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初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飞速的摇晃着钱浩几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清醒过来。
他们就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全然的不省人事了……
就在南雁初束手无策之际,只听“啪啪啪啪啪”,一阵疯狂的打脸声传了过来。她回头一看,那南鹿野竟然骑在江屿阔的身上狂扇他的脸。
她刚想说住手,但是却看到了江屿阔迷迷糊糊睁开的眼睛……
“哟,这就醒了?”南鹿野叹了口气。
南雁初:……
听他这语气,还是嫌人家醒的早了?
只是事不宜迟,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南雁初咬咬牙,效仿着南鹿野的架势,对着钱浩几人就是一顿狂抽。也就是轮到周小麦的时候没能下去手,便使劲掐了掐她的人中。
还好,还好,大家都悠悠转醒,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林雾北:“封长琳那屋是空的。”
南雁初点点头,也知道封长琳应该是带着陆勇先逃了。只是他这脸是不是变得也太快了点儿,明明之前还是一起并肩杀敌的好战友,如今倒是连个提醒都没有,亏她还想着让林雾北去叫他。
“都醒了吧。”南雁初扫视了一圈,“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们清醒一下,如果要逃跑还是得靠你们自己的腿!”
南雁初看了一眼南鹿野,然后凌空画了一张水符。外面的火势很大,每个人心里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是南雁初在此刻却异常的沉稳。她将符咒画的非常大,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待到符成向外一刺,水流便凭空出现。像是变戏法一般,“哗”的一声就开始往外涌。与此同时,南鹿野也利用贴在门上的几张符把前方的门给炸出了一个洞来。姐弟二人,配合的是天衣无缝。
“妖怪!他们是妖怪!”门口观望的村民们奔走呼喊,南雁初看着房门口的供台,又看着此刻正对着他们的“神仙”,不禁嗤笑一声。
“哦……原来他们供奉的‘神仙’就是你啊。”
“死黄皮子——”
“怎么?是想把我们隔着房子给烤了吗?好吃法啊,说的我都馋了。”
她像是在撒之前敌不过恶鬼的邪气一般,发狠的跑过去将眼前的黄鼠狼精给踩在脚下。
“孜然辣椒面怎么不备点儿啊……”南雁初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将早就准备好的大火球符直直的拍在了他的头上,“我还不知道黄鼠狼是什么味儿呢。”
南鹿野弱弱的在一旁小声说道:“黄鼠狼是保护动物——”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雁初给瞪回去了。好不容易装起来的逼,瞬间就失去了威力。
南雁初加重了脚上的力气,直到黄鼠狼发出了不甘心的吼叫声。
“桀——”
仅仅一个照面,这就灰飞烟灭了。
虽说这只是个幻境,真黄鼠狼指不定早在之前就已经被婴灵们给合伙干掉了。但是南雁初看着周围呆愣着的村民们,还是忍不住的嘲讽道,“这就是你们的神?”
“废物一个!”
南鹿野看着一身煞气的南雁初,心中有些担忧。但很快,他又把这种担忧给抛在了脑后。
本来以为村民会奋起反抗或是破口大骂,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他们像是在看一位新神似的,将心中的愿望像倒豆子一般开始往外吐露。
“求求神仙赐给我一个儿子吧。”
“我们家就要绝户了,神仙保佑——”
此时的村长撇去了那层邪恶的外衣,跪在地上哭得很惨,南雁初低头看他,“想杀我,还想让我保佑你?你傻还是我傻?”
不等村长开口,她又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让我来猜猜,你们口中说去值夜的那一家人,是不是已经被烧死了?”
“祭祀?又或者说……是交易?”
村长支支吾吾半天,除了“饶命”,说不出一个字。
南雁初:“为什么要把女婴给拦腰闸断?”
“因为之前的神仙说,女娃身上脏,带着邪气。不把女娃闸断,拦不住男孩。”村长哆哆嗦嗦的解释。
“为什么一定得要男孩!”李思思崩溃的大喊,“都什么年代了……”说着,似乎还想到了自己如今身处的年代还不是21世纪,顿了顿又继续道:“女孩又做错了什么!!她们也是人啊!你们可真下得去手!”
村长像是被蛊惑了心智,喃喃道:“种地要苦力,祭祀也要男人。盖房子、砍树……女娃除了烧钱和生育没有任何用处,现在村子里还有能生养的妇人,可是要是、要是一直都生不出男孩,那我们风门村不就绝户了吗?没有男孩儿要怎么活?没有男孩可怎么活啊……”
“愚昧!”钱浩气急:“你以为把女婴杀死,就能有男孩了?你们这么多年来生出来男孩了吗!!”
他观察到在场的大部分村民多是老人、中年男人和妇女,心中也有了计较。这个什么狗屁神仙,压根就没有用!
“你们也是女人,你们也与这些人一起狼狈为奸,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李想看向后面的妇人们,可她们却一脸生无可恋、不愿辩驳的样子。
“没有办法了啊,没有办法了啊——”村长蜷缩着,半跪在了地上,“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生不出男孩。是大仙说他可以帮我们,只是要给他提供祭祀的人……我们也不想啊!但是村子里的人都同意了,也愿意听从命运的安排,用抽签来决定祭祀的顺序。我们第一次祭祀的时候,就是这家人抽中了签……”
说到这里,村长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果然前段时间就有妇人生出了个男孩!”但很快他整个人又萎靡了下去,“只是大仙说他法力不够,没保住。孩子不过才刚出生,就夭折了。大仙说他需要更多的人来祭祀,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大仙的本事,也没办法啊。昨天决定抽签下一家祭祀的人,正好……”
“正好我们来了,是吗?”南雁初面上带着微笑,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不会天真的想要去改变他们的观点。
世上最难治的病就是封建愚昧,它腐烂人的思想,咬坏人的神经,甚至比绝症都还要可怕。事已至此,想来那些个婴灵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她要做的,就是要让怨灵看见她们想看的。
虽然有很多种方法,但南雁初还是选择了用影子替身来结束这荒诞的一切。在幻境中制造幻境,让这些个村民自己亲身体会一遍腰斩,他们才会明白——当闸刀闸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究竟有多痛!
封建迷信,无药可医。
伤人性命,罪大恶极。
他们比恶鬼还可怖,比蛆虫还恶心。
南雁初看着眼前的闹剧,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