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的嗓子就喊哑了。
当然,另外一个情况让我也顾不上再大叫了。
因为大量的虱子袭来,我身上到处都奇痒无比。
光痒就罢了,还伴随阵阵扎心刺痛,让人苦不堪言。
很显然,这些邪恶的虱子,己经将我当成了大餐。
棺材里开始氤氲着阵阵迷离的红光,显得格外温馨。
红光映在这些怪物脸上,所有人都浮起殷切的期望。
对他们来说,我现在就是一道美味大菜吧。
随着连绵不绝的刺痛和奇痒,虱子身上的光芒更强了。
正如叔叔描述的那样,变异虱一吸血液就会发出肉色红光。
这表示它们己经吸食了足够的血液、很快就会喝饱了。
很快,虱子们就各自回到自己主人身上去了。
然后,体内的血液慢慢回流到这些枯干的怪物身上去了。
放眼望去,这些干瘪狰狞的怪物,都变得红光满面起来。
我的血液还真他么大补,这些怪物们一个个都惬意不己。
看来,吸饱我血的虱子,回到宿主身上后开始回馈主人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比较的悲催了。
这不,怪物们用虱子吸满了我的血,重新将棺材盖抬过来了。
我大声抗议,苦苦求饶都没球用……棺材盖罩下来了。
很快,棺盖就将棺口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芒都没透露出来。
它们封棺的时候,我虽然一直挣扎踢打,但这个空间太狭小了。
而且,怪物们力大无穷,就算我想蹬开棺盖,也并没有卵用。
接下来,我就能听到它们往棺材盖上钉棺材钉的声音了。
“咚、咚、咚……”
敲击一下下响起,沉重而清脆。
我甚至能感受,棺钉让棺盖跟棺体,渐渐紧密的过程。
我慢慢停了下来……因为我很清楚,再挣扎也没用。
就算它们心软将我放出去,我还有其他结局吗?
我己经让这种变异的僵尸虱咬了,铁定会变成僵尸。
离开这儿有用嘛,变成僵尸之后,它们还会弄死我。
想到这儿,我安静下来,甚至打消了出现奇迹的可能。
就算叔叔赶过来、就算方亚琴带来大批警察……就算奶奶复活。
其实对我来说,在走进这个秘洞开始,一切就都己经注定了。
我安静下来,大脑中变得空白……除了绝望。
这是一种恐怖的感觉。
求生的欲望跟不可改变的绝境,形成强烈的冲击。
棺材是象征死亡的归宿,但你活着躺进去,就会明白那种感受。
尤其,还有一群无视你生命的怪物,在固执的让你接受死亡。
当棺盖压下来的时候,当你感觉生命限制在如此狭小的空间。
笼罩的绝对不仅仅是黑暗,而是那种无法抗争的终极恐惧。
无尽的绝望和害怕,还有巨大的恐慌,足以令人濒临。
被活葬的感觉很压抑更残忍,我却无力反抗、无法改变。
我静静的躺在漆黑的棺材里,一动不动如同尸首。
回想当初,真恨自己的好奇,恨自己冒昧闯入这个山洞。
如果稍微等等,跟方亚琴和雁儿停些时候再进来,结局会不会改变呢?
方亚琴有枪,就算用不上它,大家商量着行动,至少不会走上绝路吧?
可我固执己见,一味想争取时间尽快自救,没想到最终被活葬。
我就这样绝望的沉默着,呆呆的回想过去的事情,一动不动。
良久,敲击棺材的声音消失了,山洞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那些怪物们己经沉默,不再说话了。
我希望它们再议论点什么,或者是再吵吵几句,甚至是骂我。
可是它们一直沉默,也许这些非人非鬼的东西,也感觉残忍吧。
毕竟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在没有变异成僵尸前,还是个活人。
它们将我封装进棺材后,就再也没有吭声,一直沉默。
我明白,棺材钉己经钉好。
接下来,就应该沉到水潭里去了。
很奇怪,棺盖密封好了,我却还能够继续呼吸。
这是因为棺材底端穿铁链的洞,导致我还能透气吧。
我就这样静静躺在棺材里,再次希望能出现奇迹。
生存是人类的本能。
就算我明白,有人将我救出来还得死,仍然固执的期望。
当我经历了绝望、沮丧、恐惧等等心态,又希望有人来救我。
可是,这种奇迹一直没有出现……其实也不可能出现。
叔叔此刻不知道在哪儿,正在寻找阴鳝,方亚琴在医院照料雁儿。
奶奶死了,我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处境,更不可能来救我。
我突然很悲伤……感觉自己对不起奶奶,也对不起父母和叔叔。
他们好不容易将我养大,尤其是老奶奶,简直用尽一切办法。
可是,最终却没有任何回报,我最终还是快要死了。
而且,是最为残忍的,活生生的水葬!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涌而出……
那一刻,我再次疯狂的挣扎起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挣扎着,手脚并用……可是牢固的棺材根本就不给我机会。
除了撞痛我自己,结实的棺材根本没有一点损坏。
正在这时,棺材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
它们在干什么?
仔细一听,是缆绳跟丧杠被绑在一起的轻微声音。
这让我想起奶奶出葬的时候,那些帮忙的村民。
他们正是这样,让丧杠和绳子结合在一起的。
又隔了一会,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铜锣敲击声。
随之,接连不断的锣声密集的敲打起来,就跟送葬那样。
当然,没有鞭炮声……看样子这些怪物们,就像给死人送葬。
果然一声吆喝,棺材突然动了,我能感觉有人将它抬起来了。
我狂叫着、虽然声音己经嘶哑了,但一直在疯狂的大叫着!
这根本就不能改变什么,就算我将棺材弄得摇晃也没用。
棺材就这样缓慢却平稳的朝前移动,如同飘浮在空中。
我知道,它们正抬着我往山洞深处走去。
因为道观的入口太小,那么点空间不可能抬出棺材。
可是,它们不是要将我拿去沉潭吗?
莫非……山洞中有岔洞,联通着那个恐怖的深潭?
这个时候,我的嗓门己经嘶哑,喉咙很疼。
不过,仍然在本能的在挣扎,希望能阻止他们。
就算我清楚,这是一种徒劳无功的挣扎。
只不过,想活命的本能让我无法中止……
很久很久……很久。
棺材突然中止了前进。
铜锣的敲击声也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