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算是个实诚君子,略有鄙夷的说道:“琮哥儿,这等手段非君子所为。”
“君子?”
贾琮直接将腰间的荷包掏空,手中抓住一把白色粉末,咧嘴一笑:“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人家还是个孩子呐!看我面粉烟雾弹,哈!”
说罢,左手一扬,对面的高丽棒子就更加睁不开眼睛了。
只听小胖子嗷嗷叫着朝着李明舒扑去,大喝道:“两位哥哥,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冯紫英无奈与柳湘莲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苦笑跟上,杀向高丽人。
两人应该是经常一起演武对练,默契度极高,剑光闪烁,还在揉眼睛的高丽护卫一個个倒下,片刻间就护着贾琮杀到了李明舒的面前。
楼下的贾家亲兵也已经赶到,高丽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除了两三名文人打扮的随行官员,连一个站着的都没有。
随行的高丽官员还想阻拦一二,却被冯紫英与柳湘莲手中的剑抵在了喉咙处。
李明舒这会明显有些慌了,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可惜楼梯口持刀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杀气凌然的贾十一。
哐啷……噗通……
李明舒被倒在地上的护卫绊倒在地,闷哼一声,怨毒的看向逐渐逼近的贾琮,却不敢再有嚣张之语。
“王太子是吧?来来来,再跟小爷叫嚣一声?”
贾琮当然不会真的宰了这厮,他只是将还带着血迹的刀锋放在李明舒的脖颈处,俯视说道:“怎么说你也是高丽未来的大王,小爷不信你看不出我等的身份。敢在天朝如此嚣张,是谁给你的勇气?”
“孤……”
啪!
李明舒的口中刚说出一个孤字,就被贾琮用刀柄狠狠拍在了脸上。
“孤这个字,唯有我大夏东宫太子可用,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僭越称孤道寡,当我手中刀剑不利呼?”
贾琮的行为让身后观战的几位儒士老大人极为满意,纷纷赞道:“圣王明礼制以序尊卑,荣国府真乃国朝忠贞之士。”
正此时,一楼突然吵杂声皱起,并有甲胄碰撞之声。楼下的一名亲兵匆匆来到上楼禀报:“小三爷,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高同顺带了一队禁军过来了,说是要抓袭击高丽贵客的暴徒!”
“呵,没想到我今日还成了咱们大夏官员口中的暴徒了。”
贾琮自嘲一声,踩着李明舒的胸口跨了过去,来到楼梯口往下看去,一名身着绯袍的中年官员正带着一队禁军与荣国府的亲兵持刀对峙。
“高同顺?”
贾政突然越过方才厮杀的地方,低头看向跟贾琮介绍道:“此人我认识,他之前是山东学政,元祐二年调入京城出任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高家乃太原大族,高同顺还有个兄弟在广平府任知府,同族中有不少人在地方任职。”
“太原高家?二叔如何知道这些的?”
贾琮有些惊讶,自家二叔每日里忙着风雅之事,什么时候关注起这些了。
只见贾政脸一红,小声嘀咕道:“之前去南池参加文会,这高同顺曾一掷千金,买花魁一笑。友人给我说过高家的情况,可以说不弱晋商八大家族。”
南池文会?怕是携美同游的文会吧,原来你是这样的二叔!
荣国府的亲兵在没有收到贾琮的命令前,便是面对刀山火海还不会后退一步。
高同顺叫嚣了一会,威逼利诱依旧无法通过荣国府亲兵的阻拦,正要下令强攻,突然啪的一声,被一根啃了一半的鸡腿砸在了脸上。
抹了一把脸上的油腻,高同顺愤怒的抬头,却见一名少年郎正满脸痛惜之色。
“唉,好好的鸡腿,就这么弄脏了,真可惜!”
贾十一又递上来一根,贾琮接过来咬了一口,趴在栏杆上砸吧着嘴,不屑的问道:“高同顺,听说你要抓暴徒?说说看,暴徒在哪?”
高同顺这会终于认出了楼上的人是谁,贾政贾存周、工部的一位郎中、一位员外郎、还有一名不认识的儒士。
至于这令人讨厌的小崽子,正是风头无两的贾恩侯之子贾琮。
他今日去会同馆寻来京的高丽王世子李明舒,约好今日在会英楼为其接风洗尘。不料他刚刚抵达,就听有人与高丽人起了冲突,等他寻了巡城禁军赶来的时候,高丽人的尸体都快凉透了。
该死,这还怎么继续原本定好的计划!
