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玛拉见状,整个人都崩溃了,捂着脑袋尖叫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一把就拽住了母亲的手,把剪刀甩到了一边。
猛劲的摇晃着:“妈!你这是咋了啊!”
玛拉母亲的眼睛里一片浑浊,目光有些呆滞,可手上的力气却如同牛一般大,一下子就将玛拉给甩了出去,满是鲜血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动着。
“额尔吉大哥……你快给我妈看一看啊……”
玛拉摔在了地上,失声痛哭,鼻涕眼泪一大把,拽着额尔吉的裤腿,苦苦的哀求。
额尔吉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一脸的严峻,点了点头,抬腿走了过去。
可额尔吉才刚刚迈出了脚,坐在炕上的玛拉母亲却猛地耸动了一下,两只手在炕上胡乱的摸索着,将掉在炕上的半截红舌头拾了起来,一下子扔在了嘴里,兀自的咀嚼了起来,嘴里呜啦呜啦的,猛地喊了出来:“别过来!”
“这老妇是个罪人……”
“不能留……不能留……”
玛拉的母亲没了大半截舌头,按照道理来讲,早都不能讲话了。此时虽然说了一大堆,但是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嗓子被利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般,刺啦啦的,窜进人的耳膜里,听得难受。
额尔吉一看,这哪有人没了舌头还能把话说的这么清晰的?
如此看来,这玛拉的老母亲招到的东西,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啊!当下也觉得有些头疼了起来,停下了脚步,不敢在轻易动了。
那老太太一看,这额尔吉真的不动了,立马来了气势,像是一个老太君一般,眼皮子一掀,看都不看额尔吉:“你是萨满师?”
额尔吉低垂了头,心里暗暗的盘算着,如何先将这老太太身体里的邪物先哄骗住,于是恭恭敬敬的答着:“是。”
那老太太一听,心中更是得意起来了,微微点了点头,接道:“不错不错。”
“如今这世道上,像你这么懂得礼数的可不多了。”
“你既是萨满师,那我且来问你,你可识得老身是谁?”
“我劝你还是莫要管这宗闲事,老身的手段,你可招架不起!”
老太太伸出手,满是爱怜的抚摸着衣服上的白色毛领子,说到最后,声音猛地凌厉了起来,隐隐的带了一股子威胁的味道。
额尔吉的一只手正背在身后,悄悄的做着劲头呢,只待抻着那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将他一举拿下呢!哪里能让这老太太这么早就爆发呢!
当即那眉头就皱了起来,思索了半晌,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弯下腰,一脸的谄媚:“老前辈,您莫不是山神身边的白狐大仙?”
话音才刚刚落下,那老太太的眉毛就跳动了起来,粗哑的嗓子嘎嘎的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你小子的这对招子倒是明亮,既是已然知道老身发身份,还不赶紧滚!”
“你要是再不滚,可别怪老身……”
那老太太发话还没有说完,玛拉缩在地上,哭的越发的大声起来,嚎着:“额尔吉大哥!你快点打她啊……再不打,我妈的性命都要没了……”
老太太的眼睛一瞪,顺手从炕上摸起了一个线团子就扔了过去,声音变得尖细起来:“少多管闲事!”
“这是你家欠的债……”
额尔吉一见这老太太已经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玛拉的身上,心中暗暗一喜,抬起一只手,摸在腰间,一下子抽出了赶神鞭来,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另外一只手,则送到了嘴边,一口咬破,将鲜血抹在了鞭子上,猛地向前一个飞跃!
那鞭子在额尔吉的手中甩动,就像是一条蜿蜒曲动的灵蛇一般,直奔了那老太太的面门而去。
那老太太还在对着玛拉破口大骂,显然是没有想到额尔吉就会这样突然出手,登时也是大惊。
一双浑浊的眼睛闪现出了一丝慌乱,两只手紧紧的撑着炕面,蹭蹭的向后退了半米多,赶神鞭登时便扑了一个空!
老太太桀桀的笑着:“哼,就你这个小娃娃的道行,想收了老身,还差了远的去呢!”
一招扑空,额尔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黑着脸,也不出声,手上的劲头顺势一转,那鞭子便猛地向上一扬,那鞭子啪的一声脆响,顿时甩在了老太太的额头之上!
那额头本就是一个人的神识所在,此时被那额尔吉这么一抽,立马形成了一道红深深的印子来。
额尔吉也不敢再稍有怠慢,两只手猛地缠了过去,一个翻转,便将那老太太的两只胳膊都架在了一起,紧紧的拽住。
又腾出了一只手来,异常灵活的从衣兜里拿出了一面透明的凸面镜来,甩手扔给一旁的玛拉:“快接着!这镜子可有大用处嘞!”一边吼着,一边又把手收了回来,紧紧的锁着那个老太太。
玛拉一把接到了怀里,凑了过来,口气里满是急切:“额尔吉大哥,这东西要咋弄?”
老太太还在猛烈的挣扎着,力气极大,差点将额尔吉整个掀翻了过去!
额尔吉大惊,手上的力气又猛然加大了几分,紧紧的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溢了出来:“白狐狸,你修行不易,又何苦出来害人?”
“我问你,你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老太太一边用力的挣扎着,一边无比缓慢的回过了头,脖子里的骨头嘎吱嘎吱的响,一双灰突突的眼睛瞪的老大,里面登时涨满了鲜红色的血丝,像是要将额尔吉抽筋扒皮一般。
额尔吉看着这老太太的这般模样,一声冷笑:“玛拉,快,把这块镜子贴到她的额头上面,快!”
额尔吉说的急切,玛拉又怎敢马虎,攥着手中的凸面镜,对准自己母亲的额头,啪的一下就拍了上去!
说来也奇怪,这普普通通的凸面镜一贴到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股浓重的白烟,发出了一阵滋滋的声音。
原本还力大无比的老太太顿时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变得软塌塌的,摊在了炕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