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有个妹妹?”江宁觉得自己的思路跟不上了。
小宝一想到妹妹,又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有...我有...跟我一样,被关了起来,我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呜呜呜....”
江宁想到了金童子的制造过程,又想到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孩子遭受了这样非人的对待,不禁一阵心酸。
“江宁,你在哪里?”杜玦的声音传来。
江宁揉了下小宝的脑袋,把他放到了地上,信誓旦旦地说:“这事交给我,我一定帮你找到妹妹。”
江宁刚要去找杜玦,手机就来了信息,是徐且行发来的。
【十万火急,火速前来。】
徐且行的性子一向不疾不徐,能让他写出这样的文字,一定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江宁想了想,即便美色当前,可是江湖最讲究的是什么?是义气!
杜玦煮了茶,满院子的茶香气,和这别院的氛围倒是很搭,茶香配着小桥流水,实在让人无法辜负。
江宁自然不会辜负他的美意,端起茶,也不顾烫嘴,豪迈地一饮而尽,“死神大人,小的忽有要事在身,这就不再叨扰了,下次......下次我请吃酒?”
杜玦被他逗笑了,说:“去吧,有麻烦随时找我。”
江宁觉得和杜玦在一起的感觉越来越轻松自然,之前还有些局促和犹豫在今日一扫而空,他心情极好地往出口走去。前台那边,红芙蓉还在为本月极大可能性的零工资哭泣,见江宁笑得春风荡漾,投来诅咒的目光。
“上课都能心情这么好,果然是学霸。”
红芙蓉这波反讽江宁给她满分。
“见到了死神大人幽静雅致的小别院,心情自然好了,我说你这破地还能有这么棒的地方我真是大开眼界。”
红芙蓉沉下了脸,不可置信地问:“什么别院?”
“死神大人的住处啊。”
红芙蓉摇头:“你去了他的住处?”
“是啊,有问题?”
“问题大了.......”
红芙蓉的表情非常怪异,酸甜苦辣俱全,紧接着她说出了震惊的话来:“我们从没去过死神大人的住处,或者应该说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他偶尔会住在这里。”
江宁不懂了:“指路后花园,路过柳树再右拐。”
红芙蓉很震惊:“往右没有路了,只有成片的林子和灌木。”
江宁:“......”
红芙蓉细细一想,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个入口只对你开放了。”
江宁受宠若惊,急吼吼地问:“什...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这个机构只有你所见到的这么大吧。”红芙蓉说:“有些地方只是你进不去而已。”
“所以说他的住处你们都不知道?“江宁非常会抓重点地补了一句:“只有我去过?”
红芙蓉郁闷地说:“的确如此。”
她的眼神波涛汹涌地扫过了江宁的脸,仿佛悟出了什么要命的关键:“啧啧,我算是明白点什么了。”
江宁也明白点什么了,当局者清,旁观者更清,却不怕死的反问一句:“明白什么?”
“看上你了呗。”
江宁扬起了眉毛,心情异常美丽:“红姑娘,问个问题,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红芙蓉没好气地说:“问这个干嘛,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不能问的?”