虽说高同顺对荣国府有着万般的忌惮,更是不想得罪二圣宠臣的贾琮,可李明舒万万不可出事。
于是乎,他硬着头皮忍着怒火躬身拜道:“小贾大人,还请原谅下官的唐突之处。下官奉命招待高丽王世子,这不,方才听说有人袭击高丽使团,误听误信这才说了浑话,还请小贾大人恕罪。”
高同顺的姿态放的很低,深深一拜,低垂的眼神中布满的不甘与愤恨。
贾琮当然看不见这些,但他依旧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李明舒不可能不懂上国威严,他背后的倚仗是什么?绝对不可能是小小的礼部郎中。
“高郎中,上来说话。”
贾琮三两下撸干净了一根鸡腿,打了个饱嗝擦干净手脸,低声跟贾十一说道:“安排人立刻去龙禁卫找曹都督,问一问李明舒来京的目的,以及最近有什么人与高丽接触过。”
……
高同顺最终还是听从了贾琮之令,孤身上了二楼。
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与血污差点把他熏吐了,不过在看到还喘着气的李明舒后心中稍安。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也许被贾家人这么一折腾,自己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
“下官拜见小贾大人,崔大人也在?见过政公、杨大人……”
贾琮打断了高同顺的寒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高丽人在京城如此跋扈,敢向本官二叔动手,礼部没告诉他们京城的规矩吗?”
“什么?他们出手打了政公?”
高同顺也懵了,贾政品级不高,可他有个当皇妃的闺女,这高丽王世子没长脑子吗?
可他不能露出半点对李明舒的不满,只能为其找着借口,躬身向贾政赔罪道:“这是个误会,昨日世子刚刚抵达京城,应该还不知道政公的身份。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对政公无礼……”
贾琮打断了高同顺话,呵斥道:“混账,这是身份不身份的问题吗?便是街上的乞儿,只要他是我大夏子民,岂能让藩国之人辱之?今日本官便让他涨涨记性,来人,将李明舒拖出去,当着京城百姓的面,抽三十鞭!”
听到贾琮的命令,高同顺大惊失色。
他连忙阻拦说道:“万万不可,小贾大人,世子身份尊贵,乃代高丽王前来觐见陛下,大夏礼仪之邦,岂能如此折辱?”
贾琮冷哼一声,愤然大怒:“高同顺,你这个礼部郎中到底有没有学过《大夏律》?藩国之人无故伤我大夏子民,轻者笞二十,重则斩首。”
“可政公并未受伤,小贾大人当为大局着想,大人有大量……”
“呵,圣人云,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贾琮抬脚就往楼下走去,冷冷补了一句:“李明舒都称孤道寡了,不知礼部如何看?本官倒要看看,高郎中在奉天殿上如何说!”
若是能打人,高同顺这会恨不得打死这群高丽棒子。可惜他要借助高丽使团来达成自己的计划,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挨个哀求贾政几人。
“高郎中,圣王明礼制以序尊卑,在下不知道你为何非要维护李明舒,但有一点还请高郎中记住,大夏国威不可亵渎,你如今之作为,毫无礼部前辈之风骨。”
贾政越发的看不上高同顺的所作所为,这等软骨之人,怎么会成为礼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
不止是贾政,便是与贾政站在一起的三位文人也觉得高同顺丢了大夏礼部的脸面,纷纷鄙夷的看了这人一眼,跟随贾琮来到了会英楼大门处。
被拖下楼的李明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用那酸菜味的官话怒骂道:“快快松开孤……松开本世子,吾乃高丽王世子,代我父王前来觐见上国皇帝陛下,尔等怎么敢如此无礼?”
贾琮一个眼神,押着李明舒的两名亲兵一人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处。
嘭的一声脆响,逐渐围过来的百姓牙花子一疼,皆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
李明舒吃痛之下,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却也硬气的没有开口求饶,反而怨毒的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贾琮。
他冷冷说道:“尔敢如此折辱本世子,待本世子觐见上国皇帝陛下,必参你一本。”
“好啊,小爷等着你去参。”
贾琮毫无在意这人的威胁,一甩袖子大声说道:“高丽王世子李明舒,僭越称孤,不遵礼制,有大不敬之嫌。指使护卫殴打大夏子民,武力抗法,依律,笞三十!”
轰!
