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刚很是喜欢小孩子,不由得转过头对着胡江力道:“爸,你们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吧,他们太好玩了。”
“好,回头就生。”
李云的手一伸,就掐在了胡子的大胳膊上,然后拧了一圈,大胡子就跟没事人似的。
与周长柏已经倒上了火酒,开始干了起来。
“过瘾,许多年没吃过锅子了!”说完,他快速地夹块个鸡腿肉,递给了自家的媳妇。
周长柏见状也要去抢,结果被苏静书拽了拽衣服,几人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人数多了,吃起火锅来就更加的热闹了,外面下着大雨,家里吃着火锅,两家人热热闹闹的。
“对了。”正吃得高兴,胡江力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厚厚的信来,递到周长柏的跟前道:“早上老王神叨叨送过来的,说没脸见你什么的。”
张长柏瞥了一眼,只见信封上的字体清隽有力,便知道是昨日那个人的。
接过了信随意的往炕上一扔,忍不住轻笑一声道:“他可不就对不起我嘛。”
饭后,雨也小了下来,送走胡江力之后。
两个小朋友玩累后自己趴在炕上就睡着了,周长柏拿了床薄被子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轻轻抚了下孩子浓密的头发,眼里柔软一片。
苏静书拿着那封厚厚的信道:“你不看?”
“不看!”
“那行,我先看看!”说完便抽出了那封信,只见清隽的字迹一如信封上的,内容也很简单,没有因为从小抛弃周长柏而有所歉意,也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
大概意思就是她假期到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希望下次见面他们能心平气和的谈谈。
最主要的是,知道他在运输队工作而感到欣慰,如果周长柏愿意可以省城,她可以安排他去省军区后勤运输队工作。
还可以安排苏静书去省军区医院药房上班。
信后还附带了两百元。
周长柏的无视,张清茹仔细想想倒也没太计较,觉得这样好的条件,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就拒绝不了!
然而周长柏就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两口子也从没缺过钱。
就连港口他们也只当是个过客而已,都没打算常住,又何况有那人在的省城。
周长柏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这是在施舍么,把钱和信邮寄回去吧,我们不需要!”
“好!”苏静书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对于周长柏的生母她不想发表任何意见,认与不认,那都是男人自己的选择。
自己没经历过他的遭遇,内心体会不到别人的痛,所以更加不会去劝说。
就像是前世,自己作为嫡亲的女儿,生活在丞相府也不见就得了父母多少关爱,不然,她也不会被庶妹弄死。
想来,这里面自然少不了亲人的推动。
现在这个世界少了勾心斗角,心中反而幸福平和了不少。
值得开心的是之后的日子里,不但张清茹就连王菊花都没有出现。
苏静书有一次去三角楼去串了个门。
听胖婶子说王菊花似乎又有了新的目标,好像是她妈娘家隔壁邻居的表弟。
也是闹得纷纷扬扬的,把人家未婚妻都气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奇葩。
西市……。
乔艳穿着一身粉花的布拉吉长裙。
头上戴着两个蝴蝶结发卡,短发小辫,脚穿一双黑色的小皮鞋,身材窈窕,神情坚毅。
一改往日小白花的形象,走在工农兵大学的校园中,立刻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对于无数男青年的示好,她都淡淡的回绝,是了,她要做一个自强自立的新女性。
到达西市后安顿下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打听到宋浩然在纺织厂当宣传干事。
今天,也是时候和他相见了。
半上午的时间,她打扮得自信得体朝着纺织厂的大门而去。
看着矗立着纺织厂大门,说实话,有点陈旧破损,乔艳的眼里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情。
这地方,在多年以后简直是不值一提。
只不过宋浩然的人生起步,就从这里开始,先是宣传干事,在厂子效益下降,濒临绝境的时候,提出了建设性的意见。
一举挽救了纺织厂,由于能力超众,没多久就被推荐进入到了某部门。
他并未参加高考,而被推荐进入党校进修,从此前途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这里少不了他家里的推动。
乔艳再次抚了抚姣好的面颊,想着就要见到那个人时,并要死缠烂打把他追上,脸上忍不住地浮上了一抹羞红。
刚要走向门卫打听时,却见到门房后的墙角处站着两个人。
男人面色深沉一脸的无奈,女人,‘呵呵’,乔艳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正是传说腿断了,病休回城的白琳。
这时她装模作样的拄了个拐杖,一身陈旧的衣服洗得发白。
面色憔悴,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子,带着一抹倔强。
也恰恰是这样的女子,才牵动着男人的心。
“浩然哥,今天我就把话和你说清楚,既然你妈妈那么瞧不上我,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从此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说完,拿起靠墙的拐杖,就要利索地离去。
和乔艳之前想的一模一样,果然白琳回城的日子,不一定就比大梁村好过。
看样子,这么长的时间,竟真的还没有工作。
“等等,我妈不是那个意思。”宋浩然一把抓住了女子的胳膊。
白琳却连头都没回,只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我一时分配不到工作,家里嫌我是吃闲饭的,你,你又……”
她低垂着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又或许努力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
祭奠她悲苦的人生。
为什么这个口口声声在乎说在乎她的人,就不能给她点自尊,帮她找份体面的工作呢。
还非把她带回家去,让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我,我……”宋浩然此时除了叹息,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连他自己的工作都是父母托了许多人情办的。
她就不能体谅一下自己,等站稳脚跟,再想办法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