“红姑娘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即使上了年纪,那也是风姿灼灼。”江宁的表情非常认真。
虽然这话听着很假,但是女人啊,真的都吃这一套,红芙蓉立刻笑得和真芙蓉一般,开始回答江宁的问题:“我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具体多少年无法计算,但是我可以回答你,不仅仅是我,这里所有人都没有去过死神大人的住所,你是第一个。”
心花怒放的江宁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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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雪从睡梦中惊醒了。
她做了个可怕的噩梦,这个噩梦已经缠绕她整整第十天了。
梦里的她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她每一寸的皮肤都感觉到了冰冷,是那种来自地狱的寒冷,透过她薄薄的皮肤深入了骨髓。
朱映雪像是被鬼压床般能感觉到自己神智清醒,身躯却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她只能仍由那不知名的东西慢慢侵占了她整具身体。
冰冷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带着致命的死亡气息。
她想大叫,喉咙却发不出声。
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剧痛无比,好像尖锐的刀子从边缘处寸寸割下她的皮肤。
朱映雪大叫着清醒了。
她坐在床上捂着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个梦太过真实,那种切肤之痛无比清晰,她整个人都痛到几乎心悸,好一会儿才顺了起,她摸索着起身下床,打开了卫生间的灯。
她拧开龙头的瞬间,心还在噗通狂跳着,噩梦使她心慌害怕,可让她最为恐惧的是这已经是她连续第十晚做这个可怕的噩梦了。
她胡思乱想着,心不在焉地用水冲着手,从指缝间留下的水从淡淡的粉红变成了鲜红。
她呆呆地看着双手,头脑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从她脸上滑落,一滴滴在她微红的掌心化开,她无力颤抖的双手已经被鲜红的颜色染透了。
朱映雪顺着下颚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触手滑腻,淡淡的血腥气涌入鼻腔。
她缓缓抬头,惊悚地看着镜中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没有脸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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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对于江宁注定是心情美丽的一晚。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江宁他是倍儿爽!一路哼着小曲儿骑着车悠哉游哉地赶到了第一医院,迎面走来一群刚从医院出来的人,或许是发生了什么难受的事情,这些人神情悲伤,哭哭啼啼,和一脸愉悦春风得意的江宁形成了明显对比。
敏感的江宁立马闭嘴,最后一个音调还挂在舌头上,硬生生被咽了下去。
江宁觉得做人不能太得意,得意就会遭报应,于是识相地闭了嘴,他把车停在医院外,绕去了住院部大楼。
徐且行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了,他神情焦急,边迫切地看着手表,似乎等不及了似的。
“我亲爱的兄弟,我来啦!”
面对时常半夜抽风自嗨的江宁,徐且行并不感到太大意外,扶了下眼镜框,说:“等你呢,快,跟我进来。”
这个点已经过了探病时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医院是不允许家属留夜的,徐且行带他往一楼食堂的方向走去。
江宁笑着说:“我有一次大中午的来找你,你在食堂请我吃了顿饭,你们医院的炸鸡和红烧排骨都是顶级水准啊!”
徐且行的脚步顿了下,他脸色沉重,显然江宁这番话在他沉重的心境里异常滑稽。
“我记得,然后那一个月你跑来蹭了十次饭。”徐且行又说:“陆正曦说你...”他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我都懂。”
面对如此有“自知之明”的江宁,徐且行决定绕开话题,“我有事找你帮忙,这事我觉得也许你可以解决,待会儿你自己问她吧。”
白天热闹的食堂在深夜只开了一扇窗户卖些包子粥之类的简便食物,食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女人坐在那里。
她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模样,披着及肩的头发,脸色苍白,她的双手虚虚地搭着面前放着的一杯热茶上,指尖微微颤抖着。
徐且行给他们做了介绍,女人叫做朱映雪。
徐且行拿了瓶可乐给江宁,坐在了朱映雪边上,他和江宁面对面坐着。
江宁觉得她气色很差,就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疲惫无力之感。
徐且行先说了下大致情况,倒也并不复杂,朱映雪今天下午来医院皮肤病科室看病,她脸的边缘冒出了一圈像粉刺类的红点,有些还结了痂,粗看没什么,细看的话整一张脸的边缘都有,的确是有几分恐怖。
江宁不明所以,打趣道:“徐且行,你什么时候转去皮肤科了?”
徐且行捶了下他手腕,“严肃点,她这个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
江宁说:“秋天快到了,季节过敏?”
徐且行怒目而视:“江宁!”
“气氛太严肃,开个玩笑嘛。”江宁打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大口可乐,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朱映雪神情憔悴,张嘴无声,徐且行还是代她说了:“她辗转了好几个医院,起先院方的诊断也只是说是过敏之类的皮肤病,但是你看这些结痂的地方,分明是用手抠下来的。”
江宁想着要真是得了皮肤病发痒去抓,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脸给抓花了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说有东西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趴在她身上...似乎想撕掉她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