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线虫蛊一窜入嘴中,那乘务员便登时如同一具死尸一般,“扑通”一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圆鼓鼓瞪着,布满了血丝,眼睛里面的晶状体变得混浊起来,翻滚游动着,像是随时都会爆裂开来。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淌,嘴微微张着,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一双手死死的扒住了自己的嘴巴,却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大明叔一个蹿步过去,一把便抓在了那乘务员的手上,将他的手用力拽开,而他自己,则是猛劲的掰开了乘务员的嘴,想将那铁线虫蛊从他的嘴里面抓出来。八壹中文網
我站在原地,一下子就愣住了。隐隐的还能看见那细如棉线的铁线虫蛊盘旋在乘务员的喉咙处,露出了小小的一截尾巴,“啪嗒”的甩了一下,便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他娘的,这速度也太快了一些……”蛊自来盛产在苗疆一带,东北本是少见,更何况,这蛊毒不同于其他邪祟之物的是,它们多是活物,有着自己的独立思维,不见得比人会笨上多少。
见此情景,饶是大明叔见多识广,也是有些慌了神,连忙回了头,冲着大明叔大声的喊到:“老刘啊!这玩意可咋弄啊!”
大爷黑着一张脸,将手伸进了布口袋当中,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符纸与鸡血墨来,笔走龙蛇,唰唰两下,便将一纸黄符画好,夹在了双指之间,猛地一个用力,那黄符纸便“蹭”的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短短的一个瞬间,那黄符纸已然是已经燃烧了大半。
躺在地上的乘务员表情越发的惊悚了起来,混浊的晶状体已经渐渐的失去了颜色。
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这乘务员,就要被这小小的铁线虫蛊给闹腾死了!
“明子!让开!”大爷的眉头一皱,手上也不敢含糊,将大明叔从乘务员的身边拽开,另外一只手,则是拿着燃烧了大半的黄符纸,猛地塞进了乘务员的口中,旋即又捏住了乘务员的上下颚,将其闭合起来,死死的按住了。
燃烧着的鸡血墨符纸一进了乘务员的口中,那乘务员的身体立时便如同一条粘腻的蛇一般,左右的扭动着,浑身的骨头来回的摩擦,发出了一阵阵细密刺耳的声音。
为了压制住乘务员,大爷的一条腿跪在了乘务员的胸口之上,可那人看起来瘦瘦弱弱,这铁线虫蛊一入了体之后,便如同是一个诈起了的尸体,力大无比。他的两条腿还在死命的蹬着地面,眼瞧着,大爷便有些按不住了……
我一看,这还得了?
这符纸才刚刚好塞进了乘务员的口中,还没等着起效呢!若是此时让他给挣脱了出来,那之前的力气,岂不都是白搭了?
想着,我一个鲤鱼跃门,整个人都扑在了那个乘务员的身上,两只手紧紧的按住了地面,死死的压在了他的两条大腿上。
这不压还不觉得,我这整个人一扑上来,发现这身体里进了铁线虫蛊的乘务员远比我想象的力气还要大。
他的两条腿就像是两个无比沉重的大铁块儿,敲击在我的肚子上,无比的疼痛。
妈的……
我的整个腹部都猛地一缩,差点就蜷了起来。
大明叔见我和大爷两个人也没有办法压制住乘务员,把手中的东西都给撇了,跟着小程哥一起拥了上来,按住了他的两只脚。
一时间,我们四个人,全都压在了乘务员一个人的身上。
我的肚子满满的都是疼痛感,心里登时便恨透了那个给大汉下蛊的老头儿。
死老头儿,半个身子都进了棺材了,这老棺材瓤子还不知道消停,竟然在火车上就公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而且,还一点担当都没有,自己下了黑手,还要找个替死鬼,当真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我在心中恶狠狠的骂着,骂了半天,反而是越骂越觉得窝火了起来。
隐隐的,我的腹部慢慢的升腾起了一股子浓浓的灼热感,像是一团烈火,在我的肚子里面猛烈的燃烧着,仿佛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灼烧殆尽一般。
若是说我刚刚还能勉强受得了那个乘务员如同钢铁一般的撞击,那此时此刻,刚刚的疼痛感在这种痛意下,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我的脸上登时便浮起了一层豆粒大小的汗珠来,身上也跟着濡湿了起来,汗嗒嗒的,黏住了身上的衣服,让人难受的紧。
大爷手上的劲道虽然不敢松懈一分,但还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寒子!你咋了!不会是刚刚让那个铁线虫蛊给碰到了吧!”
大爷说的无比的焦急,可我的心里却是十分的清楚。
自从发现了这铁线虫蛊之后,我压根就没触碰过,这铁线虫蛊也直接就奔着乘务员来了,我又怎么可能是因此肚子疼痛的呢!
更何况……
短短的一瞬间,我的脑子当中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一团浆糊,粘腻腻的堵在了一起,想什么事情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意识渐渐的开始模糊了起来,眼皮子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我咬着牙关,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从牙缝当中断断续续的挤出口一句话来:“大,大爷,你放心,我……我没事了,咱们只要把乘务员的事情给……”
我的话才刚刚说了一般,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腹部的灼烧感猛地又强烈了几分,肚子里面就像是有着一双手,在死命的扒着我的皮肉,想要从里面破体而出一般蠢蠢欲动。
猛烈的疼痛感撕扯着我的神经,原本还糊涂不清的脑子霎时便清醒了过来。我的心中登时大亥。
虽然我不清楚自己究竟了怎么了,可是,如果在这样闹下去,还没等这乘务员死掉,我就已经挂球了啊……
想着,我连忙松了手,挣扎着从乘务员的身上爬了起来,拉住了大明叔的手,想跟他说明一下情况。
可一张嘴,说出来的却是:“是何人如此的放肆,竟然敢用巫蛊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