原本还不知道李明舒身份的百姓们还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得罪这位小爷,却听是高丽的世子后,立马起了兴趣,嘈杂的议论起来。
有懂礼制、律法的书生已经开始摇头晃脑,给四下的百姓科普起来。
“太祖开国,高丽王遣使来朝,欲求太祖爷敕封其国王。不过其新王是弑君夺位,乃篡权擅政的乱臣贼子。故而太祖爷下旨申饬,直到太宗爷继位,方在其国三次朝拜请旨后敕封其王为济州郡王。”
“郡王者,其子或为王世子、王公子,岂可称孤道寡?便是我天朝上国,能称孤道寡者,唯东宫太子尔。”
“至于御猫大人所言之律法,《大夏律》有云,藩国之人无故伤我大夏子民,依伤者之情况,无死伤为轻,笞二十,殴伤百姓,轻者笞三十、重则斩首。”
“小相公,那被高丽王世子打伤打死的是我等普通百姓,朝廷也会为我等做主吗?”
“太祖爷当年可是斩了打伤一名京城乞儿的高昌王子,你说呢?”
“太祖爷万岁!大夏万岁!”
不知是谁突然高呼一声,此处的百姓瞬间被点燃了爱国之情,纷纷高呼起来。
万岁之声如一根根鞭子,狠狠抽在了高同顺的脸上。至于跪在地上的李明舒,这会早就阴沉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
贾琮一抬手,高呼之声顿时停息。
只听贾十一亲自手持马鞭,站在了李明舒的身侧。等贾琮说了一个打字,原本押着李明舒的亲兵退开,贾十一手中的鞭子便狠狠抽了下去。
啪!
“一!”
李明舒咬牙没有叫出声来,垂首强撑,双手紧紧攥紧。
“二!”
贾十一再次挥出鞭子,鞭子落处立马出现一道血痕,除了一声闷哼以外,李明舒没有半点求饶之语。
“三!”
这一次的喊声,有不少百姓兴奋的陪同高呼。
“四!”
啪!
“五!”
……
笞刑在数百百姓的兴奋高呼中结束,李明舒强撑着受完了刑,临近最后时虽然已经脸色煞白,后背没一块好皮,但依旧在那几名高丽随从官吏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他甚至冲着贾琮说道:“贾琮,本世子今日认栽,希望尔能始终如今日这日强硬。”
贾琮嗤笑道:“李明舒,不是小爷我强硬,是我天朝威严赫赫。藩国臣属就该有臣属的样子,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要记清楚。今日小爷只是代国朝惩治你打人之罪,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僭越的大不敬之罪,回去等着宫中的旨意吧!”
李明舒冷哼一声,在一阵阵百姓的嘘声中,由仅剩的随从官吏扶着慢慢离开。
那些守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在看到李明舒狼狈离开后,纷纷兴奋的高呼起来。便是街上衣衫蓝缕的乞儿都被感染了,跟随人群欢呼。
吃个饭闹出这么大风波,贾琮也好,贾政也罢,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回到会英楼。
正打算离开,却被百姓们团团围了起来。
突然人群中有一皮肤黝黑的壮汉突然喊道:“御猫大人好样的!”
“御猫大人好样的!”
“琮三爷好样的!”
……
好在百姓们还算克制,在荣国府的亲兵奋力阻拦下,没让小胖子淹没在人群中。
贾琮向四周的百姓拱手,一圈儿下来总算让兴奋的人群让出了一条路。等一行人终于通过了人群,回到了马车上。
一同上车的政老爷抹了抹额头的细汗,唏嘘道:“这些百姓真是太热情了……琮哥儿,你今日有些太冒险了。回去后,你怕是又要挨揍。”
贾琮愣了一下,苦笑道:“侄儿那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不打这群高丽棒子,浑身不舒坦。一会到家,二叔记得帮侄儿求求情啊。”
贾政诧异的问道:“高丽棒子?这称呼从何而来?”
“这是侄儿对高丽人的蔑称,棒子者,高丽之奴隶也。”
贾琮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侄儿在一本游记中看到过,朝鲜贡使从者之外,其奔走服役者,谓之‘棒子’。其国妇女有淫行,即没入为官妓,所生之子曰‘棒子’,不齿于齐民。鬓发蓬松,不得裹网巾;徒行万里,不得乘骑;藉草卧地,不得寝处火坑。盖国中之贱民而劳者。”
“自前朝始,高丽使团每逢来朝,途径之处,无不有其奴之恶行。而我中原王朝,多有迂腐之官吏,动不动说着以德报怨的屁话,委屈我国之民,讨属国之欢喜。便是太祖爷定下律法,仍有软骨之人,跪舔藩国。唉,侄儿称呼其为棒子,也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说到底,还是要靠如二叔这等君子去口诛笔伐,扬我国威!”
贾政在听到侄子称自己为君子,顿时坐直了身子,尽力维持着威严。
他琢磨了下,开口问道:“琮哥儿是说,让我弹劾那跪……跪舔李明舒的礼部主客清吏司郎中高同顺?”
