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林就这样密密麻麻的,一直朝山脚漫延。
可是,我进了林子四面张望,哪里有道观?
叔叔明明说过,道观就在松柏林里靠山脚处。
可是,到处找去,竟然找不到它在哪儿了!
这他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带这么玩的吧?
尼玛……说好的道观呢?
不会跨掉了,然后道士走人了?
这么一想,我可有点慌神了……
如果叔叔说的道观没了,道士也都没了,我找谁评理去?
这时节让我再往山外走,不得深更半夜在山里赶路?
在这么诡异恐怖的老林子,让我一个人摸黑……自杀估计更明智!
正在这时,突然后面有人幽幽的说:“你……怎么进来的?”
我吓了一跳,火速转身……
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蓝长褂,一脸胡子挽着发髻的枯干老男人。
看上去,这分明是道士的模样。
他一双警惕的双眼,正骨噜噜打量我,满脸的怀疑之色。
我呆呆的看着对方,简直怀疑哪儿又塌方,他刚从棺材里摔出来的!
因为,他的衣服上布满了泥土和灰尘,简直分辨不出布料的颜色。
这就跟从墓穴里刚钻出来,没来得及拍掉尘土那样。
说实话,就这模样谁都不敢相信,他会是人!
不过,僵尸可不会说话,刚才他可询问我呢。
我这才冷静,连忙说:“我叫项仲奇。您……就是这的道长吧?我叔项敬元……还记得吗?他七年前来过这里,拜访过您的那位……叫项敬元,记得吗?”
对方一脸木然,仍然直勾勾盯着我一动不动,看得老子心里直发毛!
良久,他才缓缓摇头,阴森森的说:“不记得……没这么个人。”
这他么就尴尬了……你是不想承认,还是真忘了?
我愕然看着对方,赶紧又说:“七年前秋天……十月中旬来的,项敬元啊!”
对方仍然面无表情,好像懒得理我,慢慢转身径直离开了。
我赶紧跟了过去说:“师傅,我是他侄子,找您有事!”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仍然阴冷如常……
可我顾不上了,找活人总比问死人强!
于是,我殷勤的又说:“再想想师傅,他见过您!”
那人慢慢的走着,好像手脚不是很利索,仍然不想搭理我。
他的身体状况,肯定不怎么样,愣愣的……不会老年痴呆吧?
这还真够呛,他肯定记不住七年前的事情,这是要坑死我啊?
这一出神道士就慢慢走远了,他根本就不想理会我似的。
良久才听他冷冷的说:“走……这地方不能来、除非死人。”
这话听得老子心里堵得慌,怎么头皮只发麻呢?
活人不能来,只有死人才能来……
不过他说得没错,这里到处都是尸首!
我遥望着他心里只冒冷气……
要不是叔叔说认识他们,蓦然遇上这么个玩意真得吓坏人!
瞧他枯干的皮肤,乱糟糟的头发,刚才乌鸦琢食的,长得就跟他就一样!
左右都感觉这家伙不正常,要不还能说话,倒地上就是尸首啊!
这会不紧不慢,走路脚都不弯……这不僵尸爱摆的谱嘛?
我愕然打量着他,直接开始怀疑人生!
看到我发愣,那货慢慢停下来了,僵着脖子也没回头。
他仍然不紧不慢,冷幽幽的说:“走吧……不然真得出事。”
我呆呆的凝望着他……这时节让我走哪儿去啊大爷?
干脆叫你爹吧、我的活僵尸爷爷?
老子好不容易摸到这来……你他么竟然让我走。
天快黑了我往哪走?
是去慰问僵尸,还是联络野鬼?
话说,你们家的道观呢?
我叔叔不说,这松柏林里有道观的嘛?
它是垮了还是拆了你倒是说句人话啊?
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撂下这话要死不活的朝桥那边去了。
我凌乱的看着他慢慢朝石板路走去,也不知道去干嘛。
看样子,他不想搭理我。
而且,还赶我走,威胁会出事。
我明白,再跟他纠缠肯定没结果,想办妥事情得找其他的明白人。
转过身来,我琢磨着这个道士出现的方位,并朝那儿走去。
松柏林里有一个大土包,远远看去,跟高高的崖壁相连的。
我就差这地方没察看了,认为道观不可能建在土包下面。
不过,道士就是从那边出来的。
这么看来,土包跟悬崖之间还有空间。
于是,我沿着土包,朝着它顶端跟悬崖相连的地方走去。
走近才发现,土包跟崖壁紧靠,下面真有一个拱形空间。八壹中文網
而这个空间靠近悬崖下边,果然建立个很小的土坏道观。
正如叔叔当初所说的那样,这根本就算不上一个道观。
这是一个用泥土掺稻草筑压成墙、上面盖点茅草的土观。
至所以称为道观,是因为它的门和窗户,像普通的道观格式。
整个土坯房一共两间,正观的右边靠后处,有个小厢房。
观门大开,小厢房却挂着一条厚却肮脏的门帘。
远远望去,突然感觉这个小道观如此诡异。
就跟之前的石板路那样,道观根本就不像有人住持。
观门累积了厚厚的灰尘,一张蛛网,挡住了半个观门。
我惊讶的打量着这间诡异的道观,不免疑云重重。
怎么回事,这不像有人住啊,莫非道士都搬走了?
可是,刚才那个道士,分明是从这里出去的好吧!
这么说,里面肯定还住着道士,道观是他们歇息之处!
怀疑归怀疑,慢慢朝道观走去,我想看看屋里有没有人。
因为观门那张蛛网,我就站在外面朝里看了一眼。
果然,里面正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泥像。
看上去,还真不像传统高大上的神像,更像一具僵尸!
而且,估计建造的年代久远,又没人打理修缮吧。
泥像身上的颜色都掉完了,表皮都开始剥落。
从外面看去,己经无法辨识它的真正面目了。
真他么奇怪,总感觉那玩意的身材脸形,跟我挺像。
区别就是,它看上去就跟僵尸差不多,令人毛骨悚然。
而且,它后面竖立着长方形的照壁,就跟竖立的棺材一模一样!
我愕然打量着道观里的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发毛。
虽然,之前听叔叔提及这间道观的诡异,看了仍然很不舒服。
尤其是那个神像,脸上的漆和表皮都剥落了,但一双眼睛却在。
那双眼睛白比黑多,正幽幽凝视着我,不知道有多邪乎凶残。
打了个寒战,我赶紧退了出来,朝那间挂帘子的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