?
铁蛋大妮昨日来过了!
正常情况下,大梁村家里不会再让人过来。
还未等他们去开门,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女人轻柔的叫唤声,“长柏哥,是我,快开门!”
那声音倒是陌生,却带着刻意的温柔。
周长柏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这特么的是谁啊,喊得这么恶心,那个媳妇儿,你别误会我了不认识什么女人!”
苏静书自然是相信他的,只笑着道:“先去开门!”不然这样的场景,定会引起几个邻居的好奇心。
周长柏一脸不虞地拉开家门。
只见一个身形圆润,扎着两个垂肩的麻花辫,穿着一件短呢子大衣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了家门口。
那女子似乎看不到苏静书与两个孩子似的,只定定地看着周长柏眼眶微红,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