贾琮咧嘴一笑,拱手道:“不止高同顺,还有李明舒。二叔平日里结交了那么多的仁人君子,不妨联名弹劾!”
……
小胖子一路上将贾政捧的高高的,刚一回府,政老爷就急匆匆回了书房,连浑身酒气的贾宝玉都扔到了一边,忘记了教训偷跑出去喝酒的儿子。
“宝二哥快回去洗洗,别让老太太闻到你身上的酒气。我爹快回来了,小弟我先去东府躲躲!”
今日又冲动了,这事儿瞒不住赦大老爷,还是先去宁国府躲躲才是。
两人分别之后,贾琮换了身衣服就急匆匆从侧门跑去了宁国府。
一进会芳园,迎面碰到了正在园子中摘花的侄媳妇秦可卿。
贾琮正打算避开,却见秦可卿身边的丫鬟跟其主子耳语了一声。
秦可卿连忙放下手中的花篮,迎上前来冲贾琮屈膝行礼:“侄媳给三叔请安,不知三叔这会怎么过来了?”
说话间,一阵风吹过,这位绝艳的侄媳妇不知是擦了什么胭脂水粉,香风袭人。
贾琮皱了皱鼻子,默默后退一步,虚扶一下回道:“今个儿我闯了祸,来这儿避避。敬大伯呢?可在?”
秦可卿闻言捂嘴笑了起来,这小叔可真有趣,三天两头的闯祸,还能理直气壮的讲出来是避祸来了。
不过她也羡慕贾琮的圣眷,今日打王爷,明日揍官吏,硬是荣耀不绝,闯下御猫青天的大名。
笑了笑后,秦可卿亲自给贾琮带路:“夫君身边的亲兵今日刚刚回来,祖父大人正在书房与其说话……”
贾琮闻言疑惑问道:“蓉哥儿不是快要回京了吗?这会派人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只见秦可卿摇了摇头,软软回道:“莪也不知,不过祖父大人并无愁色,应该并无大事。”
敬大老爷是什么人?宁荣贾家的老狐狸,他怎么会让你一个小妇人看出端倪来?
贾琮没有再问,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穿过会芳园后,秦可卿将贾琮送到了后院通往书房的小径边上。
她再次屈膝道:“我不便去前院,三叔自便就是。”
“自家人何必如此?”
贾琮无所谓的摆摆手,正要离去却又见秦可卿犹犹豫豫的咬着嘴唇喊了一声:“三叔……”
“嗯?有事便说吧,不必跟三叔客气。”
只见秦可卿长叹一声说道:“三叔可知侄媳娘家的兄弟?”
贾琮回想了下,点点头:“我记得你有个弟弟叫秦钟,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不是,是我想让他来咱们贾家族学读书。”
果然,有些事是避不开的。秦钟终究还是要来贾家族学读书,便是不知最终会如那原著中,无辜丢了性命。
不过在贾琮看来,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若是没人刻意勾引教坏,在敬大老爷的戒尺下,不说科举入仕,至少能长成个恪守礼仪,干干净净的人样儿。
秦可卿苦涩的给贾琮解释着:“我那兄弟自小羸弱,之前在书院求学,没少受人欺负。父亲年纪大了,无力顾及。侄媳便想着让他来咱家族学读书,有祖父大人教导,至少能有些出息。”
贾琮听完了秦可卿的解释,诧异问道:“这点小事,你怎么不跟敬大伯提?”
“我那兄弟……唉,在书院被人欺负,哪里有学到什么学问。前些日子侄媳回娘家有考教过,怕是入不了祖父大人的眼……”
秦可卿的为难之处倒是清奇,把贾琮都给逗笑了。
论学识,估计贾家的这些哥儿没几个能入得了敬大老爷眼的人。
他笑着摆手说道:“无妨无妨,这事我会跟敬大伯说的。蓉哥媳妇,你放心便是。”
秦可卿又要屈膝拜谢,贾琮一溜烟就顺着小径跑了。
这个侄媳妇,人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便是礼节一套又一套,太吓人了。
等贾琮来到宁国府书房外时,贾敬正推门出来。
在看到小胖子后,嘴角一扬:“琮哥儿怎么会跑我这儿来?怎么?这是又闯什么祸了?”
贾敬也算是摸清了小胖子的脾性,他强拉着来书房读了一个月书后,不闯祸绝对不会踏进书房这小院一步……
嘿!
贾琮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打了高丽国的王世子,杀了高丽几个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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